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冰块漂走那一刻,江水没过兰花儿胸口,她两手空了出来——孩子已经顺着江流滑出十米,苏联兵抬枪的手停住了,他们看见襁褓还完整。
冰块漂走那一刻,江水没过兰花儿胸口,她两手空了出来——孩子已经顺着江流滑出十米,苏联兵抬枪的手停住了,他们看见襁褓还完整。
这个动作值一条命。
她要是把孩子抱得死紧,子弹会一起打穿娘俩;她要是扔在岸边,日军搜山马上赶到。
把孩子搁冰上,借水力送出去,敌人瞄准的时间被水流拉走,娃才能活。
这十米,是她用命算出的安全距离。
倒回去看,她拖着伤腿跑上山,每一步都把血印在雪里,不是慌乱,是给后面追兵画一条假路线。
果然,脚印把人引向悬崖,敌人以为她跳崖,放慢搜林速度,娃才有空出生。
小白马用背挡弹片倒下,也不是傻勇。
那匹马跟了部队三年,听见炮弹破风声就竖耳,训练出来的。
它挡在兰花儿头顶,弹片打进肩胛,没穿透胸腹,孩子保住了,马没立刻死,给兰花儿又抢了半小时。
再往前,她怀孕七个月还拿枪,是因为抗联营地被日军烧了三次,孕妇留下就是拖累。
她知道自己多撑一天,多跑一步,敌人就少抓一个伤员。
她把肚子绑紧,用腰带勒成一块板,枪托顶在腰眼继续走。
这不是逞能,是把怀孕当掩体——日军没想到挺着肚子的女人会开枪,她靠这一点打冷枪放倒三人,给队伍抢回一条粮道。
孩子被大阔枝抱走时,才四斤半,冻得发紫。
苏联兵本来打算登记后送后方,大阔枝一句“我是孩子姨妈”,当场把娃抱进怀里。
她不是什么亲人,只是抗联交通站的接头人,她知道登记册一旦落日军手里,名字就是名单。
她给孩子起名“江生”,落户在自己娘家屯子,户口上写“自家老二”,彻底断了日军的追查线索。
兰花儿沉江前抬头望的那一眼,不是看天,是确认孩子漂的方向——下游三里处,有片芦苇荡,抗联伤员常在那换药,她赌苏联兵会先发现。
果然,冰块卡在苇根,枪声停了,孩子哭出来,苏联兵循声过去。
大阔枝一辈子没改口,逢人就说“这是我亲外甥”,连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身世。
直到八十年代,抗联老兵回来扫墓,才告诉孩子:你妈把最后一口气留在水里,把命换给了你。
孩子听完,跪江边磕了三个头,第二天把名字改成“江生·兰”。
今天的人看这段,容易盯在“伟大”两个字。
其实兰花儿每一步都在算:怎么让孩子活,怎么让追兵慢,怎么把名字藏住。
她没空伟大,只是做了最划算的选择。
要是你站在冰面上,只能留下一个孩子或自己,你会推出去,还是一起沉?
来源:云上飞翔的追梦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