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七姨太的院落,院中两侧站着七八个小厮,皆垂首而立。门前站着一个大丫鬟,手里拿着取酒的物什,正探头瞧着。陆绎与袁今夏扫视一圈后,急忙将头低下。
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七姨太的院落,院中两侧站着七八个小厮,皆垂首而立。门前站着一个大丫鬟,手里拿着取酒的物什,正探头瞧着。陆绎与袁今夏扫视一圈后,急忙将头低下。
大丫鬟几步上前,说道,“怎么才回来呀?七奶奶等着呢。”
陆绎将桶放下,掀开了盖子,霎时酒香四溢。袁今夏暗道,“这是用葡萄酿制的酒,闻其味大概已超月余,确实还没到最好饮用的时候。”
陆绎退到一侧,与那些小厮站在了一起。
大丫鬟一手拿着酒提子,一手拿着酒壶,冲袁今夏说道,“还傻愣着干什么?快些帮我。”
袁今夏“哦”了一声,接过酒提子。
大丫鬟小声说道,“七奶奶今日心情不爽,就想喝这个酒,奈何这酒还未到时候,味道怕是不太好,一会儿你别跟进去了,我去伺候,免得你再受牵累。”
袁今夏诧异地看了一眼大丫鬟,听她说话,知她应是一个善良之人,竟还为自己着想,可是自己若不跟进去,又怎能查看赵全是否在里面?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,酒提子提起来时,手腕一抖,酒洒了出来,将大丫鬟的衣裙溅湿了一大片。
“哎呀,你怎么这样不小心?”大丫鬟低声惊呼,急忙整理衣裙。袁今夏亦放下酒提子,拽了袖子帮忙擦拭,连声说道,“姐姐对不起,我实在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这……这可怎么办?若是这样衣衫脏污进去了,定会惹七奶奶不高兴的。”
“姐姐,都是我不好,都是我惹的祸,不如我替您送进去吧?”
“也只好这样了,”大丫鬟没有办法,又叮嘱道,“我去换一件衣裳,一会儿就回,你进去后懂些眼色,莫惹七奶奶心烦,万一,我是说万一,七奶奶动怒,你受着便是了。”
“是!明白了!姐姐放心就是。”袁今夏低头应着。大丫鬟急匆匆离开了。
陆绎听见两人说话,略为担心,轻轻“咳”了一声。
袁今夏瞥了陆绎一眼,端着酒壶向屋内走去。刚进屋,便听见一声喝骂,“没用的小贱人,要你多嘴?”紧接着一声脆响,一只酒杯掷在地上,发出“哐当~哗啦~”的响声。
袁今夏急忙站到一侧,偷偷瞟着。屋内两侧垂首站立着七八个丫鬟,个个屏气凝神,正中央一只大圆桌,桌上摆满了酒菜,一个丫鬟跪在桌前,正在求饶,发泄怒气的是一个美少妇,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。袁今夏暗道,“这应该就是小七吧?长得还挺好,可惜了,怎么是这么个暴脾气?不过,据说像她这样地位的姨太太,若是得宠,多数都这样嚣张跋扈。”
七姨太不停地骂,那个丫鬟不敢哭泣,只一味地求饶。
袁今夏转动目光,看见上首坐着一个男子,四方大脸,鼻直口阔,留着络腮胡子,观其面相,再看其坐姿,应是身材魁梧之人,暗道,“看外貌应是赵全无疑了,他果然在这里,只是他的七姨太这样发威,他都不出一声,想来是纵容她这般胡闹了。”
七姨太越骂越来劲,索性喊了人,“将她拖出去,掌嘴四十,再扔出府外。”
旁人还未吭声,那个丫鬟已痛苦失声,连连磕头求饶,“七奶奶,请饶了奴婢吧,奴婢再也不敢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!” 说完跪着转了个方向,又开始冲那男子求饶,“把都儿哈饶命,大人饶命啊!”
