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甄嬛当上太后时,小允子终于说出:娘娘,皇上驾崩那晚,他最后指的不是您,而是床头暗格里的一件东西
甄嬛当上太后时,小允子终于说出:娘娘,皇上驾崩那晚,他最后指的不是您,而是床头暗格里的一件东西
紫禁城的风,从未停歇。
当甄嬛终于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凤位,以为此生再无波澜时,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却被骤然掀开。
“娘娘,您错了,”追随她一生的老仆跪在地上,声音颤抖,“皇上驾崩那晚,他拼尽全力指的,从来都不是您!”
那一指,曾是她胜利的见证,是她复仇的终章。
可如今,却成了一个指向往事深渊的谜题。
那座被她刻意遗忘的养心殿深处,究竟还藏着什么……
01
“您盯着那处,已经一个时辰了。”
小允子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殿内凝固的空气。
他手中捧着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,袅袅的白气模糊了他恭谨的脸。
茶香混着经年不散的冷清檀香,一丝丝钻入鼻息,带着让人心安的熟悉。
甄嬛没有回头。
她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,穿过寿康宫层层叠叠的朱檐碧瓦,遥遥望着养心殿的方向。
那里,如今只是一座被岁月封存的空旷宫殿。
可对她来说,那里埋葬了一个时代,也埋葬了她半生的爱恨。
她终于开口,声音淡得像窗外深秋的薄雾。
“允子,你说,人死了,是不是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?”
小允子心头猛地一紧。
他手中那只描金龙纹的茶盘,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
杯中的茶水漾起一圈极细的涟漪,撞在杯壁上,又散开。
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。
他只觉得这深秋的寿康宫,比外面冰冷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。
甄嬛终于缓缓收回了目光。
她转过头,看向跪在自己脚边,那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内监。
他的鬓角,不知何时也染上了细密的风霜。
“跟了本宫这么多年,可曾有过后悔?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静无波的水面,却激起了惊涛骇浪。
小允子将头埋得更低,宽大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。
“回禀太后,奴才这一生,从不敢后悔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积攒全身的勇气。
“只是……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、长年累积的颤抖。
“只是有件事,在奴才心里头憋了许多年了。”
“就像一根刺,扎在心口,日夜不得安宁。”
“奴才不知,当讲不当讲。”
甄嬛端起茶杯,修长而苍白的指甲上,蔻丹的颜色红得触目惊心。
她用指甲轻轻划过温润的杯壁,发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。
“说吧。”
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。
“到了今天,这紫禁城里,还有什么话是本宫听不得的。”
得到允准,小允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像是要将这个埋藏多年的秘密连根拔起,暴露在空气里。
“娘娘,关于皇上驾崩那晚的事……”
他才开了个头,殿内就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“哔剥”声。
“那晚,他最后伸手指着您,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”
“宫里所有的人,都以为皇上是至死都指着您,心中充满了不甘。”
甄嬛的嘴角,几不可见地向上勾了一下,形成一个冷漠的弧度。
那是她一生中最辉煌的胜利。
是她对那个男人最彻底、最完美的报复。
她清晰地记得,他眼中迸发出的震惊、愤怒、不甘,以及最终被无边黑暗吞噬的绝望。
那一指,是她胜利的勋章,是她权力的基石。
小允子却猛地抬起头,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泪光,与一股不豁出去便会终生遗憾的决绝。
“可奴才当时就站在龙床边,离得最近,看得也最真切。”
“娘娘,皇上最后指的……其实不是您。”
甄嬛端着茶杯的手,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杯中的茶水,停止了晃动。
整个寿康宫的空气,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,凝固成了琉璃。
小允子一字一顿,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,重重地砸在寂静的大殿里。
“他指的,是您身后,龙床床头墙壁上的那个暗格。”
“奴才敢用性命担保,他最后望着的,是那里头藏着的一件东西。”
“咔。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。
是甄嬛的指甲,在坚硬的瓷杯上,生生划出了一道细痕。
她脸上的慵懒与平静,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那双曾看透了无数人心、掀起了无数风浪的眼眸,此刻锐利如刀,直直地射向小允子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暗格?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。
“本宫在宫中数十年,怎么从未听说过,养心殿的床头有暗格?”
