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他的妻子柳氏还没睡，在灯下做针线。见他回来，连忙起身：“夫君，你回来了？脸色怎么这么差？我让厨房热碗汤……”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长林风骨·庭燎三章》
文/鼎客儿
路原回到府中时，已是深夜。
他的妻子柳氏还没睡，在灯下做针线。见他回来，连忙起身：“夫君，你回来了？脸色怎么这么差？我让厨房热碗汤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路原握住她的手，她的手很暖，很软，像记忆里母亲的手，“婉儿，你坐下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柳氏坐下，担忧地看着他。
路原看着她年轻的脸，心中涌起无限愧疚。这个女人，是他三年前娶的，是个小官的女儿，温柔贤淑，对他一心一意。可他给了她什么？荣华富贵？是，他给了。可也给了她无尽的担惊受怕。
“婉儿，”路原轻声说，“如果有一天，我死了，你会恨我吗？”
柳氏脸色一白：“夫君别说这种话！你怎么会死？”
“我是说如果。”路原抚摸着她的脸，“如果我做了错事，很大的错事，害死了很多人，包括……我的兄弟。我该不该死？”
柳氏眼泪流下来：“夫君，不管你做了什么，你都是我的夫君。如果要死，我陪你一起死。”
路原眼眶红了：“傻丫头，你要好好活着。我们还有平儿，他才七岁，需要你照顾。”
提到儿子，柳氏哭得更厉害：“夫君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你告诉我，我们一起想办法……”
“没办法了。”路原摇头，“有些错，是没办法弥补的。我只能……用命去还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，交给柳氏：“这封信，你收好。三天后，如果我没回来，你就带着平儿，去找萧庭生。把这封信交给他，他会照顾你们。”
“庭生？”柳氏一愣，“他不是……”
“他是我兄弟。”路原说，“永远都是。他会替我照顾你们，因为……他答应过我，生死不相负。”
柳氏哭着接过信，紧紧抱在怀里。
路原又拿出一枚玉佩，那是当年梅长苏送的，刻着“原”字。他看了很久，然后递给柳氏：“这个也给他。告诉他……大哥对不起他，对不起三弟。来世……再做兄弟。”
“夫君……”柳氏泣不成声。
路原将她拥入怀中，抱了很久。这个拥抱，很紧，很用力，像要把一生的温暖都给她。
然后，他松开她，转身离去。
“夫君！你去哪儿？”柳氏追到门口。
路原没有回头，只是挥了挥手：“去赎罪。”
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，融进漫天风雪里，再也看不见。
柳氏瘫坐在地，抱着那封信和那枚玉佩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她知道，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夫君了。
三日后，腊月三十，除夕。
金陵城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。家家户户贴春联，挂灯笼，准备年夜饭。孩子们穿着新衣，在街上放鞭炮，笑声清脆。
只有镇北侯府，一片死寂。
庭生坐在书房里，面前摊着《翔地记》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他在等。等路原的“交代”，等莱阳王的“处置”，等未知的命运。
黄昏时分，韩诚急匆匆进来：“将军，有消息了！”
“说。”
“路统领……自尽了。”韩诚声音颤抖，“在莱阳王府门前，当众剖腹，血书认罪。承认自己收受贿赂，勾结北燕，害死林深将军。还……还供出了几个同党，都是莱阳王的心腹。”
庭生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。
自尽……剖腹……血书认罪……
路原用最惨烈的方式，给了他一个交代。
“莱阳王呢？”庭生问，声音干涩。
“莱阳王当场震怒，下令将路统领的尸体……鞭尸三日，以儆效尤。”韩诚哽咽，“他还说，路统领是畏罪自杀，死有余辜。”
庭生闭上眼睛，眼前浮现出路原的样子。不是那个锦衣华服、眼神复杂的禁军统领，而是掖幽庭里那个机灵倔强的少年，北境军中那个热血勇猛的将领，那个挡在他身前，说“二弟小心”的大哥。
现在，那个人没了。
用最惨烈的方式，结束了自己，也……保护了他。
“还有，”韩诚继续说，“莱阳王上奏太子，说将军是被路原蒙蔽，并无大罪。只是……北境节度使的位置，不能再坐了。建议削去爵位，贬为庶民，永不叙用。”
庭生笑了，笑得很冷。好一个莱阳王，既除掉了路原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隐患，又卖了他一个人情，还夺了他的兵权。一箭三雕，果然高明。
“将军，我们怎么办？”韩诚问。
庭生睁开眼，眼中一片清明：“收拾东西，我们走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
“北境。”庭生站起身，“那里，才是我的地方。”
“可是将军，陛下……不，太子已经下旨……”
“那就抗旨。”庭生打断他，“韩诚，你怕吗？”
韩诚挺直腰板：“末将不怕！末将这条命是将军的，将军去哪儿，末将就去哪儿！”
“好。”庭生拍了拍他的肩，“去准备吧。今夜就走。”
韩诚领命而去。
庭生独自站在书房里，开始收拾东西。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，几件衣服，几本书，还有先生留下的玉佩和信。
他拿起那枚刻着“庭”字的玉佩，摩挲着温润的玉面。忽然，他摸到玉佩背面似乎有凹凸。翻过来一看，上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：长林。
长林？
庭生一愣，随即明白过来。这是先生留给他的最后指引——长林。
他想起靖王曾经说过：你父亲当年，最想建一支军队，名为长林，取“长林丰草”之意，希望将士们像茂密的林木和丰美的水草一样，生生不息，守护这片土地。
原来，先生早就想到了。
庭生将玉佩贴身收好，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，是给霓云的。信很短，只有几句话：
“霓云吾妻：见字如面。兄死弟亡，吾心已碎。然责任未了，不敢言死。今北上重聚旧部，建长林军，守土卫疆。待北境安定，定赴云南寻你。勿念，珍重。夫庭生手书。”
写完后，他将信交给一个可靠的家仆，命他送往云南。
然后，他穿上戎装，佩上长剑，走出书房。
夜色已深，雪停了，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，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，照在那一树红梅上。梅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，红得凄美，红得壮烈。
庭生走到梅树下，摘下最红的一朵，轻轻别在胸前。
“先生，大哥，三弟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我要走了。这条路，我会一直走下去。直到天下太平，直到……我们再见的那一天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，大步向外走去。
门外，韩诚已经备好马，一百亲兵整装待发。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，明知此去凶多吉少，却没有一人退缩。
“将军，都准备好了。”
庭生翻身上马，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困了他一个多月的宅院，望了一眼远处皇宫的轮廓，望了一眼这座繁华而危险的城市。
然后，他调转马头：“出发！”
一百骑兵，如一道黑色的洪流，冲出府门，冲进夜色，冲向北方的茫茫雪原。
马蹄声震碎了除夕的宁静，也震碎了一个时代的谎言。
新的篇章，即将开始。
【第五章（四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和《风起长林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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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