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柱子歇了一会儿,缓过劲来,又继续往前跑。傍晚时分,他跑进一个村子,看见一位老大娘正坐在家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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柱子歇了一会儿,缓过劲来,又继续往前跑。傍晚时分,他跑进一个村子,看见一位老大娘正坐在家门口。
柱子走上前,笑着招呼道:“大娘,您好!”
老大娘上下打量着他,问道:“小伙子,你找谁啊?”
柱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,说:“我不找人,就是一天没吃没喝了,想跟您讨口水喝。您看行吗?”
老大娘又仔细看了看他,说道:“那你就在大门口等着啊。”
柱子腼腆地笑了笑:“大娘,我不进您院子。”
老大娘没再说话,拿起旁边的拐杖,颤颤巍巍地朝院子里走去。
没过多久,她端着一瓢水走了出来,递给柱子说:“是温水。你长时间没吃东西,慢点喝。”
柱子接过来,感激地说:“谢谢您,大娘!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——他实在太渴了。
老大娘看他喝水,又颤巍巍地转身回屋,拿了一个窝窝头出来。
柱子已经喝饱了水,正等着老大娘出来好还水瓢。
一见她出来,刚要递过去,老大娘却先开口了:“也没别的可吃的,就这一个窝窝头,好歹垫垫肚子吧。”柱子感激地接过窝窝头,连声道谢。
老大娘随意地摆摆手:“快吃吧,不用谢。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。”
柱子望了她一眼,没再多说,就着剩下的半瓢水,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吃完后,他再次谢过老大娘的热心相助,便又朝前走去。
眼下已经基本安全,他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拼命赶路了。
入夜后,柱子不敢再走荒山野岭,怕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就在村里找了个大草垛,扒开靠墙那侧的草,蜷进草窝里睡下了。
柱子跑了之后,工地上一直没人察觉。毕竟人多手杂,谁会特意去数人头呢?直到下午吃完饭上工,管事的照例点名,喊到“大壮”时,连喊几声都没人应。
他赶紧问:“有人见过大壮没?”
人群里纷纷摇头。管事的心下一沉,知道人准是跑了。他连忙翻出柱子登记的名字和地址,派人去村里寻。可那上头写的全是假的,哪能找得到人?加上工期紧张,折腾了一阵,这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柱子是在第二天晚上到家的。那时,柱子娘正从地里回来没多久,一边在灶前做饭,一边和二柱、四丫说着话。二柱躺在里屋歇着,四丫坐在炕沿边。
忽然,院门“吱呀”一响,四丫扭头朝窗外望,天色已经擦黑,什么也看不清。“娘,有人进来了,看不清是谁。”四丫说道。
柱子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嘴里应着:“我去瞧瞧。”
她刚走到堂屋门口,就撞见一个人影——正是柱子。
三个多月没见,他衣衫褴褛,身子清瘦,脸上却带着笑,静静地望着她。柱子娘一下子愣住了,像被钉在原地。
屋里的四丫听不见动静,扬声喊:“娘!”
这一声像把柱子娘从梦里惊醒。她猛地伸手拽住柱子的衣襟,另一只手捶打他的胸口,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:“你这挨千刀的……你还知道回来啊!……啊?……”
柱子一把抱住娘,低声说:“娘,我回来了,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二柱和四丫听见哭声,知道是大哥回来了,连鞋也顾不上穿,赤脚奔进堂屋。
二柱颤着声喊:“哥?”柱子朝他点了点头。
四丫一见柱子那落魄的模样,眼泪顿时扑簌簌往下掉,咬着唇不说话。
柱子看着她,轻轻唤道:“四丫,我回来了。”
四丫一听,扭头就钻进西屋,不再出来。柱子娘抬起泪眼,推推儿子:“快去哄哄,这丫头这几天担心坏了,心里憋着气呢。”
柱子点点头,温声道:“好,娘,我这就去。”
柱子把娘放开,对二柱子说:“等会儿聊。”说完就赶紧进西屋了。
柱子此刻也格外想将媳妇拥入怀中。三个月未见,他心里最惦念的,就是四丫。
每天收工后躺进被窝,总忍不住想——四丫现在怎么样了?肚子是不是显怀了?会不会怨他不在身边?……一连串关于四丫的念头,总伴着他沉入梦乡。
一进屋,柱子就看见四丫坐在炕上,腿微微蜷着,正低头望着肚子,脸转向窗户,肩膀轻轻耸动。
柱子知道她在哭。他顾不上一身尘土,脱了鞋就上炕,一把将四丫搂进怀里:“媳妇儿,我回来了。”
就这一声“媳妇儿”,瞬间融化了四丫的心。她伸手环住柱子,什么也没说,只伏在他胸前默默流泪。
柱子也不再言语,只是紧紧抱着她,任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。等四丫哭够了,才从他怀里抬起头,带着鼻音娇嗔:“身上臭死了。”
柱子看着媳妇,憨憨一笑:“能不臭吗?三个多月光干活,连洗澡的水都难找。”
四丫轻捶他一下:“那还不快去洗洗,非要把咱们熏晕才满意是吧?”
听着这撒娇般的责怪,柱子笑得格外甜。
历经三个月的奔波劳碌,这一刻的家常温暖,愈发显得珍贵而幸福。
柱子听了,笑着打趣:“那你刚才趴我怀里那么久,咋没见你嫌臭?”
四丫像被说中了心事,顺手从炕上捞起个枕头丢过去,娇声埋怨:“我那是憋着气呢!”