小允子叩首,额头碰在金砖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回太后,千真万确。”
“那是皇上还在潜邸雍王府时就有的习惯。”
“他喜欢在床头最顺手的地方设一隐蔽暗格,放置些不欲人知的私密之物。”
“登基之后,养心殿大修时,也依着旧例,命营造司的老师傅造了一个。”
“知道这件事的,除了当年营造司那位早已过世的老师傅,就只有几个贴身伺-候的老人。”
“苏培盛苏总管知道,奴才……当年有幸,也知道。”
甄嬛缓缓地,将茶杯放回了桌案上。
茶杯与紫檀木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,像是一记警钟。
她站起身。
身上那件绣着百鸟朝凤的暗紫色常服,在烛光下流淌着深沉而华贵的光。
“槿汐。”
她只叫了一声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一直静立在殿内暗处的槿汐姑姑便无声地走了出来,神色一如既往地肃穆。
“太后。”
“备驾。”
甄嬛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,冰冷而决断。
“本宫要去一趟养心殿。”
槿汐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。
先帝驾崩之后,太后便再未踏足过那个地方,仿佛要将那里连同所有的过往一起埋葬。
她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、身体微微发抖的小允子,便立刻明白了什么。
“是。”
她没有多问一个字,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。
“不必声张。”
甄嬛补充道,目光扫过窗外深沉的夜色。
“就我们三个去。”
02
夜色如墨,将紫禁城的轮廓晕染成一幅巨大的水墨画。
三道身影,只提着一盏孤零零的六角宫灯,穿过寂静幽深的宫道。
秋风吹过高耸的宫墙,发出呜咽般的声音,像是在诉说着无数被遗忘的故事。
养心殿前,一片死寂。
守卫殿门的,是新帝登基后提拔上来的禁军统领,姓张,是个恪尽职守、不苟言笑的年轻人。
他看到夜色中那顶不起眼的软轿,以及轿前那张熟悉的、属于槿汐姑姑的脸,立刻警觉起来。
待看清从轿中走下的人影,张统领和他手下的侍卫们都惊得魂飞魄散,齐刷刷地跪了一地。
“末将参见圣母皇太后!”
张统领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显得格外响亮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
甄嬛的声音淡淡的,听不出情绪。
她径直向殿门走去。
张统领却硬着头皮,横跨一步,拦在了前面。
“太后恕罪!”
他的头低着,但身体却像一杆标枪,没有丝毫退让。
“皇上有旨,养心殿为先帝安寝之所,乃宫中禁地,无皇上亲笔手谕,任何人不得擅入。”
槿汐的脸色一沉,上前呵斥道:“放肆!太后驾前,岂容你在此阻拦!”
张统领的身体绷得更紧了。
“末将职责所在,不敢不从。还请太后体谅,莫要让末将为难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小允子吓得脸色发白,跪在地上不敢做声。
甄嬛停下脚步,静静地看着这个不知变通的年轻统领。
她的目光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“张统领。”
她缓缓开口。
“你说的,是皇上的旨意。”
“但哀家今日来此,不是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。”
“而是以先帝未亡人的身份,来祭奠先夫。”
“这个理由,够不够?”
张统领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依旧没有让开。
“太后,规矩就是规矩……”
“规矩?”
甄嬛轻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。
“在这宫里,哀家说的话,就是规矩。”
她向前走了一步,与张统领的距离不过三尺。
“你今日拦,或者不拦,哀家都会进去。”
“区别只在于,明日一早,你张统领是继续站在这里,还是被派去守皇陵。”
“你自己,选吧。”
张统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他能感受到那平静话语下,排山倒海般的压力。
那是久居上位者,用无数人的鲜血和命运堆积起来的,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挣扎了许久。
最终,他颓然地,向后退了一步,让开了通往殿门的道路。
“末将……遵命。”
他的声音里,充满了挫败。
甄嬛再没有看他一眼,径直走上了台阶。
“开门。”
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前,带着不容抗拒的回响。
“吱呀——”
两扇沉重的朱漆殿门,被侍卫们合力缓缓推开。
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,夹杂着灰尘与木料腐朽的味道,扑面而来。
殿内没有点灯,只有从敞开的大门透进的微弱月光,勾勒出那些覆盖着厚厚白布的家具的轮廓。
它们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,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,见证着皇权的更迭与人事的变迁。
小允子快步上前,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火折子,熟练地点燃了墙边的烛台。
一豆,两豆,三豆……
昏黄的光线,一点点将这沉睡的宫殿唤醒,也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。
甄嬛的目光,缓缓扫过殿内的每一处陈设。
那张宽大的紫檀龙案,他曾在这里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,也曾在这里,亲笔写下废黜她的诏书。
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,他曾坐在那里,睥睨天下,也曾在那里,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权力的巅峰。
还有角落里的那架琴,是她当年弹过的,如今琴弦已断,覆满灰尘。
最后,她的目光落在了寝殿深处,那张巨大的龙床上。
她曾在这张床上承欢,也曾在这张床上,用最恶毒的言语,亲手将他送上了黄泉路。
往事一幕幕,如同被搅动的浑水,翻涌上来,带着血腥和怨恨的味道。
可她的脸上,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。
她迈开脚步,高跟的花盆底鞋踩在冰冷光洁的金砖上,发出“笃、笃、笃”的清脆回响。
那声音,是此刻死寂宫殿里唯一的声响,一下下,敲在人的心上。
槿汐和小允子大气不敢出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。
甄嬛在龙床边站定。
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抚过床头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紫檀木。
木质冰凉,一如她此刻的心境,也一如那个男人死前的体温。
“在哪里?”
