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四大宗师的气息，如同四条挣脱了枷锁的太古苍龙，在这有限的空间内翻滚、撕咬、碰撞。每一次交锋，溢散出的不再是单纯的气劲，而是凝聚了他们毕生修为与武道意志的法则碎片。这些碎片狂暴地切割着空气，发出或尖锐或沉闷的厉啸，将原本平整的岩石地面变得千疮百孔，沟壑纵横。空气
《庆余年》四大宗师战之《东山烬》
文/鼎客儿
星月之光，已被彻底扭曲、揉碎，泼洒在这方沦为炼狱的山巅平台之上。
四大宗师的气息，如同四条挣脱了枷锁的太古苍龙，在这有限的空间内翻滚、撕咬、碰撞。每一次交锋，溢散出的不再是单纯的气劲，而是凝聚了他们毕生修为与武道意志的法则碎片。这些碎片狂暴地切割着空气，发出或尖锐或沉闷的厉啸，将原本平整的岩石地面变得千疮百孔，沟壑纵横。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，那是岩石被至阳真气灼烧的结果，也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奇异的清香，源自苦荷那被震散的生机念力，更有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味，开始悄然弥漫——那是宗师之血的味道。
激斗，已不知持续了多久。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度量意义，或许只是弹指一挥，或许已过了一个时辰。唯有那不断攀升的惨烈气息，证明着这场对决正向着无法挽回的深渊滑落。
四顾剑的剑势，愈发癫狂，也愈发纯粹。
他仿佛已彻底抛弃了“人”的形态与约束，将自己的一切——血肉、精神、意志、乃至那偏执的灵魂，都献祭给了“剑”这一概念。他的人便是剑，剑便是他的人。剑招不再拘泥于形式，时而如天河倒泻，磅礴无尽；时而如毒蛇出洞，阴狠刁钻；时而又如孩童涂鸦，毫无章法，却偏偏蕴含着最本源的、直指破绽的杀戮真意。
他的青衣，早已被纵横切割的剑气与反震之力撕裂出无数口子，更有朵朵暗红的血花，如同雪地寒梅，在他胸前、肩臂处缓缓洇开、扩大。那是被庆帝那霸道炽烈、无孔不入的拳风掌劲震伤了经络内腑，细微的血管不断破裂所致。然而，身体的创伤非但没有让他迟滞，反而像是点燃了他最后的神魂，他眼中的火焰燃烧得近乎透明，那是一种摒弃了生死、只求极境绽放的疯狂。
“痛快！哈哈哈！庆帝老儿，再来！”
他嘶声长笑，笑声在激烈的气爆声中显得断断续续，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兴奋。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灰色剑罡，自他指尖迸发，不再是斩，而是“钻”，如同高速旋转的钻头，带着刺耳的尖啸，直刺庆帝拳势中一处微不可查的流转间隙。这一剑，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一点，追求极致的穿透！
苦荷的面容，那悲悯之色依旧，却已蒙上了一层淡金之色，如同庙宇中镀金的佛像，宝相庄严，却也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。他的嘴角，一丝金色的血液，缓缓溢出，沿着下颌滴落，在僧袍上染开一小团神圣而凄艳的痕迹。他以浩瀚念力构筑的防御与压制，一次次被庆帝那蛮横霸道的真气强行撕裂、震散，对他自身心神的反噬亦是巨大。
他不再仅仅防御与禁锢。那双澄澈如婴儿的眸子里，此刻有梵文流转，如同金色的溪流。他双掌翻飞，结印不断，时而如宝瓶，收纳万物；时而如金刚杵，破除邪障；时而又如莲花绽放，净化虚空。引动的天地元气不再仅仅是柔和的生机，更带上了佛门的降魔伟力，化作一道道无形的雷霆、一道道沉重的山岳虚影，配合着四顾剑的进攻，不断轰击着庆帝那如同骄阳般的身躯。口中的佛号也愈发急促洪亮，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实质的金色符文，试图穿透庆帝的护体真气，直接震荡其神魂识海。
叶流云，依旧保持着那份超然物外的飘逸。
他的流云身法已臻化境，在密如骤雨的攻击缝隙中穿梭，如同暴风雨中海燕，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锋芒。他的散手也更加变幻莫测，时而化掌为指，点向庆帝周身大穴，气劲阴柔缠绵，如附骨之疽；时而化指为拳，拳意空灵磅礴，却又在接触的瞬间骤然爆发，如云中惊雷。
但他的脸色，也失去了之前的红润，微微有些发白，呼吸之间，带着一丝极细微的紊乱。他的武道固然精妙，借力打力，四两拨千斤，但在庆帝那绝对的力量洪流面前，也如同在刀尖上跳舞，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去计算、去引导、去规避。每一次与那煌煌霸道的真气正面接触，都让他气血翻涌，如遭雷击。
