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“不知清娃子他姑叫个甚!只知是个媒婆子,原来您们住不远啊?六九舅,俺怕祸祸您,不敢街上打听您住处,估摸等问清娃子他姑咧!谁知他姑不在家,俺俩便晃出来进那家铁匠铺子,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掌柜的闲聊磨蹭时间等他姑回,不曾想来俩挎短枪的二狗子,大概是对俺俩起了疑心,铺门
“哎呀,亲姑不亲姑的不大清楚,反正是姑咧!”魏更生苦笑着。
“李巧嘴吧?和舅住对街口,高镇方圆二、三十里有名的媒婆子,舌头装下簧片似的,能把死人说活,日哄的鬼都跌跤嘞!”崔六九嘬嘬着旱烟咀子呼呼哧哧道。
“不知清娃子他姑叫个甚!只知是个媒婆子,原来您们住不远啊?六九舅,俺怕祸祸您,不敢街上打听您住处,估摸等问清娃子他姑咧!谁知他姑不在家,俺俩便晃出来进那家铁匠铺子,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掌柜的闲聊磨蹭时间等他姑回,不曾想来俩挎短枪的二狗子,大概是对俺俩起了疑心,铺门口戳着虎看咧!俺俩便耷拉着脑袋急促促的往外走,刚出铺门,没走五、六步,其中一狗子认出了清娃子,吼唱着问:‘李生瑞是不是你爹?’,清娃子打小爱听《水浒传》的书、看《水浒传》的戏,忒喜介飞檐走壁的鼓上蚤时迁,十四、五岁给地主老财放羊时,自个做下两沙袋袋,一袋五斤沙子,绑腿上整三年,除黑夜睡觉卸下,平素行走坐卧农活放羊都缚着。三年后一卸沙袋,走路风刮似的,二米高的院墙一蹦就上,说书人的话啦‘翻山越岭如履平地,逾墙蹿脊易如反掌,真真是飞檐走壁、健步如飞,腿脚利索麻溜的很嘞!不光是脚上功夫厉害,手上功夫也了得,那石子甩的百发百中,顺手一扔能击中五丈外的香火头子,风里来雨里去放羊三年,专击头羊大犄角练就下的。那狗子唱声还没落,清娃子已蹿至眼前,冲心窝窝便是一刀贯入,另一个二狗子腿脚也够利索的,扭头撒丫子便狂颠,说实在话,俺和清娃子也心虚的不行,毕竟人家有枪嘞!腿脚再快能快过枪子?俺们半点没迟疑,转身便溜之大吉,可万万没想到,戳他娘的,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嘞!唉......”魏更生喋喋不休着,忽凄凄惆惆然一声长叹。
“呀,俺这还是抛砖引玉咧!一个巧嘴媒婆药引子,引出一个功夫后生酸辣汤来。”崔六九咧嘴“嘿嘿”着,甩臂冲地“叭叭”磕着旱烟锅子:“你们是杀的利索痛快,可这擦屁股就棘手麻缠咧!说不定呀,还得赔上好几条人命,第一个就是清娃子他姑李巧嘴。”
“不能吧?就算俺们敲清娃子他姑院门有人瞅见,也......也不至于......送命吧?俺们这身行头,不比讨吃要饭的差,讨吃子要饭,还能祸及东家?”魏更生连连摇头,惑惑然‘不可思议’之情溢于言表。
崔六九一晃脑袋,“扑哧”一声苦笑:“就出在这‘程咬金’身上咧!你们路过吴老三肉铺甩刀飞射二狗子时,李巧嘴也在铺内,瞥着你两一闪而过那一霎那,木愣愣脱口念叨了声:‘清娃子’,完后就疯咧!嘿嘿,装疯!百密还有一疏,只要装的,总会有破绽的!假的真不了,真的假不了啊!”说着,仰脸一瞅魏更生:“这下呀!你们这架破马车,把舅这头老驴也栓套上去咧!非得和你们捅进退共生死,一根绳的蚂蚱嘞!”
“咋、咋、咋成一根绳咧?”魏更生呐呐磕巴问。
“更生呀,你知舅的脾性、信舅,这清娃子能信舅?你们一出高镇,李巧嘴就被捆成肉粽子带到警署,眼下是死是活还不知嘞!舅咋回高镇?万一李巧嘴死下,你能保证这清娃子不怀疑舅?不怀疑舅告密、害死他姑李巧嘴?舅只能守着你们,往清洗自个呀!李巧嘴娘家人势大,舅可得罪不起呀!”崔六九啼笑皆非,一副无可奈何状态。
魏更生顿时愣怔当地,嘴唇翕合着,一时无言以对。
崔六九瞅着茫茫然不知所措的魏更生“嘿嘿”一笑:“更生呀!不心焦。舅思忖了半晌,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,一来能救这清娃子的性命;二来能说清楚舅......”
“啥法?六九舅......”魏更生截口急问。
“花钱消灾,俺寻个体己人,妥妥贴贴送你们走。不过呀,得麻烦那赵三小走一遭夜路,舅老胳膊老腿禁不起折腾咧!”崔六九苦笑着。
“您......您寻人送俺们?”魏更生漾一脸惊讶之色。
“是咧!救人救到底,送佛送到西,遇上这巧事嘞,汝之奈和?去,把那赵三小叫来,舅吩咐他几句句。”崔六九睨着魏更生,咧嘴“呵呵”道。
“哎”魏更生应一声,急匆匆而去。
崔六九“嘘”一口气,瞥一眼对面不远处,仰面朝天躺地一动不动的清娃子,嘴一咧: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俺今又给云娃子造下一座塔、寻下一条路,可怜天下父母心啊!”
“咱儿是交警副队,不逮土匪抓八路,手上又没人命,要那么多路干甚?”
“交警咋嘞?狗皮一穿,伺候日本人,那就是汉奸!那个平民百姓私下不这么说?”
“这清娃子可不是一般人,他叔李生瑞可是雁北支队连指导员,又是应县人!雁北支队大司令刘仲义(刘苏)那的人?应县人,应县龙泉村人!”
“狗儿日的!你狡兔三窟,国民党六路军贺凤午、贺进仁父子的人也救;大同伪警头子张玉堂(乔军张扑)的人也救;大土匪“无底据”王英的人也救,这下好,又和三门城李家搭上线嘞!老话说‘一脚不踏两只船’,待那天船南辕北辙,你个崔判官可要下阴曹地府做官咧!”
“放你的狗臭屁!贺凤午、贺进仁父子俩、张玉堂都是咱大仁老乡,一个西安堡、一个小昌城,老乡的人能不救?王英是邢台人,咱婆姨的娘家人,云娃子姥爷家的人能不救?老子咋不救日本人?狗儿日的!”
“你是真担心清娃子那个小球蛋子误会你?还是腆着脸儿狗皮膏药似的往上贴?”
“担心个锤子!老子花钱给云娃子买路!买雁北支队这条路!”
“那你准备寻谁送这清娃子?”
“狗儿日的!茅坑闻香臭、明知故问!还能有谁?西安堡谢三欢和嘎娃子驴驮轿,嘿嘿!”
张梦章(龙山大先生)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
来源:龙山大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