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回到绵阳后，李虎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，被欧阳处长劈头盖脸地好一顿臭骂。欧阳处长骂他简直像头猪，而且还是头蠢得不能再蠢的猪，甚至比蠢猪还要蠢。

《梦断西藏情》之4

文/杜先福

回到绵阳后，李虎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，被欧阳处长劈头盖脸地好一顿臭骂。欧阳处长骂他简直像头猪，而且还是头蠢得不能再蠢的猪，甚至比蠢猪还要蠢。

欧阳处长恶狠狠地告诉李虎，为了把我保释出来，他给派出所汇去了 5 万元（实际上只汇了 17000 元），这笔钱，李虎必须得还。

之后，欧阳处长通知财务，每个月只给李虎发 800 元生活费。

李虎每个月就只有这 800 元生活费，既要给家里双目失明的老母亲，还要负担他和我的生活开销，这点钱，显然连基本的生存都难以维持。

我心里清楚得很，于是买来化妆品，把自己精心打扮得花枝招展，决定自己想办法挣钱 —— 跑到租房的巷口 “卖弄风情”。

不得不说，我本就细皮嫩肉、风姿绰约，这生意居然还做得风生水起。

然而，好景不长，还不到一个月，就遭邻居举报，说我有伤风化。

一天，我正和一名熟客“办事”的时候，派出所民警突然神兵天降，我和那熟客双双被抓了个正着，结果被顶格处罚，每人各罚 5000 元。

我一听要罚款，直接就说我没钱，让警察去找我当处长的老爸要。

处长太太得知后，无可奈何，只得拿了钱去派出所，气得赌气道：“你们把她关起来，千万别放她出来！”

我刚好被放出来，听到老妈这话，气得火冒三丈，却又啥也没说，只是咧嘴一笑，扭头便自顾自地走了。

我回到租房处，房东一脸严肃地告诉我，因为我在租房内从事非法活动，这房子不租给我了，让我立刻搬走。

我一听就不干了，和房东大吵大闹起来，一口咬定这房子就是我的，我要永远住下去。

说着，我就掏出手机，给一个留了电话的熟客打过去，故意娇滴滴地说：“哥，想我吗，想我就赶紧过来呀！” 还故意提高音量，大声说：“你快点哈！”

房东气得脸都青了，狠狠甩下一句 “你等着！”便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。

没过多久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来到了租房处。我关上门，打开手机，把邓丽君演唱的歌曲音量开到最大，那声音，不说隔壁，就是隔几条街估计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“邓丽君”正唱得带劲呢，突然有人敲门，敲了好一会儿，门却没开，门外便叫喊起来：“我们是警察，开门，再不开门，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啦！”

门一开，三名警察一下子拥进屋子。只见桌子上堆满了花生，还摆着两个酒杯，我正和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喝着酒呢。

警察下意识地看了看床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，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。

警察转头问老头在这儿干什么，老头指了指我，说：“我侄儿女朋友喊我来喝酒，商量点事儿。”

警察追问道：“商量事情，商量啥事儿啊？”

老头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商量我侄儿李虎和她结婚办喜酒的事儿。”

警察一脸怀疑：“不会是这回事吧，你说她是你侄儿女朋友，那你知道她叫啥名字，家住哪里？李虎是你侄儿，李虎又在哪儿呢？”

老头不慌不忙地回答：“李虎在环卫处当垃圾清运工，我呢，也是环卫处的掏粪工。不信你们去问问，看我是不是在说假话。李虎他爸死得早，他妈又是个瞎子，家里有啥大事小事，都是我帮他拿主意。欧阳金钗打电话叫我过来商量结婚的事儿，我就来了，难道这还有啥不该来的？”

有个警察听了，转身出门去打了个电话，回来后和另外两个警察小声嘀咕了几句（“咬耳朵”），说刚才给环卫处办公室打过电话了，办公室那边证实，李老头确实是环卫处的掏粪工，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，没有任何不良行为。

几个警察听了，看看我，又看看李老头，两人都喝得满脸通红。

再瞧瞧桌上那一堆堆的花生壳，估计两人至少喝了半个小时，如果真是在干 “那事”，时间上根本说不过去。

几个警察顿时觉得尴尬不已，连忙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打搅你们了！”说着就准备离开。

倒是李老头觉得莫名其妙，追问警察：“你们这是啥意思啊，刚才敲门的时候还凶巴巴的。警察上门，肯定是有原因的，能不能说说是啥原因呀？”

几个警察面面相觑，都支支吾吾地说：“没事了，没事了，你们继续喝！”

警察想走，李老头却不依不饶：“不说清楚，可不好走哦.....”