袁今夏一听,暗道,“丫头称他是把都儿哈,那他确是赵全无疑了,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。”便偷偷抬眼看去。赵全“咳”了一声,却没说话,目光转向别处。袁今夏注意到他似乎在晃动着腿,身子跟着一晃一晃的,这坐姿和行为实在不雅,心里不禁生了些疑惑出来。转头再看那位七姨太,七姨太翻了一个白眼,看表情似乎并不把赵全放在眼里。袁今夏更加疑惑了。
七姨太吼道,“还不叫人进来拖她出去?怎么?我说的话都敢不听了?”
众丫鬟皆是浑身一颤。袁今夏暗道,“坏了,现在办了这个丫头,下一个她定要想起饮酒了,那岂不是要轮到我了?我可不想挨四十个大耳光,小爷还想好好活着呢。”想到这里,便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身旁一个丫鬟,小声道,“姐姐拿好了,” 然后站出来应道,“奶奶消消气,奴婢这就去唤人来。”说完转身就往外走。
待到了院中,径直走向陆绎,说道,“来福,奶奶命我们去取些东西来。”
陆绎见袁今夏好模好样地出来,便将悬着的心放下了,见状忙应声。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。走到无人处时,袁今夏急忙说道,“大人,咱们须快些离开,慢半步怕是要出事了。”
陆绎并不说话,伸手揽住袁今夏的腰,提了丹田气,直向后院奔去。
到了后院,两人急急褪下身上套着的衣裳,袁今夏想了想,说道,“大人,如今只有对不住他们了。”陆绎点头,将来福扛起来扔到了丫鬟的屋子里,又将两套衣裳扔了进去。随即陆绎带着袁今夏跃出高墙,趁着夜色,偶尔在屋顶上纵跃,偶尔落到平地上穿行,一个时辰后回到了家里。
“相公,一会儿再说话,我先挤了羊奶。”袁今夏倒是转换自如,将称呼又换成了相公。
陆绎有些不悦,嗔道,“哪个重要?”
“都重要,都重要,”袁今夏忙不迭地应着,洗了手,取了干净的盆出来,“相公,取油灯来,帮我照个亮。”
陆绎无奈,只得照做了。袁今夏边挤奶边说道,“相公可能不知,奶羊正是产奶的时候,又没有羔羊带着,一日最少要挤两次奶,否则它们会生病的,它们病了不打紧,若被人知道,岂不是要受人猜疑?”
“你懂得倒多。”
“这是张大嫂和李大嫂教我的,挤羊奶还是很好玩的,我看相公也喜欢喝羊奶,这可是一举两得。”
陆绎瞧着袁今夏熟练的动作,说道,“你不喜欢喝么?”
“喜欢呀,我没有什么忌口的,好吃的,好喝的,都喜欢。”
“那为何不说自己喜欢?”
“您不是……”袁今夏挤好了奶,原本想说“您不是大人么?照顾好您是卑职的本分,” 待站起来时便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,嘻嘻笑道,“您不是说了既嫁从夫?我当然得以您为先啦。”
陆绎略有不悦。两人回到屋内。袁今夏放好了奶,直接甩掉鞋子爬上了炕,拽了被子围在身上,说道,“夜里可真冷啊。”
陆绎轻叹了一声,没接话。
“在大人眼里,卑职不过是一个倔强又不可理喻的小捕快,对吧?”袁今夏看着陆绎坐下,又说道,“其实卑职挺会照顾人的。”
陆绎脸上的不悦渐渐消失,说道,“还很能逞强!”说完推门离开了。
“哎,哎,大人,您要去干嘛?”
门“哐当”一声合上了。袁今夏嘟囔道,“真是的,好好说着话,说走就走,也不说去干什么。”
半炷香的功夫,陆绎回来了,手上拿着一杯热好的羊奶。
袁今夏愣愣地看着,不解地问道,“相公,您这是……”
“不是冷了么?喝一些吧,暖暖身子。”
袁今夏咬着嘴唇,却没有伸手。
“怎么?怕我毒死你?”
“哪有?大人想什么呢?”袁今夏这才伸手接了,说道,“谢谢大人!”又瞥了陆绎一眼,问道,“大人会生火煮东西了?”
“这有什么?”陆绎说得极是淡定,亦脱了鞋子,坐到炕头,靠着墙。
袁今夏喝了两口羊奶,笑着说道,“好暖,我都冒汗了呢。”
陆绎唇角微微上翘。
“大人,我看到赵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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