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平江路是条老街，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，两侧是白墙黛瓦的民居，屋檐下挂着红灯笼。河水从街边流过，清澈见底，能看见水草摇曳，小鱼游弋。
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琅琊暖玉·誉王遗孤录》

文/鼎客儿

苏州的春天，比金陵来得更早，也更温柔。

平江路是条老街，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，两侧是白墙黛瓦的民居，屋檐下挂着红灯笼。河水从街边流过，清澈见底，能看见水草摇曳，小鱼游弋。

安宁绣坊就在这条街上。店面不大，但收拾得干净整洁。柜台后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绣品——手帕、香囊、扇套、屏风，花样多是梅兰竹菊、花鸟虫鱼，针脚细密，配色雅致。

秦般弱坐在窗边绣花。她穿着素色的衣裙，头发简单地挽着，没有任何首饰。阳光从窗格照进来，在她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她的手指很灵活，针在布帛间穿梭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顾明在旁边的摇篮里玩。他已经八个多月了，会爬了，常常在摇篮里滚来滚去，咿咿呀呀地说着没人能懂的话。秦般弱偶尔抬头看看他，眼里满是温柔。

“顾娘子在吗？”

一个妇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秦般弱抬起头，看见是街口的李婶，手里提着个篮子。

“李婶来了，快请进。”秦般弱放下针线，起身相迎。

李婶走进来，把篮子放在柜台上：“自家做的青团，给你和明明尝尝。”

“这怎么好意思。”秦般弱说着，却还是接过了。她知道，这是街坊邻居的好意，推辞反而生分。

“明明又长胖了。”李婶走到摇篮边，逗着顾明，“来，让奶奶抱抱。”

顾明也不认生，伸出小手要抱。李婶把他抱起来，小家伙在她怀里咯咯地笑。

“这孩子真乖。”李婶感慨道，“不像我家那个皮猴子，小时候闹得人头疼。”

秦般弱笑了笑，给李婶倒了杯茶。两人在窗边坐下，说着闲话。

“听说你要招学徒？”李婶问。

“嗯。”秦般弱点头，“绣坊生意渐渐好起来了，我一个人忙不过来。想招两个姑娘，教她们刺绣，也算有个帮手。”

“这是好事。”李婶说，“咱们这条街上的姑娘，大多在家做女红，但要论手艺，还得跟你学。你放心，我帮你物色，一定找踏实肯学的。”

“那就多谢李婶了。”

正说着，沈青阳来了。他是梅长苏安排在江南的人，平日里在苏州经营一家绸缎庄，暗地里照应秦般弱母子。

“沈掌柜。”秦般弱起身招呼。

沈青阳四十来岁，相貌普通，但眼神精明。他冲秦般弱点点头，又对李婶笑笑：“李婶也在。”

“沈掌柜来得正好，”李婶识趣地站起身，“我家里还有事，先走了。明明，跟奶奶说再见。”

顾明挥舞着小手，咿呀了一声。李婶笑着走了。

等李婶走远，沈青阳才低声说：“顾娘子，先生来信了。”

秦般弱心中一紧：“先生……可好？”

“信上说还好。”沈青阳从怀中取出信递给她，“先生问孩子喜欢什么玩具，下次带些过来。”

秦般弱接过信，手指微微颤抖。她走到柜台后，借着窗光看信。信不长，只有寥寥数语，但字迹清隽，正是梅长苏的亲笔。

“秦娘子台鉴：闻汝与安儿已安顿，甚慰。江南春暖，宜将养身心。绣坊营生，量力而行，勿要过劳。安儿渐长，所需物事，可告沈兄转达。另，问安儿可好？喜何玩物？盼复。苏某手书。”

短短几句话，秦般弱看了很久。她能想象出那个人写信时的样子——一定是在灯下，脸色苍白，握笔的手也许还在微微颤抖，但字迹依然工整，措辞依然得体。

他总是这样，为别人想得周全，却从不提自己。

秦般弱把信折好，贴身收着，然后对沈青阳说：“请沈掌柜回信，就说我们一切都好。明明……很喜欢摇铃，还有布老虎。其他的，没什么需要的。”

“好。”沈青阳点头，“还有一事。先生嘱咐，若你们银钱不够，尽管开口。我这边也备了一些，顾娘子随时可以来取。”

