摘要:第十六集播完,弹幕里一片“水”,有人把倍速调到二点零,有人干脆去刷短视频。
第十六集播完,弹幕里一片“水”,有人把倍速调到二点零,有人干脆去刷短视频。
可就在这看似空档的几天里,兰花儿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,在葱山的柴灶前翻炒一锅土豆,锅沿溅起的油星子烫了手背,她只皱了下眉,手上的锅铲没停。
镜头没给特写,也没有煽情的配乐,那股子沉默的韧劲却从屏幕里渗出来——原来“归队”不是一声令下,而是先把自己从日常的泥潭里拔出来。
汤德远更惨。
越狱那晚,他在劳工营外冻掉了半只耳朵,肖团长却“开恩”把他送回村口。
天蒙蒙亮,老娘在门槛上坐着打瞌睡,手里攥着给他纳了一半的千层底。
德远蹲在旁边抽旱烟,烟锅里的火星一闪一闪,像极了他脑袋里来回拉锯的念头:留下种地,还是掉头再去拼命?
老爹咳嗽一声,说今年年景好,苞米能收两千斤。
德远把烟锅往鞋底磕了磕,起身时说了句“地里的活我帮不上”,声音轻得像怕惊动谁。
镜头没跟着他去哪儿,只留了个背影,比任何豪言都呛人。
鲁长山回家的戏更短。
媳妇在炕上纳鞋底,孩子在炕沿啃苞米,看见他进门,小孩怯生生叫了声“爹”。
鲁长山把军帽捏在手里转圈,帽檐磨得发白。
媳妇递过一碗热水,他没接,先摸了摸孩子脑袋,手在发抖。
那碗热水最后放在灶台边,凉了也没人喝。
导演没让他哭,也没让媳妇质问,只是把他军帽上的破洞拍了个特写——那洞是子弹擦过去的,现在像个睁开的眼睛,盯着他。
最扎心的是田小贵。
家里给他摆了八荤八素,老父亲把银元码成小山,说“你就在家当少爷,日本人打不到咱这”。
田小贵却把长衫一撩,露出腰间别的驳壳枪,冲院里十来个家丁喊:“愿意打鬼子的,跟我走!
”银元哗啦一声被掀翻,滚了一地。
镜头扫过老父亲的脸,不是愤怒,是突然老了十岁那种空。
田小贵没回头,他知道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。
这些看似“跑题”的生活流,其实把“归队”两个字拆成了血肉。
不是整齐列队喊口号,而是先把自己从父母的指望、爱人的眼泪、孩子的依赖里一点点撕下来,撕得血肉模糊还得往前走。
高云虎和大阔枝在雪地里分手那场戏,俩人一句话没说,大阔枝把给他绣的荷包塞回去,荷包上鸳鸯的线头还没剪干净。
高云虎揣进怀里,转身时雪落在睫毛上,化了像泪,可他没擦。
这一别,可能就是一辈子。
豆瓣有条短评说:“他们在等观众共情,观众在等他们打鬼子。
”一句玩笑,倒把导演的心思点破了——抗战剧早就不缺枪林弹雨,缺的是把枪栓拉开之前,那些普通人怎么把“我”字碾碎,怎么把“家”字咽下去。
东北抗联三万多人,对抗七十多万日伪军,最后几乎打光了。
这不是冷数字,是无数个兰花儿、汤德远、田小贵把命填进去的。
第十六集末尾,兰花儿把缝好的小孩肚兜别在衣襟里,站在葱山山口往远处望。
风把她的碎发吹得乱飞,她眯着眼睛,像在等谁,又像谁都没等。
镜头拉远,山路上只有一行浅浅的脚印,通向更深的雪原。
那一刻突然懂了:归队从来不是终点,是无数个“我”在路上丢了又捡起的自己,是明知道可能回不来,还是把脚迈出去的那一步。
来源:在林中体验生命的蓬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