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有时候人一生轨迹的转折，往往就是在一个晦暗不明的夜晚悄然开启的。话说那天晚上，澄园门前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紧接着一群人鱼贯而入，自称是奉了宫里的旨意，专门来传话的。旁人或许会被阵仗和金銮殿的名头吓住，可明兰不吃这一套，她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儿，刹那间就
有时候人一生轨迹的转折，往往就是在一个晦暗不明的夜晚悄然开启的。话说那天晚上，澄园门前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紧接着一群人鱼贯而入，自称是奉了宫里的旨意，专门来传话的。旁人或许会被阵仗和金銮殿的名头吓住，可明兰不吃这一套，她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儿，刹那间就察觉出了端倪。这些人衣着虽齐整，却不是皇后身边那一路的风格，看手里的令牌和措辞，也透出三分蹊跷。“不是太后的手下，难不成还是谁想掺和一脚？”明兰辨明门道后，二话不说，连夜差人快马加鞭，把信送到了几位大人家中，直言有人拿圣旨作幌子，想混乱朝政，把大家都给调虎离山。正值风口浪尖，一个假口令就能闹出祸端。这样，一场宫廷暗流的风暴，就此被推到了台前。
屋外卧榻之侧刀光剑影，街市间乱成一锅粥。可这时候，却有个人偏偏选在这乱局里做了自己的决定。魏行首，她不是贪安怕死的小妇人，偏偏选了这一夜，以一纸契约换掉自己过往的身份。和杜秀才相对那一刻，二人心照不宣，仿佛世间所有风声鹤唳都与自己无关。妈妈手里的卖身契撕得粉碎，换来的，是一身轻松和一句干净利落的“多保重”。马车轮声滚滚，把这一段灯红酒绿的旧时光通通碾到了身后。
你说魏行首是谁？说起来，汴梁城但凡说起名妓，十有八九都绕不过她。她不单会唱“桃花流水”，还能给京城士大夫写几笔新词，时人都说她的调调里藏着月色和江南水气。她为人处世也恰到好处，哪怕遇上自诩满腹经纶的名士，三两句话就能把对方的心事点出来。越是有事的，越愿意深夜来她的小阁楼坐坐，哈一口花茶，世界就仿佛不再那般沉重。
其实像她这样的女子，心比天高，眼底自然藏着明珠。寻常小生哪里入得了她法眼，偏偏顾廷烨是个例外。这里头有意思了。顾廷烨不是街口那些闲人，他生在豪门，学问扎实，谁说寒门出贵子，有时候好命也真让人嫉妒。他那年考功名，连主考官都忍不住念叨一句“小顾那篇策论里，竟有一点欧阳文忠公的风骨”。有才识，有出身，还多了点横冲直撞的少年气。
话糙理不糙，说顾廷烨年轻时混的那个圈子，要不是在广云台是头牌，还真不一定有机会碰头。那会儿的顾廷烨，没少蹭着朋友名义进魏行首那里喝花酒、斗嘴皮子、听点巷尾闲话，嘴上不挂彩，心里还真上了点心。人情世故就是这样，两人你来我往，关系也就暖热起来了。外人只看见风月场上的知己，却不知道他们后来谈笑间，话题慢慢转到了盛明兰。
有时广云台的夜色很静，外头人嘈嘈杂杂，堂内却能听见魏行首轻声哼唱，顾廷烨侧身坐在檐下，半真半假地叹口气，话头却怎么都绕不开那个盛家女儿。说是各有心事，其实听得人都察觉，这哪里是讲矛盾，两个人根本就像新婚小夫妻，没事也能腻歪上几句。魏行首不是小气的人，她笑着说“侯爷忒痴了”，那笑意后头也藏着自己才知的落寞。人要是真动了心，总是藏不住的。她和顾廷烨之间，没有遮掩，可更没有结果。
有网友问过：魏行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，怎么愿意把后半生托付给一个书生呢？这得从头说起。她年纪不小了，在那些风光岁月里见的世面太多，周围是客似云来，可风过后能遮风挡雨的有几个？早年她也见过一位太学学子，叫陆文盛，清瘦温和。那人曾发誓要替她赎身，最后还是被现实磋磨得没了音讯。魏行首心里明白，世道如棋，最靠得住的，反倒是身边那个曾在冷夜替她点灯、在她生病时默默送药的杜秀才。
说到明兰怎么知道魏行首的存在，那根上还是明家的男人嘴碎。其实盛长柏向明兰娓娓道来时，是被顾廷烨埋怨过几句，说明兰太自持，总想试试他的底线。盛长柏明着是帮妹妹，其实也有点看热闹心态。魏行首的名声，在汴梁可不是空穴来风，多少闺阁里悄悄琢磨过“若她入了门，顾家门楣可也要抖三抖。”明兰也不是省油灯，心里自有比较。日常说话里，时不时埋个钩，装作不经意问起“魏家姑娘最近可好？”左一句，右一句的，耳朵里其实都让顾廷烨听得明明白白。
顾廷烨不是糊涂人，魏行首更是明白人。二人面上不说，心下早有算计。魏行首想着赶紧抽身，送给杜秀才也好，给自己留块清静也罢。顾廷烨则琢磨着，趁着眼下乱局帮魏行首脱身，一了百了，以后自己家中便不多出个隐患。说实话，这种事搁现在，恐怕得一群人合起伙才能擦干净尾巴。可他们两人都是将心比心，半句话就能明白各自想法。要查杜秀才？在顾廷烨眼里不过是茶余饭后小事，他若真使劲，盛家藏着的小秘密早晚都得翻个底朝天。
世人道歌女难脱红尘，魏行首偏不信这个邪。乱世夜色做背景，门外刀剑如雪，门里却有人在低声告别。“走了，再不回头。”她这一撕，等于把过去十几年的人情恩怨一刀两断。多年以后，汴梁谁还记得广云台头牌魏行首？至多在曲院中留个传说，被后人添油加醋几句，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她自己，却能在乡间小镇做个寻常人家主妇，窗前种两竿翠竹，闲来同杜秀才话桑麻。本来世人就喜欢把“最好的归宿”说得花里胡哨，成了谁谁风光嫁豪门的例子。可其实，真正的好，往往不过是夜深时有盏灯，人间烟火有人陪。
再说点闲话——女人的选择，外人真的劝不来。魏行首这样的人走出热闹，冷暖自知。她的好归宿，既不是顾府高门的金銮玉殿，也不是哪家权贵许下的虚言，而是那天夜里，马车驶离汴梁，心头突然一松，世界也清净下来的感觉。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，谁都不晓得拐弯处等着自己的人会是谁。
人生说到底，是一场场遇见和别离。谁能说，魏行首和杜秀才之后的日子就一定不难呢？可至少当时当刻，这个选择是她自己的。——你说，那些还困在旧梦里的姑娘，是不是也会悄悄羡慕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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