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一个中年男人独自死在办公室,电脑没关,酒瓶见底,抽屉里塞满被揉皱的账单,女儿刚刷爆家里最后十万,他却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。
一个中年男人独自死在办公室,电脑没关,酒瓶见底,抽屉里塞满被揉皱的账单,女儿刚刷爆家里最后十万,他却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。
这不是电视剧里夸张的破产戏,而是《四喜》大结局里冯志的最后一天。
很多人把矛头对准冯美奇,说她任性辞职、挥金如土,把亲爹活活气死。
可只要把这家人一年的流水摊开,就会发现压垮他的根本不是哪一笔钱,而是四面八方同时伸过来的手,每一只都在说:你必须扛住。
先算一笔小账。
冯志经营的小厂去年营收不到三百万,毛利被原料和运费吃掉一大半,账面上能动的现金常年低于二十万。
老婆何丽华每月固定刷卡五到八万,做脸、买包、报瑜伽私教,她以为丈夫只是像往年一样喊穷,于是继续用新款名牌安慰更年期的不安。
情人李妍那边每月固定支出三万,房租、奶粉、早教、商业保险,一个都少不了。
大儿子早逝,留下的孙子每月课外班和医药费还得爷爷掏。
儿媳沈明珠看准公公不敢闹大,干脆把唯一没抵押的学区房过户到自己名下,再拿去银行做循环贷,套现一百二十万。
冯志知道的时候,房子已经不属于他,却还要替儿媳还利息。
女儿冯美奇刷掉的十万,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那笔钱原本打算给工人发年终,账上凑来凑去差十万,冯志想着年底客户回款就能堵上,结果客户拖款,女儿先动手。
很多人骂女儿白眼狼,可站在她的角度,父亲常年哭穷,却给情人孩子报一年三万的早教,给老婆买十万的包,她拿十万走人,不过是把从小听到的家里没钱别乱花当成一句笑话。
她以为父亲又在演戏,没想到这回是真的没钱了。
真正让人背脊发凉的是,冯志死前一周还在替全家四处借钱。
他找发小周转,发小劝他早点破产清算,他不敢,因为破产意味着老婆失去信用卡,情人失去抚养费,儿媳的贷款瞬间爆仓,孙子得换普通学校。
他更不敢让老婆知道负债总额,一旦知道,婚姻肯定散伙,散伙后财产被法院一分,连现在住的别墅都得拍卖。
他想过卖厂,可设备老旧,环评又卡得严,没人愿意接盘。
他也想过把情人孩子送回老家,李妍一句你舍得儿子在幼儿园被嘲笑没爸爸?
他就再次沉默。
每一条出路前面都站着家人,用你要负责的眼神把他堵回去。
很多人把中年破产想成轰然巨响,其实是漫长的漏气。
冯志每天睁眼就在算今天要还多少,到账能有多少,差额怎么东拼西凑。
晚上靠半斤白酒把心跳压回正常区间,第二天继续。
他不敢体检,因为胸口早就闷得发慌,他更不敢请假,怕一停下来债主就上门。
最累的时候,他坐在车里把座椅放平,听发动机怠速的声音,想象如果一脚油门撞出去,所有数字就能归零。
可他又想起孙子第二天要去复查,老婆约了美容院,情人的房租还没打,于是挂挡继续回厂。
这种循环持续整整两年,直到心脏先一步。
冯志死后,家里像被掀掉遮羞布的戏台。
老婆第一次翻开对账单,发现别墅早被反复抵押,市值八百万的房子,剩余贷款加二次抵押已经九百三十万,卖房子还得倒贴。
情人抱着孩子上门,说儿子户口得落在冯家,不然以后上学都是问题。
儿媳忙着把过户房产挂出去急售,因为银行利息一天滚一天。
女儿哭完开始算自己信用卡欠款,发现十万只是她债务的三分之一。
所有人都开始骂死者,怪他隐瞒,怪他懦弱,怪他留下烂摊子。
没人记得他曾一个人扛了两年,把每一天过成走钢丝。
最残酷的部分在这里:冯志其实有三次活下来的机会。
第一次是发小提出联合担保,只要他肯让老婆签字,就能从银行拿到低息贷款置换高息民间借贷,他回家看到老婆正在试新款大衣,话到嘴边咽回去。
第二次是厂里老师傅建议砍掉不赚钱的老客户,专注现金单,他担心老客户翻脸后工人没活干,迟迟下不了决心。
第三次是医生警告他再这么喝随时可能猝死,他预约了胃镜,当天儿媳打电话说银行催款,他转身回办公室继续喝酒。
每一次他都选了替别人挡枪,最后子弹全打在自己身上。
有人总结,中年男人三大幻觉:老婆会省,孩子会懂事,公司能翻身。
冯志全占了。
他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时间身上,以为只要再撑一撑,客户回款、房价再涨、孩子长大,就能熬过去。
时间没给他机会,反而把利息、医药费、学费、美容费一起算上复利。
他死后,家人把责任推给命运,其实命运早就通过一张张账单、一声声催促问过他:你扛不扛得住?
他每次都回答:我试试。
直到试不动为止。
冯志的故事被拍成剧,观众看得憋屈,弹幕里骂老婆虚荣、骂女儿自私、骂情人不要脸。
骂完关掉视频,第二天继续刷信用卡、报补习班、给老婆转生活费,因为大多数人也在扛,只是没走到那一步。
真正该问的是,为什么一个普通家庭一旦出现裂缝,所有压力会自动汇集到一个人身上?
为什么社会默认中年男人必须无声扛到底?
冯志不是第一个被生活碾碎的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下次再听到谁说最近有点累,别急着劝他坚强,先问一句:你账上还有多少钱能撑?
也许这一句,就能让一个人把油门换成刹车。
来源:博学多才的书签bYRmR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