这时，房东突然站了出来，冲着李老头大声喊叫：“是我举报的，你个老嫖客，你来嫖娼，你还有理啦！”

“放你妈的狗屁！”李老头顿时暴跳如雷，“老子嫖娼？老子嫖自己侄儿媳妇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儿！”

李老头说着就气势汹汹地冲过去，要扇房东耳光，警察见状急忙上前阻拦。房东趁机冲进我的屋子，抱起床上的被子等物品就往门外扔，一边扔还一边叫骂。

我本来东西就不多，没几下就被扔得所剩无几。

而院子里，自然是乱糟糟地堆满了一地。

事情闹到这个地步，警察自然不能拍拍屁股走人。

于是，我、李老头、房东，一并被 “请” 到了派出所，分别问明情况，还做了笔录。

警察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，还采取了相关措施，很快调取了我的通话记录，结果发现并没有房东报案所说的给多人打电话 “招嫖” 的情况，给李老头打的电话内容也很简单，就是请叔叔过来商量和李虎结婚要不要办个宴席，通话时长只有 28 秒。

警察接群众举报依法出警，这本身并没有错，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。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，警察也只能尽量调解。

费了好大一番周折，才好不容易把李老头劝走。

而我呢，铁了心就是不走，最后还是警察没办法，把我送回了家，这场闹剧才算结束。

12

一场闹剧过后，李虎默默地将房东扔出来的东西，一件一件地搬到我家，那些东西杂乱无章地在门口堆了一地。

处长太太见此情景，顿时怒火中烧，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冲着李虎大声喊叫：“拉走，全部拉走，拉着这些东西滚，赶紧滚！”

李虎生性老实，只能乖乖地又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搬到楼下。

之后，李虎回到楼上，房门已经紧闭。他轻轻敲了敲门，处长太太打开门，满脸不耐烦地问：“干啥子？”

“我问问金钗，她走不走？金钗，你走不？金钗......”

“滚，快滚！” 处长太太用力推了李虎一把，“砰” 的一声，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了。

“金钗，金钗，我在楼下等你哈，你快点下来哈！” 李虎依旧在门外大声叫喊着。

“滚，快滚 ——！你个龟儿子猪脑壳，滚远点，滚得越远越好！”

李虎并没有听她的话滚远，而是默默地走到楼下，老老实实地等待我下楼。

然而，我并没有下楼。

晚上，李虎就这么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物品待在一起，在楼下躺了整整一夜。

第二天，李虎早早地起身，把那些东西简单规整了一下，放在楼道单元门外，便去上班了。可没想到，他的组长告诉他，他被开除了，不用再来上班了。

李虎满心愤怒，大喊大叫起来：“凭啥子开除我，凭啥子开除我 ——！”

李虎叫嚷着爬上他平时开的运渣车，执意要去上班。组长不知轻重，站在车子前边阻拦，嘴里说着：“你不能开，不能开......” 李虎此时已经失去理智，不管不顾，直接发动车子，一脚油门轰下去。还好，车子底盘较高，组长往后倒下时，车子并没有从他身上压过去，性命算是保住了，却造成了严重的脑震荡。

李虎因此被公安局抓了起来，实施刑事拘留。

李虎留在我家住宅单元楼下的东西，一直到傍晚都无人问津。小区物管了解情况后，知道是欧阳处长家的，便联系了欧阳处长，希望能尽快处理。

处长太太嫌麻烦，直接叫了个收废品的，让他把东西全部收走了。

李虎出事的时候，我被父母锁在屋子里，对此一无所知。

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了睡，睡了吃。

卧室里有一台小电视，无聊的时候我就看看电视。

父母心里盘算着，时间久一点，再给我找个男人，哪怕是远地方的，把我嫁得远远的，眼不见心不烦，就当这辈子没生过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。