柱子稳稳接住枕头,轻轻放回炕沿,故意拉长音:“哦——原来是这样啊!”
说完便转身往外走,他也确实该好好洗个澡了。
柱子从屋里的大洋柜取出干净衣服,去娘那边提了壶热水,兑好凉水,从头到脚仔细洗起来。
四丫就安静坐在炕沿上看他,对她来说,能这样看着柱子,已是莫大的幸福。
洗到后背时,柱子够不着,便喊:“四丫,来帮我擦擦背!”
四丫应声下炕,走到水盆边,却故意蹙起鼻子:“哎呀,这水又黑又浑,都是泥渣子,脏死啦!”
柱子低头瞅了瞅,笑起来:“是有点脏,要不换一盆?”
四丫连忙接话:“换一盆吧,换了再擦。”说着就要伸手端盆。
柱子赶紧拦住:“别动,这么重的水,万一闪着腰、压着肚子可不行。”
随即朝外屋喊:“二柱子!快来帮哥倒水!”
二柱子应声进来,一瞧那盆黑水就咧了嘴:“哥,你这是一年没洗澡吧?这水拿去浇地,准能丰收一亩好庄稼!”
柱子笑骂:“就你话多,赶紧倒去!”
二柱子一边端起盆子一边咂嘴:“啧啧,这水可真够味儿……”
柱子催他:“少废话,快倒!”
二柱子这才笑嘻嘻地端着盆出去了。等二柱子放回空盆,四丫重新兑好温水,浸湿毛巾,轻轻为柱子擦起背来。
她望着他瘦削的脊背和混着污垢的水痕,心疼地低语:“这三个月,你在外头受苦了。”
柱子不以为意地笑笑:“没啥,大男人嘛,吃点苦算啥。”
四丫轻声叹气:“往后别光为了挣钱,啥活都接。”
柱子温声应道:“知道啦。”
等柱子洗漱完过去时,柱子娘早已把饭菜摆好了。
她和二柱子坐在炕上,就等着他们小两口。柱子娘心疼地望着儿子,连声说:“赶紧上炕吃饭。”
柱子笑着,一抬腿利落地坐上炕,四丫也紧跟在他身边坐下。
柱子娘看着这小两口亲近的模样,不由得笑了,说:“快吃吧,瞧你们一个个瘦的。”
四丫拿起碗,先给柱子盛了满满一碗,递到他手里,又将勺子递给柱子娘,轻声说:“娘,您先舀。”
柱子娘笑着摆摆手:“你先给自己舀,咱家不讲究那些规矩。”
四丫这才舀好自己的,再把勺子递过去。柱子娘和二柱子也都盛好了饭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边吃边聊。
吃饭间,柱子娘问柱子:“你干活那地方到底在哪儿呀?你赵叔去找你,都没找见人,可把咱们急坏了。”
柱子停下筷子,答道:“就在怀仁那一带啊。”
柱子娘疑惑:“那怎么你赵叔没找见你呢?”
柱子回想了一下,说:“许是赵叔去的时候,我正好走开了。”
柱子娘想了想,点头说:“那肯定是这样了。”
二柱子插嘴问道:“哥,你在那儿过得咋样?”
柱子轻描淡写地回:“也没啥,就是劳动、吃饭、睡觉呗。”说完自己先哈哈笑起来。
既然已经回来了,他不想多说那些辛苦事,免得家里人担心。
柱子娘听出儿子不愿多谈,也明白他的心思,便不再追问。
二柱子打趣道:“你这说得也太简单了吧,算了算了,不问你了,肯定也没啥有趣的。”
四丫默默叹了口气,低头吃着饭,心里想:这还用问吗,看他那身子骨,就知道在外头过得是什么日子了。
吃饱后,柱子满足地拍了拍肚子,感慨道:“好久没吃娘做的饭了,一不小心就吃多了。”
柱子娘叮嘱:“快少吃点儿,别把肚子撑坏了。”
柱子笑答:“我都这么大个人了,还能不知道?”
说起这个,四丫忽然想起一件事,说道:“我们村从前有个姑娘,在婆家受苛待,一天只给一顿饭,还吃不饱。有一回她回娘家,看见院子里种的萝卜,实在饿得不行,就拔起来就着窝窝吃,一连吃了两根萝卜一个窝窝,结果肚子胀得像球一样,最后……人就那么胀没了。”
柱子娘叹息道:“这年头,出啥事都不稀奇。人活着,就是来世上受罪的。不知啥时候,咱们也能过上像地主那样的好日子。”
二柱子俏皮地接话:“快啦快啦,等我和哥挣大钱,让你们都享福!”
一句话把全家逗得笑个不停。提到钱,柱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赶紧下炕,从旧衣服里掏出自己这三个月挣的钱,全数交给娘,说:“不多,但我一分没花。明天就拿去还债吧,能还一点是一点,心里也踏实。”
二柱子也忙说:“我拿回来的那些也一起还!”
柱子娘笑得合不拢嘴:“行、行、行,再加上四丫卖绣品的钱,凑一凑,能还上四分之一多呢。”
四丫听婆婆这么说,心里甜滋滋的——自己也为这家出了份力。
二柱子信心满满地说:“那肯定够!咱家现在人人都能挣钱。娘,你就等着享清福吧!”
柱子看着弟弟那张能说会道的嘴,也忍不住笑了。
回家的感觉,真好啊。
来源:爱讲故事的微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