而风暴的中心，庆帝，这位深藏不露、隐忍多年的帝王，也终于不再是最初那般从容。
他的素白龙袍，袖口、衣摆处已有数道裂口，是被四顾剑的剑气所割，也有被苦荷的念力震碎之处。发髻早已散开，黑发披散下来，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狂舞，更添几分魔神般的悍戾。他的呼吸，不再如古井无波，胸膛微微起伏，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，随即又被周身炽热的真气蒸发。
然而，他的眼神，却愈发锐利，愈发冰冷。那是一种洞悉了战场一切变化、算计到了骨子里的冷漠。他承受着三大宗师如同狂风暴雨、永无止境的联手攻击，身形如磐石，又如鬼魅，在那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，双拳挥动间，风雷相随，将攻来的剑罡、念力、掌劲一一轰碎、震散、引偏。
他仿佛是一座永不枯竭的火山，体内那霸道诡异的真气源源不绝，越战越勇，越战越狂！
某一刻，战局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。
四顾剑的数十道残影骤然向内一合，并非简单的重合，而是仿佛将所有分身的力量、意志、乃至存在本身，都压缩、灌注到了那唯一真实的躯体之内。他周身迸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锋锐之气，空间在他身边都开始扭曲、模糊。他不再是人，而是一道横贯长空的惊虹，一道斩断宿命、了结因果的终极之剑！
这一剑，没有任何声音，因为它快过了声音。没有任何光芒，因为它吞噬了光线。速度超越了思维的极限，意念方动，剑尖已然无视了空间的阻隔，出现在了庆帝的眉心之前！那冰冷的、纯粹的死亡触感，甚至已经提前降临。
这是四顾剑舍弃了一切，包括自身存在，所发出的最终、也是最强的剑道绝唱——寂灭！
几乎是在这同一刹那，无法用时间单位衡量的同一微瞬！
苦荷抓住了这千载难逢、亦是最后的机会。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御，放弃了所有的缠绕与束缚。那悲悯的面容上，浮现出一种大觉悟、大牺牲的决绝。他将毕生修为、浩瀚念力、乃至对佛法的所有感悟，凝聚成一点——如同佛前顿悟时，照彻无明黑暗的那一点灵光！这一点灵光，无形无质，无声无息，却带着渡化一切、亦或寂灭一切的终极力量，并非攻向肉身，而是直接、悍然地刺向庆帝的心神识海！这是精神层面，避无可避的至强一击！
叶流云也动了。在四顾剑与苦荷发出这石破天惊的合击之时，他没有选择同时进攻。他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闪，以一种玄妙至极的轨迹，出现在了庆帝身侧一个极其刁钻、极其微妙的位置。他没有出手，但他的存在本身，他的气机牵引，就成了庆帝应对前两记绝杀时，一个无法忽视、必须分神顾忌的变数。他像一枚定盘的棋子，封死了庆帝可能借力、卸力、甚至同归于尽的最后方位。
三大宗师，各施其能，将自身的“道”推至巅峰，默契地构建了一个完美无缺、绝天绝地的最终杀局！
庆帝的瞳孔，在这一刻，骤然收缩如针尖！
那一直以来的平静与冷漠，终于被打破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与……一丝疯狂的算计！
面对这避无可避，挡无可挡，神魂与肉身同时遭受毁灭打击的绝境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旁观者（如果还有旁观者的话）都瞠目结舌、无法理解的举动。
他没有去挡那已触及眉心的寂灭之剑！
也没有去理会那直刺识海的渡世（或灭世）灵光！
他猛地深吸一口气，那口气仿佛要将整个东山、整片海域的空气都吸入肺中，胸膛以一种不自然的幅度高高鼓起。周身那原本煌煌如日、霸道炽烈的真气，如同百川归海，违背常理地瞬间向内疯狂收敛、压缩，凝聚于他的右拳之上。那右拳变得漆黑如墨，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线，周围的空间都因其存在而向内塌陷！
下一刻，他以一种近乎自毁的、决绝的方式，将这股凝聚了自身绝大部分力量的、压缩到极点的毁灭性能量，轰向了——并非四顾剑，也非苦荷，而是看似处于牵制位置的——叶流云！
“噗！”
一声并不响亮，却沉闷得让心脏都为之停跳的撞击声响起。
