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他开始频繁巡视各营，检阅兵员，核查粮饷，清点军械。每到一处，必要求阅兵操练，考核将校。许多混日子的将领被揪出来，或降职，或调离。一时间，北境军中风气为之一肃。
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长林风骨·庭燎三章》

文/鼎客儿

郑监军的到来，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，在北境军中激起层层涟漪。

他开始频繁巡视各营，检阅兵员，核查粮饷，清点军械。每到一处，必要求阅兵操练，考核将校。许多混日子的将领被揪出来，或降职，或调离。一时间，北境军中风气为之一肃。

但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。

那些被触动利益的将领暗中串联，抱怨郑监军越权干政，抱怨靖王软弱，抱怨朝廷不信任边将。有人甚至私下说，郑监军是来夺权的，等他把北境军务整顿好了，就要换自己人上来。

庭生冷眼看着这一切。他知道这些抱怨半真半假——郑监军确实有些越权，但整顿军务也确实有必要。而那些抱怨的将领，有些是真心为边防考虑，有些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。

路原本该在开春后调回雁门关，但因为郑监军的整顿，调动被推迟了。他在给庭生的信中抱怨：“那郑老头，什么都要管！我营中几个老兵，不过是年纪大了些，动作慢了些，他非要让人家解甲归田！那些老兵跟了我多年，我怎能忍心？”

庭生回信劝他：“郑监军所为，虽有不当之处，但整顿军务确有必要。你可与郑监军商议，给那些老兵安排些后勤差事，不必非要解甲。”

但路原显然没听进去。在接下来的几封信中，他的抱怨越来越甚，言辞也越来越激烈。

四月底，庭生终于见到了路原。

路原是随郑监军巡视到雁门关的。半年不见，他瘦了些，但眼神更加锐利，像一把出了鞘的刀。

“二弟！”路原大步走过来，给了庭生一个熊抱，“可想死我了！”

庭生拍拍他的背：“我也想你。走，进去说话。”

两人进了庭生的营帐，路原一坐下就忍不住抱怨：“二弟，你是不知道，那郑老头有多可恨！上个月，他把我营中一个队正给撤了，说是吃空饷。可那队正是跟我从南境打过来的老兄弟，不过是给战死的同袍家里多发了些抚恤，这也叫吃空饷？”

庭生给他倒了杯茶：“慢慢说。”

“还有呢！”路原接过茶，一口喝干，“他非要裁撤老弱。那些老兵，虽然上不了阵，但可以教新兵，可以做后勤。他倒好，一刀切，全要赶走！这不是寒了将士的心吗？”

庭生沉默片刻，才缓缓说道：“郑监军做事，是有些急切。但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。北境军务确实需要整顿，否则长此以往，战力必然下降。”

路原瞪大眼睛：“二弟，你怎么也替那老头说话？”

“我不是替他说话，我是就事论事。”庭生耐心道，“你想想，若是每个将领都照顾自己的老兄弟，都吃空饷，都养闲人，这军队还怎么打仗？北燕虎视眈眈，我们若不自强，迟早要吃大亏。”

路原张了张嘴，想反驳，却找不到话。他闷闷地坐下，半晌才说：“可是……那些老兵，跟了我们这么多年，说赶走就赶走，我于心不忍。”

“可以想办法安置。”庭生说，“比如在关内给他们分田，让他们屯田戍边。既能解决他们的生计，又能巩固边防。”

路原眼睛一亮：“这主意好！我怎么没想到？”

庭生微笑：“因为你只想着怎么保住他们，没想着怎么安置他们。为将者，不仅要重情义，也要懂变通。”

路原挠挠头，笑了：“还是二弟想得周全。”

兄弟俩又聊了很久，从军务聊到朝堂，从北境聊到金陵。路原说起他听到的传闻：陛下身体不如从前，太子与誉王明争暗斗，朝中派系林立。

“二弟，”路原压低声音，“你说，万一陛下……将来谁会上位？”

庭生眉头一皱：“这不是我们该议论的。”

“这里就咱们兄弟两个，怕什么？”路原不以为然，“要我说，太子仁弱，誉王强势。若是誉王上位，说不定是好事——他重武备，咱们武将的日子就好过了。”

庭生看着路原，心中那种不安又涌了上来。路原现在不仅关心打仗，更关心朝堂，关心自己的前程。这没有错，但太过热衷，就容易迷失。

“无论谁上位，”庭生郑重地说，“我们都要记住自己的本分。我们是兵，是将，职责是守土卫疆。朝堂之事，不是我们该掺和的。”