不过，他们想得太天真了。

一天中午，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段新闻，不禁脱口而出：“李虎咋子被关起来了，李虎咋子被关起来了？”

欧阳处长知道再也瞒不住我了，只好无奈地说：“你跟李虎没任何关系，他开车撞人，不关你事！”

“他是我老公 ——！” 我顿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，趁着欧阳处长一个不注意，猛地夺门而出。

欧阳处长和欧阳太太毁了我的幸福。好，既然如此，那我就毁灭给他们看！

13

离开家门的我，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按摩店。

当按摩店没有生意的时候，我便上网聊天。在网上，我给自己取了个 “寂寞黄昏” 的网名。

我把自己的身世当作网聊的 “菜谱”，任由网友们去猜测、品评。

很快，不少网友纷纷报上名来，希望能和我花前月下，我对这些邀约来者不拒，渐渐地，按摩店成了我和网友交易的主要场所。

来按摩店的客人，大多都是来去匆匆，付费也不多。

但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计划，为了实现这个计划，我急需弄钱。

不久之后，一个似乎适合我计划的人出现在我的网络世界里，他主动和我牵上线，表示想和我交朋友。

这个网友自称是江苏无锡人，28 岁，和我同龄，从事电器生意。

这个网名叫 “汤庆文” 的网友言语颇为幽默，他说的一些话，常常撩拨得我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抓，又痒又酥，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痛。

我自然也不甘示弱，不时地回敬一些充满诱惑的语言，还把自己真实的容颜通过视频展示给汤庆文。

汤庆文一下子就被我深深吸引，对我着了迷。

汤庆文邀请我去无锡，承诺所有费用都由他包干，可我心里警惕，担心上当受骗，所以不同意。

于是，我邀请汤庆文到绵阳来，汤庆文欣然表示同意。

商定之后，汤庆文千里迢迢从无锡赶到了绵阳。

为了给我一个惊喜，到了绵阳的当晚，汤庆文才通过网聊告诉我，他已经抵达绵阳，住在嘉祥宾馆 526 号房间。

听到这个消息，我立刻回复说我马上就去宾馆。

半个小时后，我来到了汤庆文的房间。

两人刚一见面，都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。

汤庆文惊讶于我竟然如此真实，甚至比视频里展示的容貌还要漂亮 —— 我的身材和相貌让他瞬间心猿意马，一见面他就忍不住赞叹：“你的美丽令我惊叹不已！”

然而，我对汤庆文的惊讶却完全是另一回事。汤庆文自称 28 岁，在我想象中，28 岁的人应该还是个朝气蓬勃的 “小伙子”，而且应该是那种成熟帅气的类型。

可是眼前站着的汤庆文，却成熟得超乎想象。

他的脑袋上已经没剩下几根毛发，大腹便便，那肿大的躯体看上去就像一头刚出槽的肥猪，怎么看年龄都至少在五十岁以上。

汤庆文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我理想中的模样，竟恬不知耻地用网上惯用的幽默伎俩来解释：“我这年龄可能让你吃了一惊，其实我耍了个小小的数学游戏。我呀，说的是公岁 —— 没错，我已经 56 岁啦！”

他接着说：“我大老远从无锡赶到绵阳，希望你可别让我留下任何遗憾呀。”

面对汤庆文，我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实施自己的计划，达到预想的目的。

我心里清楚，汤庆文来绵阳，主要就是冲着我的美貌。

他想占我便宜，那好，那就让他当一回冤大头。

当晚，我施展浑身解数，让汤庆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，觉得十分受用。

初尝激情之后，我告诉汤庆文，四川有很多好玩的地方，我想陪他去九寨沟、峨眉山等等地方好好游玩一番。

汤庆文早已被我的手段折服，想都没想就表示十分愿意。

第二天，我故意说道：“九寨沟那边是少数民族地区，带现金使用起来方便些。” 接着便让汤庆文取出 5 万元现金，随后又在商店买了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，准备第二天就出发，毕竟绵阳离九寨沟相对较近，我们约定的第一站自然就是九寨沟。