她轻声问,声音在空旷的寝殿里,带起一丝微弱的回音。
小允子上前一步,伸出颤抖的手指,指向床头那颗巨大的龙首雕刻的眼睛位置。
“娘娘,就是这里。”
“这龙眼是一对活扣,用黑曜石镶嵌而成,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。”
“需要同时向内按压,才能触动机关。”
甄嬛的目光,落在那对龙眼上。
那两颗黑曜石在摇曳的烛光下,闪烁着幽深莫测的光芒。
仿佛两只洞悉一切的眼睛,正无声地注视着她,等待着她。
她伸出双手,苍白修长的食指,分别按在了那两颗冰凉的龙眼之上。
她能感觉到指尖下机关的细微触感。
她稍一用力。
只听“咔哒”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,在万籁俱寂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床头那块雕刻着繁复祥云图案的木板,竟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,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。
一个暗格。
一个她同床共枕多年,却从未发现过的秘密。
暗格里,没有想象中的珍宝,只静静地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。
小允子立刻上前,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取了出来,双手呈到甄嬛面前。
木盒的做工极为精致,盒面上雕刻着繁复的卷草纹,包浆温润,显然曾被常年摩挲。
只是盒身上,上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如意锁。
锁身上光洁一片,没有钥匙孔。
槿汐也上前一步,借着烛光,仔细端详着那把锁。
“太后,这似乎是前朝巧匠所制的‘同心锁’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此锁设计精妙,需两把完全相配的钥匙,同时从锁身两侧的隐孔插入,方能开启。”
甄嬛的眉头,几不可见地微微蹙起。
两把钥匙?
她看向小允子。
小允子立刻摇了摇头,脸上满是惶恐。
“奴才不知钥匙在何处。”
“皇上从未让奴才碰过这个盒子,只是偶尔见他深夜独自打开,对着里面的东西出神。”
甄嬛接过木盒,在手中细细摩挲。
这把锁,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。
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飞速闪过,最终定格在一个遥远的午后。
是了。
许多许多年前,她还只是备受宠爱的莞贵人时,皇帝曾在她面前,赏玩过这样一对锁。
他当时说,这是内务府从前朝贡品中翻出来的孤品,寓意“永结同心”。
他兴致盎然地,将其中一把钥匙,亲手系在了自己从不离身的龙纹玉佩上。
而另一把……
甄嬛的呼吸,有了一瞬间的停滞。
另一把,他含笑赏给了她。
他说:“你我,便是天生一对,缺一不可。”
那时的她,满心欢喜,以为觅得良人,将那把钥匙视若珍宝。
可后来,一句“莞莞类卿”,将所有温情碾得粉碎。
那把象征着“同心”的钥匙,成了一个天大的讽刺。
心灰意冷之下,在离宫去往甘露寺的前夜,她将它连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,一同扔进了妆匣的最深处。
此后经年,再也未曾多看一眼。
“槿汐。”
甄嬛的声音,因为牵动了久远的记忆,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回宫,把本宫当年在碎玉轩用的那个嵌螺钿花鸟纹的妆匣取来。”
槿汐立刻领命,转身快步离去。
养心殿内,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甄嬛没有坐下,就那么站着,手中握着那个冰冷的木盒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,又在畏惧什么。
或许是临终前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诅咒。
