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田老汉攥着空碗断气，到死都念叨：“小贵啊，爹没给你留口热乎饭……”没人敢告诉他，儿子是被拔了十根指甲、敲断两条腿后，拖到雪地里枪决的。

“要是你爸攒了半辈子的钱给你买地，你会去送死吗？

”

田小贵把地契往炕上一扔，转身就进了山。

那年他才十九，瘦得风一吹就晃，可扛枪的手稳得吓人。

后来村里人只记得他“饿死了”。

田老汉攥着空碗断气，到死都念叨：“小贵啊，爹没给你留口热乎饭……”没人敢告诉他，儿子是被拔了十根指甲、敲断两条腿后，拖到雪地里枪决的。

第一次被抓，是叛徒领的路。

伪军把他绑在磨盘上，拿钳子拔指甲盖，每拔一片就问：“肖铁林在哪？

”田小贵吐出一口血沫：“在老子裤裆里，自己掏。

”汤德远花了三袋白面托关系，把人捞出来时，田小贵膝盖以下软得像煮烂的面条，得拄着树杈子走路。

汤德远其实不算好人。

走私粮食给日本人时，他算盘打得噼啪响。

可那天他看见田小贵被拖去枪决——棉袄被血浸透，在地上拖出两道红印子，突然就跟疯了似的，连夜把日军地下指挥所的图纸塞进棉袄夹层，踩着冰碴子投奔抗联。

图纸是从肖铁林那摸来的。

大秃子岭的山洞被日本人改成铁王八壳子，发电机的嗡嗡声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。

汤德远蹲在山头啃冻土豆时，突然懂了：田小贵拼死护着的，根本不是哪个人，是让这山沟里的娃以后能随便啃土豆，不用看日本人脸色。

炸山洞那天，老山东路过花儿的坟。

那姑娘去年给抗联送粮，被狼狗撕了半张脸。

老山东把怀里的酒往坟头倒了一半，剩一半灌进自己喉咙：“妹子，哥先欠着，等胜利了给你烧全套嫁妆。

”

田小贵的坟在后山，连块木板都没插。

第二年开春，坟头自己长出一片蒲公英，风一吹，白絮子飘得像下小雪。

放牛娃追着白絮跑，一脚踩到个铁疙瘩——是田小贵当年藏的手榴弹，木柄早烂了，铁疙瘩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“贵”字。

后来抗联的人回村，说汤德远抱着炸药包冲进山洞时，喊的是“给小贵报仇”。

轰隆一声，大秃子岭半边山塌了，日本人在牡丹江修的指挥所成了坟包子。

村里老人说，那晚听见山里有歌声，调子像田小贵小时候唱的：“小白菜啊，地里黄啊……”

现在后山的蒲公英年年开。

有城里来的老师带学生扫墓，问：“碑呢？

”村长搓着手：“碑在心里头。

你要真记挂，就替娃们把书念好——他们拼命，不就图个这？

”

来源：小孙影视大放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