14

一个月后，当日喀则和绵阳两地警方正为寻找我的踪迹而焦头烂额、毫无头绪之际，我却出人意料地主动来到籍贯地——绵阳投案自首。

我向警方交代，自从网约无锡人汤庆文来到绵阳后，我便在他的食物里偷偷放了几片安眠药。趁他昏睡过去，我拿走了他身上的 5 万块钱、一块手表和一部手机，随后坐车前往日喀则。

我缓缓道出内心的想法，说我一直坚信当初的男朋友邓弋还会出现在他战友的酒店。邓弋狠心把我甩了，还对外宣称我出车祸死了，他就这样把我的门店私自处理，然后玩起了失踪，我绝不能轻易放过他。

于是，我来到日喀则，当我突然出现在酒店时，果然看到了邓弋。这次，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吵大闹，而是强忍着内心的怒火，好言好语地将邓弋约到我住宿的宾馆，满脸温柔地说要和他重归于好，从此永远在一起。

在宾馆里，我和邓弋先是温存了一番，接着喊了外卖，还一起喝起啤酒。当然，我早已在邓弋的啤酒里悄悄放了几片安眠药。

没过多久，邓弋便沉沉睡去。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胶带，将邓弋的手脚结结实实地缠了起来，连他的嘴也缠得严严实实，让他动弹不得，也喊不出声。

随后，我拿起一枚绣花针，朝着邓弋的睾丸狠狠刺去。邓弋被刺得在床上痛苦地打滚，渐渐地，他因剧痛昏了过去。

做完这一切，我拿走了邓弋的手机以及他钱包里的一千多元现金，然后从容地离开了宾馆。

之后，我踏上了逃亡之旅，先后去了云南的泸沽湖、丽江、大理、香格里拉、西双版纳，接着又辗转到广西、贵州等地。就这样一路挥霍，直到把汤庆文的 5 万元花得一干二净，我才决定回到绵阳，向警方投案自首。

鉴于我户籍在绵阳，且又是在绵阳自首，日喀则方面所涉及的案子便移交至绵阳警方，合并办理。

日喀则警方提供了我刺伤邓弋睾丸的详细证据材料，经鉴定，邓弋的睾丸受损极为严重，已构成重伤。基于此，检察院建议以故意伤害罪追究我的刑事责任。

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时，公诉机关认为我给受害人汤庆文服用过量安眠药这一行为，涉嫌故意杀人，应以故意杀人未遂定罪；而辩方则坚持以故意伤害进行辩护。

庭审过程中，我的律师为我提出书面申请，声称我患有精神分裂症，请求对我的精神状况进行鉴定。

“我没有精神病，我清醒得很，根本没有任何精神疾病！” 我在法庭上情绪激动地大声喊叫。

法庭见状，不得不暂时休庭，就律师提出的申请进行讨论，决定是否采纳。

重新开庭后，法庭宣布，鉴于辩方律师的申请，决定中止庭审，待依法作出精神病方面的鉴定后，再择期开庭审理。

退庭时，我不经意间看到旁听席上坐着两个冷漠的身影 —— 正是处长和处长太太。

当法警将我押解下去的时候，我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望去，脸上露出一抹冷冷的 “咧嘴一笑”，随后昂起头，挺直脊背，缓缓走出了法庭。

之后，经过专家严谨的鉴定，证实我并无精神方面的疾病，作案时具备完全责任能力。

最终，法院判决以故意伤害罪、盗窃罪数罪并罚，判处我有期徒刑 15 年，剥夺政治权利 10 年。鉴于本案的特殊性，民事赔偿部分则另案处理。

宣判后，我平静地表示认罪，不再上诉。

几乎与此同时，李虎也因驾车致使他人瘫痪，同样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 15 年。

挺有意思！

15 年以后，我会不会想起李虎呢？一切，似乎皆有可能！

来源：妙笔人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