或许是迟到多年的忏悔。
又或许,是关于纯元皇后的,又一个足以让她恶心作呕的秘密。
无论是哪一种,她都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。
她这一生,早已身披铠甲,没有什么能再伤到她了。
03
时间在烛火的摇曳中,一点一滴地流逝。
殿外的风声,似乎更大了些。
终于,槿汐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殿门口,脚步匆匆。
她手中捧着的,正是那个尘封已久的,属于“莞贵人”的妆匣。
甄嬛接过妆匣,将它放在了龙床边的矮几上,打开。
里面是琳琅满目的珠钗首饰,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冰冷而陌生的光芒。
每一件,都代表着一段或甜蜜或苦涩的过往。
那支海棠簪,是他第一次见她时,夸赞过的。
那对红玉耳环,是她封嫔时,他亲手为她戴上的。
还有那支金丝凤穿牡丹的步摇,是她盛宠之时,他特意命人打造的。
她伸出手,在那些曾经代表着荣宠与爱意的物件中翻找着。
指尖拨开那些翡翠簪子,红玉耳环,金丝步摇……
终于,在妆匣的最底层,一个被丝帕包裹的角落里,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物件。
是一把小小的银钥匙。
因为常年不见天日,已经微微有些氧化发黑。
上面系着的那条明黄色丝绦,也已褪色,脆得仿佛一碰就碎。
甄嬛拿起那把钥匙,握在掌心。
与此同时,她又下了一个命令。
“小允子,去传内务府总管,让他带着先帝遗物的封存名录,立刻来养心殿见我。”
小允子一愣,但不敢多问,立刻领命而去。
这件事,比想象的要复杂。
皇帝的遗物,在驾崩之后,便由内务府与宗人府一同清点、造册、封存。
想要开启,即便是圣母皇太后,也需要履行一道正式的手续。
很快,内务府总管便连滚带爬地赶到了。
他看到太后深夜驾临养心殿,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跪在地上,连头都不敢抬。
甄嬛没有与他废话,只是冷冷地命令他,立刻找出先帝贴身佩戴的那块龙纹玉佩。
内务府总管不敢怠慢,立刻命人抬来了封存的箱笼。
在经过一系列繁琐的开启、查验、记录之后。
那个装着皇帝贴身之物的锦囊,终于被呈到了甄嬛面前。
她打开锦囊。
里面,那块她再熟悉不过的龙纹玉佩,正静静地躺在明黄色的绸缎上。
玉质温润,却已没有了主人的体温。
在玉佩下方的流苏上,果然系着另一把一模一样的,已经有些发黑的银钥匙。
两把钥匙。
一把,来自他永不离身的贴身之物。
一把,来自她刻意尘封的绝望记忆。
时隔近二十年,终于要再次“同心”了。
甄嬛的心中,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荒谬与悲凉。
她挥手屏退了内务府总管。
寝殿内,只剩下她们三人。
甄嬛重新回到龙床前。
她的左手,握着从他遗物中取出的钥匙。
她的右手,握着从自己妆匣中找出的钥匙。
在槿汐和小允子屏住呼吸的注视下,甄嬛将两把钥匙,缓缓地,对准了那把小巧如意锁两侧的,几乎看不见的隐蔽锁孔。
钥匙,严丝合缝地插入了锁孔。
她感觉到了机括的咬合。
她的双手,同时向相反的方向,轻轻一旋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,在死寂的宫殿里,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惊心。
锁,开了。
甄嬛的心跳,在那一瞬间,漏了一拍。
她缓缓地,用指尖,掀开了那个紫檀木盒的盒盖。
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。
没有传国玉玺。
也没有任何能够颠覆朝堂的秘密诏书。
里面只有一封信。
一封信纸已经微微泛黄、折痕分明的信。
信封上,没有收信人,也没有寄信人。
只有一片刺目的空白。
甄嬛的指尖,在拿起那封信时,微微有些颤抖。
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磐石。
可面对这封来自死者的,未知的信,她的心脏,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她将信从盒中取出。