路原撇撇嘴，显然没听进去。

当晚，郑监军在雁门关设宴，招待众将。宴席上，郑监军对庭生格外客气，几次举杯敬他，夸他年轻有为，治军有方。

庭生谦逊应对，心中却警惕起来。郑监军这样的文官，最擅长捧杀。他越是夸你，越是要小心。

宴至半酣，郑监军忽然说：“萧郎将，本官听说，你与路校尉、林校尉是结义兄弟？”

庭生心中一凛：“是。”

“难得，难得。”郑监军捋须微笑，“兄弟同心，其利断金。你们三人在北境都有战功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只是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路原和庭生：“兄弟之间，也要懂得分寸。军中讲的是上下尊卑，若是因私废公，就不好了。”

这话说得含蓄，但意思很明白——你们是兄弟，但更是上下级，别因为私情坏了规矩。

路原脸色一变，就要站起来，被庭生用眼神制止。

“郑大人说的是。”庭生平静地说，“末将谨记。”

郑监军满意地点头，又转向其他将领说话去了。

宴席散后，路原憋了一肚子气，跟着庭生回到营帐。

“那老头什么意思？”路原愤愤不平，“他是说咱们兄弟会徇私吗？咱们哪次不是凭本事立功？”

庭生给他倒了杯茶消气：“郑监军初来乍到，要立威，要抓权。咱们兄弟在北境军中有些声望，他自然要敲打敲打。不必在意。”

“可我就是气不过！”路原一拳捶在桌上，“咱们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，他一个文官，懂什么？”

庭生看着路原，忽然问：“大哥，你觉得，咱们兄弟现在最缺什么？”

路原一愣：“缺什么？”

“缺读书。”庭生缓缓说道，“先生当年教我们，为将者不仅要会打仗，还要懂朝堂，懂人心。这些年咱们只顾着打仗，书读得少了。所以遇到郑监军这样的人，才会觉得憋屈，觉得难以应付。”

路原沉默了。良久，他才低声说：“二哥，你说得对。我……是该多读点书了。”

但庭生看得出，路原眼中还有不甘，还有不服。

那是一种被轻视、被压制的不甘，是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迫切。

这种情绪，若引导得好，可以成为前进的动力；若引导不好，就可能走上歧路。

庭生只希望，路原能守住本心。

夏至前后，北境局势又紧张起来。

右谷蠡王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整，开始频繁派兵骚扰边境。小股骑兵神出鬼没，劫掠村庄，袭击粮队，打完就跑，让守军疲于应付。

靖王召集众将议事，决定主动出击，打掉北燕军的嚣张气焰。

“右谷蠡王用兵谨慎，但太过谨慎就成了怯懦。”靖王在地图上划出一道线，“他不敢与我军正面决战，只敢小股骚扰。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，诱他出来。”

他看向庭生：“你带三千人，佯装运粮队，从黑水河往雁门关来。粮车上装满沙土，上面铺一层粮食做掩护。记住，要装得像，要让北燕探子相信这是真的粮队。”

又看向路原：“你带两千骑兵，埋伏在黑水河以东二十里的狼牙谷。待北燕军劫粮时，从后方杀出，与庭生前后夹击。”

最后看向林深：“你带一千弓弩手，埋伏在黑水河西侧高地，用箭雨封锁北燕军退路。”

三人领命，各自准备去了。

出发前夜，庭生将路原和林深叫到自己的营帐。

“此战关键，在于配合。”庭生铺开地图，“我这边会尽量拖住北燕军，给你们创造机会。但北燕军不是傻子，右谷蠡王更是老谋深算。一旦发现中计，他必会全力突围。”

路原拍胸脯：“放心吧二弟，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！”

林深却有些担忧：“北燕骑兵机动性强，若是突围，很难全歼。”

“不必全歼。”庭生说，“只要能重创其主力，挫其锐气，就是胜利。记住，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，是止战。”

路原不以为然：“打仗哪有不死人的？能多杀一个是一个！”

庭生看了他一眼，没说什么。他知道路原的性子，战场上杀红了眼，什么都会忘。但作为主将，他必须保持清醒。

【第三章（二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和《风起长林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提醒：凡对本文标题、图片、内容，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，一经发现，立即举报！

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