“已经够用了。”秦般弱说，“绣坊生意不错，维持生计绰绰有余。请转告先生，不必挂念。”

沈青阳看着她，心里有些感慨。这个曾经的誉王妃，如今穿着布衣，经营着小小的绣坊，脸上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满足。她是真的放下了，真的重生了。

“那好，我先告辞了。”沈青阳说，“有事随时来找我。”

送走沈青阳，秦般弱回到窗边，却没有继续绣花。她把顾明抱起来，轻轻拍着他的背。

“明明，”她轻声说，“苏伯伯来信了。他问你好不好，问你喜欢什么玩具。你说，苏伯伯是不是很关心你？”

顾明当然听不懂，只是把脸埋在她肩头，咿咿呀呀地哼着。

秦般弱抱着他，走到窗边。窗外是平江河，河水潺潺地流着，乌篷船缓缓划过，船娘在唱歌，吴侬软语，婉转动听。

这就是江南了。

温柔，宁静，与世无争。

她想起金陵，想起那座金碧辉煌的王府，想起那些虚伪的笑容和暗藏的杀机。那些日子，像一场噩梦，现在终于醒了。

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。顾明已经睡着了，小脸红扑扑的，呼吸均匀。他的未来，会在这里，在这个水乡小镇，平凡而安稳地度过。

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，不会知道他的父亲曾是皇子，母亲曾是王妃。他只会知道，自己是顾秦氏的儿子，一个绣娘的孩子。

这样最好。

秦般弱把孩子放回摇篮，盖好被子。然后回到窗边，拿起针线，继续绣花。

她要绣一幅《春江花月夜》。这是客人订的，要送给即将出嫁的女儿。她绣得很用心，一针一线，都倾注了祝福。

阳光慢慢西斜，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街上传来小贩的叫卖声，孩子的嬉笑声，还有远处寺庙的钟声。

一切都那么平静，那么美好。

傍晚，秦般弱关了店门，抱着顾明回后院。后院很小，但收拾得井井有条。墙角种了几株月季，正开着花，粉的，红的，白的，热热闹闹的。

她做了简单的晚饭——米饭，清蒸鱼，炒青菜。顾明已经能吃些辅食了，她喂他吃了点鱼泥和米糊。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，吃完还要。

“小馋猫。”秦般弱笑着点点他的鼻子。

吃过饭，她给顾明洗澡。木盆里装着温水，顾明坐在里面，拍打着水面，水花四溅。他咯咯地笑，声音清脆得像铃铛。

秦般弱也笑了。这样的时刻，是她从未有过的幸福。

洗完澡，她把顾明抱到床上，哼着歌哄他睡觉。那是一首江南的童谣，她小时候听母亲唱过：

“摇啊摇，摇到外婆桥。外婆叫我好宝宝，糖一包，果一包，还有饼儿还有糕……”

顾明听着听着，慢慢闭上了眼睛。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，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影子。

秦般弱坐在床边，看着他熟睡的脸，心里满满的，又空空的。

满满的，是因为有这个孩子。

空空的，是因为……那个人。

那个在金陵，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。

她知道他身体不好，知道他处境艰难。可她什么也做不了，只能在这里，在这个远离是非的地方，好好活着，好好把孩子养大。

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，也是他希望的。

夜深了。秦般弱吹了灯，在顾明身边躺下。月光从窗缝里漏进来，在地上投下银白的光斑。

她闭上眼睛，却睡不着。

脑子里反反复复，都是过去的画面。誉王的笑，誉王的怒，誉王最后绝望的眼神。还有梅长苏，那个苍白瘦削的谋士，在暗渠里拼死救她的样子。

如果人生能重来，她会怎么选？

她不知道。

但她知道，现在这样，也许是最好的安排。

顾明在睡梦中翻了个身，小手搭在她身上。秦般弱轻轻握住那只小手，那么小，那么软，却那么有力。

这是她的孩子，她的未来，她的全部。

她会用尽一切，保护他，让他平安长大。

窗外，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。梆，梆，梆，二更天了。

江南的夜，静得能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。

秦般弱终于睡着了。

梦里，她看见顾明长大了，成了一个清秀的少年，在书房里读书，在院子里练剑，在河边散步。

他很快乐。

这就够了。

【第四章（三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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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