信纸折叠得整整齐齐,却带着几分陈旧的褶皱,仿佛曾被它的主人无数次地打开,又小心翼翼地合上。
她深吸一口气,那股混杂着灰尘与檀香的空气,冰冷地灌入肺中。
她缓缓地,展开了信纸。
摇曳的烛光下,一行熟悉的、力透纸背的墨迹,映入了她的眼帘。
那是皇帝的字。
化成灰,她都认得。
可当她的目光,落在信纸的抬头时,她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,从头到脚劈中……
她将信从盒中取出,那木盒是苏培盛临终前托人隐秘送来,只说早年受先帝所托,待万事尘埃落定,再交予太后亲启。信纸折叠得整整齐齐,却带着几分陈旧的褶皱,仿佛曾被它的主人无数次地打开,又小心翼翼地合上。她深吸一口气,那股混杂着灰尘与檀香的空气,冰冷地灌入肺中,那檀香是乾清宫旧年常用的贡香,一息入鼻,过往岁月翻涌而来,刺得她眼尾发酸。
她缓缓地,展开了信纸。
摇曳的烛光下,一行熟悉的、力透纸背的墨迹,映入了她的眼帘。那是皇帝的字,笔锋凌厉藏着帝王威仪,墨色浓淡间带着几分倦意,化成灰,她都认得。
可当她的目光,落在信纸的抬头时,她整个人都僵住了,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,从头到脚劈中,指尖的信纸轻飘飘落下,又被她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,连呼吸都忘了调匀。
信的抬头,不是“嬛嬛亲启”,不是“贵妃甄氏”,而是那三个字——菀菀亲启。
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一片冰封的寒凉,俯身捡起信纸,一字一句往下看,字迹从最初的凌厉渐渐变得潦草,墨色也浅了几分,想来是皇帝病重时所写。信中无一字提及朝政,无一言关乎后位,通篇皆是细碎过往,提了倚梅园初遇时她折的那枝红梅,提了碎玉轩窗前的海棠,提了她为他烹的茶、画的扇,字字句句,皆是她曾以为的“独宠”,可落款处的字迹,却刺破了所有假象与执念。
“朕知你恨朕,恨朕错认他人,恨朕负你情深,朕亦悔,悔从初见便错把菀菀影子认作真心,悔亲手将你推远,悔到最后,竟不知该以何身份留你在侧。朕留这封信,非求你原谅,只求你知晓,碎玉轩的那段时光,朕待你,半分虚情未有,往后岁月,愿你卸下仇怨,安稳度日,勿念,勿念。”
末尾缀着一个小小的“允”字,那是皇帝的名讳,帝王一生,极少亲笔书己名,这般郑重,反倒让甄嬛觉得荒谬。
她握着信纸,久久伫立在烛火旁,烛光映着她的脸,一半明亮,一半暗沉,过往的爱恨嗔痴一一浮现,从初见的心动,到错认的寒心,从被迫离宫的绝望,到回宫复仇的决绝,她恨了他半生,怨了他半生,靠着这份恨意步步为营,登顶后位,可此刻捧着这封迟来的信,心中那团燃烧多年的怒火,竟莫名熄了大半,只剩一片空落落的茫然。
苏培盛送来的不仅是这封信,还有一个锦盒,她打开一看,里面是那枚她当年失落在倚梅园的小像,边角已有些磨损,还有一支海棠花簪,是碎玉轩时皇帝赏她的,她离宫时弃在了宫中,原来竟被他收着。
窗外月色清冷,透过窗棂洒在地上,映得满地霜白。甄嬛将信纸与锦盒一同放在龙涎香旁,看着火光渐渐舔舐信纸,那熟悉的字迹一点点化为灰烬,随风飘散,她终是轻轻叹了口气,那一声叹息,藏着半生纠葛,半生释然。
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渴求帝王真心的甄嬛,也不是活在纯元影子里的菀嫔,她是圣母皇太后,是大清后宫最尊贵的女人,过往爱恨,皆随这封信化为烟尘,再无牵绊。
槿汐端着安神汤进来时,见她立在窗前,月光下身形孤绝却挺拔,地上灰烬已凉,便知她心中过往已然了结,轻声道:“太后,夜深了,该安歇了。”
甄嬛转过身,眼底清明,无悲无喜,接过汤碗一饮而尽,淡淡道:“知道了,往后夜里,不必再点这乾清宫的檀香了。”
槿汐应下,扶着她往内殿走去,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,最终归于平稳,窗外月色正好,映着紫禁城的琉璃瓦,寂静无声。
往后岁月,再无菀菀,亦无执念,甄嬛终是守着她的太后尊荣,看着新帝成长,看着山河无恙,在一个个安稳的夜里,安然入眠,再无旧梦惊扰,这便是她历经半生风雨,最终求得的圆满。
来源:如果萌也是一种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