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人到中年这回事,谁不是被生活磨掉了棱角?你在办公室看见那个琐碎小事都躲得远远、只盼着早点下班回家的人,或许谁能想到,十几年前他也曾在风口浪尖上拼过命,热血和冒险是硬碰硬赢出来的。就像《庆余年》里的王启年,别看如今在监察院的院墙下晃晃悠悠,一副“摸鱼专业户”的模
人到中年这回事,谁不是被生活磨掉了棱角?你在办公室看见那个琐碎小事都躲得远远、只盼着早点下班回家的人,或许谁能想到,十几年前他也曾在风口浪尖上拼过命,热血和冒险是硬碰硬赢出来的。就像《庆余年》里的王启年,别看如今在监察院的院墙下晃晃悠悠,一副“摸鱼专业户”的模样,谁能想到他原先根本不是当官吃饭的人,混江湖才是老本行。
想当年,王启年也是在各路小诸侯国蹿下来的“神行贼”,手脚麻利得很。他钻进什么黑巷子、荒林子,追他的人但凡慢一点,转眼连个影儿都没了。有人传他夜里翻过北魏的关墙偷走了城主的宝贝瓷盏,第二天便在庆国黑市被人高价买走——这本事说实话不是普通盗贼能比的。不过人生多半这样,连跑带撞,总有一天赶上倒霉。那次他在边境转悠的时候,迎头撞上了跟庆帝一起勾勒大棋局的陈萍萍。火候没掌握好,终究没能逃成,噗通就被刨进了监察院的烂摊子里。
说实话,他也想过自己是怎么走到这步的。陈萍萍倒是慧眼识“贼”——人家手底下就缺这路能隐能探、闻风而动的主儿。要不是看中王启年这一身本领,估计早成阶下囚了。于是就有了后来王启年在监察院的官袍,拿着俸禄、查着贪腐,也算翻了篇。你瞧吧,这人命运一转弯,老底子那套也全成了营生的利器。
初进官场那两年,他还挺来劲。比如有一年春天,京都出了一桩失踪案,几个衙门磨了半个月没结果,王启年悄悄一个人溜去案发地,找了几串被踩弯的柴草,顺藤摸瓜,一个晚上就找到了躲在城郊客栈的要犯。某些上头官员犯事落网,嘴硬得很,没人撬得开,偏偏他几句话一吓唬,人家立刻老实了,跪地求情。监察院里后来都说,见到他就比看到夜猫子还怕,谁都不敢胡来。
可是谁都改变不了,心到中年,正在褪色。不管以前风风火火、抢在前头,如今王启年就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。真不是他不行,只是想着家那口子,还有女儿早晨睡醒小脸一团团软嘟嘟的样子,只觉得所有拼命都不如家常热炕头舒服。有一年妻子生病,王启年挂着眼圈到处求人,拼着脸皮用尽积蓄,只为了在城南买了处二进小院,还带个能扎葡萄架的小别院。手头一下掏光了——后来别说大方请客,连个买糖的零头都得盘算大半天。
说句闲话,这世道谁没亲尝过日子不由人的滋味?但是官场浮沉还是会一夜之间找上门。范闲初进京都那会儿,王启年是第一个遭遇的监察院职员。头一回见面,看起来人畜无害,嘴上还挂着“家里炕头最重要”的话,照样一转头被牵扯进高层斗争,甚至莫名就当了安保事故的替罪羊。其实也不稀奇,碰上一只更大的棋子往下压,谁不是随时能被拿来顶锅。被革职那段日子,王启年四处求活路,官媒像被他磕破头一样哪都不敢收留,混得比北街卖豆腐的还凄凉,连街上的落魄老相识见了他都绕道。
但人生怪就怪在,总有一两个人会“捡回”你。范闲成了监察院提司之后,对王启年不离不弃。说起来,他们关系还真不是一锅端出来的。牛栏街大乱后,人心惶惶,范闲手头一拨亲信全乱了套,只能暂且依靠王启年。又比如有人说范闲的一场灯下诗会,实则是借王启年之手找了个小巧的锁匠,悄悄配了把能开叶轻眉遗物的钥匙。说实话,这不是一般人敢干的事,还得佩服王启年既嘴稳还会藏事。
渐渐地,两个人成了彻底的“命运共同体”。往北齐出使那趟奔波,王启年仗着懂行,不光帮范闲谋划,还用自己一套“跑江湖”的疏通法子,和北齐的官员、军头们混出了几分交情。有一次范闲回京,王启年索性留在北齐负责庆国的外交事,位置比从前上了不止一级。可人这心啊,就是拧巴:条件好了,他偏不乐意主持大局,反倒赖着范闲做身边小队的“头儿”,当个永远不成气候的“副角”,这人生啊,真没个定数。
王启年后来跟着范闲做了好多京城谁都不敢沾的脏活累活。有一回,范闲布置要“撬动”京都里的某个大家族利益,王启年能躲就躲,最后还是咬牙跳进坑里,把该查的都摸了个透。还有江南一事,他手把手追查水师背后的见不得人买卖,运船的路线都能在地图上指给你,一根头发都少不了。机关里的老同僚也私下传:“王启年嘴太严了,打断牙都咽肚子里。”
这些年王启年眼见陈萍萍也老了,不像当年热血稳如钟。有时候两个人坐在屋檐下,王启年多嘴问几句——“院长,咱们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陈萍萍半天没开口,只用拐杖敲了敲青砖地,那一声闷响,仿佛藏着太多说不清的苦楚。陈萍萍最后失势离场时,王启年也为他跑前跑后,连高达那样的狠人,都愿意帮他一把。但天意弄人,他还是没护住老上司最后一口气。
有时我在想,这样一个中年男人,混得风雨欲来又归于平淡,是不是全天下许多人离了豪情壮志后会走上的老路?该拼的拼了,该熬的也熬过了,日子剩下就是柴米油盐慢慢细嚼。有老婆女儿在桌边说笑,再没钱也甘之如饴。可遇上风雨大事,还是他第一个扛在前面,一点儿没耽误主心骨的份上。
等到范闲最后一次和庆帝叫板,京都天翻地覆,王启年照旧分内分外都做到底。风声最紧那阵,他在北齐和庆国边境守着,接应范闲。庆帝终是死于大势所趋,而王启年早早带着一帮“老兄弟”,拎着小包袱落脚杭州,那会儿仿佛一切归零,从头再来。
算起来,王启年再威风,终归不过是范闲身旁的笑面保镖。他能聚人心,能断是非,却总像个影子,跑赢风雨归来时,还是自己那个院子里的小丈夫、小父亲。说到底,这样的人,身上带着我们多少人的缩影?少年肆意,中年俯首。只是命途曲折又能咋样,人生总要有人信你、有人等你回家。
有次深夜路过冷巷,我总能想起王启年,心里忽然一紧。真希望世上所有擦身的王启年,都有个能点亮炕头的小屋子,也有愿意和自己共吃一碗咸菜粥的亲人——再忙再累,也不负来时路上的风雨与温柔。
来源:影视大哼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