叶流云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中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愕然与难以置信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，庆帝会在自身面临必死之局时，选择将全部的力量倾泻向自己！那枚定盘的棋子，竟成了首要的攻击目标！
他终究是叶流云，危机关头，流云身法本能地施展到极致，身形如烟似雾，试图化实为虚，卸开这致命一击。然而，庆帝这凝聚了所有精气神、算计已久的一拳，太快，太猛，太决绝！
“咔嚓……”
细微的、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。
叶流云身形剧震，如被一颗从天外坠落的星辰正面击中，护体真气如同纸糊般破碎。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飘飞，速度极快，在空中划过一道漫长的弧线，口中喷出的鲜血，在惨淡的星月光辉下，泼洒出一道凄艳而漫长的虹。最终，他重重地撞在数十丈外一块耸立的巨岩上，发出一声轰然巨响，碎石簌簌落下，随即身体软软滑落，倚着岩石，一时竟无法站起，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。
而也就在这同一刻。
四顾剑那寂灭一剑，因为庆帝最后关头那微不可查的偏头，未能刺入眉心，而是狠狠地刺入了庆帝的左侧肩胛！剑意透体而过，带出一溜刺目的血花！
苦荷那凝聚了毕生修为的精神一击，也结结实实地、毫无阻碍地轰入了庆帝毫不设防的识海！
“呃……！”
庆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，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。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金黄，如同金纸，又是一口滚烫的、带着暗金色的鲜血，抑制不住地狂喷而出，将他胸前的龙袍染得一片狼藉。肩胛处，那个被寂灭剑意贯穿的伤口，皮肉翻卷，深可见骨，甚至有丝丝灰色的、充满死寂气息的剑意在其中缠绕、侵蚀，阻止着伤口的愈合。他的眼神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，显然苦荷的精神冲击，让他受到了极重的、源自神魂本源的创伤。
但他站着！
依旧如同标枪般站着！
他以自身重创，几乎濒临死亡为代价，换来了叶流云彻底失去战力，硬生生打破了这完美无缺、必杀无疑的合击之局！
四顾剑一剑功成，刺穿了庆帝的肩胛，脸上却无半分喜色。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那无坚不摧、蕴含寂灭真意的剑罡，在侵入庆帝体内的瞬间，竟如同泥牛入海，被一股更加深沉、更加诡异、充满了吞噬与转化特性的力量迅速包裹、分解、吞噬！他猛地抽剑后退，带出一蓬血雨，看着庆帝肩胛处那恐怖的伤口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、收缩、止血，虽然那灰色的死寂剑意仍在顽强对抗，但这等恢复能力，已非人力所能及！他眼中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与一丝惊骇的神色。
“你……你竟然……”他嘶声道，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苦荷也闷哼一声，身形微晃，脸上那层淡金之色黯淡了几分。他的精神念力与庆帝识海中的某种存在狠狠碰撞，那并非单纯的神魂防御，而是一种更古老、更蛮横、充满了混乱与吞噬意味的意志，竟似让他受到了不轻的反噬。他看着庆帝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，那悲悯之中，终于染上了一抹深深的凝重与……一丝了然般的绝望。
战场，出现了刹那的死寂。
唯有那被压抑许久的潮声，似乎终于找到了缝隙，隐隐约约地再次传来，如同这片天地沉重而无奈的叹息。
风，也开始重新流动，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焦糊气，吹拂着这片狼藉的、被宗师之血浸染的山巅。
【第三章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庆余年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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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