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庭生没说话。他在想戚猛演示的那套枪法，简单，直接，却蕴含着战场厮杀的真谛。那确实与飞流教的剑阵不同——剑阵精妙，适合比武；枪法实用，适合战场。
文/鼎客儿
午饭后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。三个孩子回到小院，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。
“这比在苏先生那儿累多了。”路原哀叹，“扎马步扎得我腿都快断了。”
林深揉着酸痛的手臂：“戚教习好凶。”
庭生没说话。他在想戚猛演示的那套枪法，简单，直接，却蕴含着战场厮杀的真谛。那确实与飞流教的剑阵不同——剑阵精妙，适合比武；枪法实用，适合战场。
“二弟，你在想什么？”路原凑过来。
“在想戚教习的话。”庭生坐起身，“他说得对。我们的剑阵，在战场上确实不管用。”
路原不服：“可我们赢了百里奇啊！”
“那是比武，不是战场。”庭生摇头，“比武有规则，战场没有。战场上，敌人不会跟你讲规矩，不会给你摆阵型的时间。他们要的，只是你的命。”
他想起梅长苏的话——“为将者，当知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”。戚猛教的，是“人和”中的一部分——如何让士兵在战场上活下去。
“所以我们要学。”庭生说，“学枪法，学刀法，学一切能在战场上保命的技艺。然后，再把这些技艺融入剑阵，让剑阵不再是花架子，而是真正能杀敌的利器。”
路原和林深看着他，眼中渐渐燃起光芒。
是啊，他们不是来享福的，他们是来学本事的。有了本事，才能不辜负苏先生的期望，不辜负王爷的栽培，不辜负……那些再也走不出掖幽庭的人。
三日后，庭生第一次独自前往苏宅。
靖王府派了马车，但只送到巷口。庭生下车间，看见那扇熟悉的门，门前那两株红梅开得依旧灿烂，在冬日的晨光里灼灼如火。
荀伯开了门，看见是他，脸上露出笑容：“庭生公子来了，先生在书房等着呢。”
庭生穿过天井，腊梅的幽香扑面而来。一切仿佛都没变，又仿佛都变了——他不再是那个从掖幽庭出来的惶恐孩童，他是靖王义子，是来向先生求学的人。
书房里，梅长苏正伏案写字。听见脚步声，他抬起头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。
“来了。”他放下笔，“坐。”
庭生在对面坐下，将这几日的见闻一一禀报。说到戚猛的严厉，说到沈先生的经义，说到王府的规矩。
梅长苏静静听着，不时点头。等庭生说完，他才开口：“戚猛曾是赤焰军旧部，后调入禁军，去年才到靖王府。他的武艺或许不算顶尖，但实战经验丰富，教你们基本功，正合适。”
庭生一愣：“先生认识戚教习？”
“认识。”梅长苏说得轻描淡写，“你既随他学武，就要虚心。战场上的本事，不是靠花架子能练出来的。”
他从案头取过一本册子：“这是《孙子兵法》的注疏，我年轻时所作。你拿去看，三日后，我要考你。”
庭生郑重接过。册子不厚，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。
“今日我们先讲地形。”梅长苏展开一幅地图，“你可知，为何大梁与北燕交战多年，始终未能彻底平定北境？”
庭生看着地图上蜿蜒的山脉与河流，沉思片刻：“因为北燕骑兵厉害？”
“是，也不全是。”梅长苏的手指划过地图，“北燕骑兵确实骁勇，但更重要的是地利。你看，北境多草原，少山地，正适合骑兵驰骋。而我大梁以步兵为主，在平原上与骑兵交战，天然处于劣势。”
他的手指停在一处关隘：“所以历代名将镇守北境，都讲究‘据险而守’。依山筑城，扼守关隘，将骑兵的优势降到最低。这便是‘地利’。”
庭生仔细看着地图，将那些关隘、城池、山脉的方位一一记在心里。
“为将者，当知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”梅长苏的声音在书房里缓缓流淌，“天时不可控，但地利可选择，人和可经营。你将来若领军，第一件事便是熟悉地形——哪里可攻，哪里可守，哪里可伏，哪里可退。”
他讲得很细，从山脉走向讲到河流水文，从土壤性质讲到植被分布。庭生听得入神，这些知识在沈先生的经义里学不到，在戚猛的武艺里也学不到，却是一个将领必须具备的素养。
不知不觉，一个上午过去了。
荀伯送来午饭，简单清粥小菜。梅长苏吃得很少，只略动了几筷，便放下了。
“先生身体不适？”庭生担忧地问。
梅长苏摆摆手：“老毛病了，不碍事。”他看向庭生，“下午飞流教你剑法。记住，武艺要练，但不可沉迷。为将者，武力只是其一，更重要的是这里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庭生重重点头。
下午的武课在校场进行。
飞流还是老样子，话少，要求严。他先让庭生演示了一遍戚猛教的枪法，看得很仔细。
“可以。”飞流难得评价，“但不够。”
他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杆枪，随手一抖，枪尖颤动，发出嗡嗡的鸣响。然后，他动了。
同样的基础枪法，在飞流手中却有了不同的意味。每一刺都带着破空之声，每一扫都卷起地上的落叶。最奇的是，他的枪法中隐隐有剑阵的影子——那是将凌虚剑阵的精髓化入了枪法之中。
一套枪法练完，飞流收枪而立：“看懂了吗？”
庭生眼睛发亮：“看懂了！先生是将剑阵的配合，化入了单人枪法之中！”
飞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：“对。剑阵是三人合击，但战场之上，未必总能三人同行。你要学的，是将剑阵的精髓融会贯通，无论是一人、十人还是百人，都能发挥威力。”
他再次出枪，这一次，枪法更加凌厉，更加变幻莫测。庭生看得目不转睛，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。
练了一个时辰，庭生已浑身湿透，但精神却异常振奋。他感觉到，自己在武学上又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。
傍晚时分，路原和林深也来了。他们是来跟飞流学武的。
飞流对三人的要求一如既往的严格。他让三人演练凌虚剑阵，然后一一指出不足。
“你，慢。”飞流的竹枝点在路原肩头，“这里，该快。”
“你，软。”竹枝扫过林深手腕，“这里，要硬。”
最后，他看向庭生：“你，想。”
庭生一怔。
“不要想，要感觉。”飞流重复着之前的话，“战场之上，没有时间让你想。剑随心动，心随意动。”
他亲自下场，与三人对练。这一次，他没有留手，竹枝如毒蛇吐信，招招致命。三个孩子拼尽全力，才勉强招架。
对练结束，三人都瘫倒在地，大口喘气。
飞流站在一旁，看着他们：“还要练。”
路原哀嚎一声：“飞流师父，让我们歇会儿吧。”
飞流没说话，只是看着他们。那眼神平静无波，却比任何催促都更有力。
庭生咬牙爬起来：“继续。”
路原和林深对视一眼，也跟着站起来。
夜幕降临时，三个孩子才离开苏宅。回王府的马车上，他们都累得说不出话，但眼睛里都闪着光。
那是一种知道自己正在变强的光。
【第二章（二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和《风起长林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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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