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雾气很浓，白茫茫的一片，十步之外就看不见人影。树木、岩石都在雾里若隐若现，像是水墨画里淡扫的笔触。
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琅琊暖玉·誉王遗孤录》

文/鼎客儿

清晨，山林里起了雾。

雾气很浓，白茫茫的一片，十步之外就看不见人影。树木、岩石都在雾里若隐若现，像是水墨画里淡扫的笔触。

梅长苏一行人继续赶路。雾大路滑，走得更慢了。飞流在前面探路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黎纲和甄平一左一右护着梅长苏，生怕他摔倒。

“今天的路最难走。”梅长苏说，“要翻过这座山，有一段悬崖路，只有一尺来宽。大家要小心，一个接一个过，不要急。”

果然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，路到了尽头。眼前是一面陡峭的崖壁，壁上有一条狭窄的石缝，像是被巨斧劈开的。石缝里积着水，湿滑不堪。

“就是这里。”梅长苏指着石缝，“从这儿爬上去，大约二十丈，上面就是平路了。”

黎纲看了看，皱起眉头：“这太危险了。宗主，您的身体……”

“能行。”梅长苏打断他，“飞流先上，系好绳索。其他人一个一个上，我在中间。”

飞流二话不说，把剑背在背上，手脚并用开始攀爬。他的身手极好，像只猿猴，在湿滑的岩壁上灵活地移动，很快就爬了上去。然后扔下绳索，系在一棵大树上。

“苏哥哥，抓住！”他在上面喊。

梅长苏抓住绳索，开始往上爬。黎纲和甄平一前一后护着他。岩壁确实很滑，石缝里长满了青苔，踩上去软绵绵的，使不上力。梅长苏爬得很艰难，每一步都要用尽全力。汗水从额头流下来，模糊了视线。胸口闷得快要炸开，但他咬着牙，一声不吭。

爬到一半时，他脚下一滑，差点掉下去。黎纲眼疾手快，一把托住他：“宗主小心！”

梅长苏稳住身形，喘了几口气，继续往上爬。他感觉肺里像是有刀在割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但他不能停，停了就上不去了。

终于，在黎纲和甄平的帮助下，他爬到了顶上。一上来，他就瘫倒在地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咳得弯下腰去。

“苏哥哥！”飞流连忙扶住他。

梅长苏摆摆手，想说什么，却咳得更厉害了。最后，他咳出一口血，暗红色的血，溅在青苔上，触目惊心。

所有人都围了过来，脸色都变了。

“宗主！”

梅长苏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，摇摇头：“没事，老毛病了。休息一会儿就好。”

他说得轻松，但谁都知道，这不是小事。在这荒山野岭，若是旧疾复发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黎纲从怀里取出药瓶，倒出一粒药丸：“晏大夫给的，让您在危急时服用。”

梅长苏接过，吞了下去。药丸很苦，但很快，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，扩散到四肢百骸。胸口的闷痛减轻了些，呼吸也顺畅了。

“继续走吧。”他挣扎着站起来，“不能在这里久留。”

众人不敢违逆，只好继续前行。飞流和黎纲一左一右扶着梅长苏，走得很慢。

过了悬崖，路果然平缓了些。这是一条山脊路，两侧都是深谷，但路面较宽，能容两人并行。雾渐渐散了，阳光照下来，驱散了寒意。

梅长苏的脸色好了些，但还是很苍白。他走得很慢，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力气。飞流看着他，眼里满是担忧。

“苏哥哥，我背你。”少年说。

梅长苏摇头：“不用，我能走。”

其实他知道，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。但他是宗主，是领袖，不能倒下，不能示弱。

中午时分，他们在一条小溪边休息。溪水很清，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和小鱼。众人取水煮饭，梅长苏却什么也吃不下，只喝了点水。

“宗主，您多少吃点。”黎纲劝道。

“没胃口。”梅长苏说，“你们吃吧，我歇会儿。”

他靠着一棵树坐下，闭上了眼睛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脸上，斑斑驳驳的。他的睫毛很长，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，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。

飞流坐在他身边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，像是怕一眨眼，这个人就会消失。

休息了一个时辰，继续赶路。下午的路相对好走，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前行。河床里铺满了鹅卵石，走起来硌脚，但至少平坦。

梅长苏走得更慢了。他的腿像灌了铅，每抬一步都费劲。胸口又开始闷痛，但他强忍着，一声不吭。

太阳西斜时，他们到了第二个宿营地——一个废弃的猎户木屋。木屋很破旧，屋顶漏了几个洞，但至少能遮风挡雨。

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，生火做饭。梅长苏坐在火堆旁，裹着毯子，还是觉得冷。飞流往火里添柴，让火烧得更旺些。

“明天就能到河谷了。”梅长苏看着地图，“后天到落雁谷。时间刚好。”

“宗主，”甄平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了出来，“您的身体……真的能撑到那时候吗？”

梅长苏沉默了片刻，说：“撑不到也要撑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，但很坚定。

众人都不说话了。火光跳跃，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。木屋外，山风呼啸，像野兽在嚎叫。

夜深了，众人都睡了。梅长苏却睡不着，他坐在火堆旁，看着跳动的火焰。

他想起了很多事。

想起小时候在琅琊山学艺，师父教他兵法谋略。那时候他很淘气，常常偷偷跑下山玩，被师父抓回来罚站。

想起第一次上战场，看见血，看见死人，吓得腿都软了。父亲拍着他的肩，说：“殊儿，别怕。打仗就是这样，不是你死，就是我亡。”

想起赤焰军凯旋时，金陵百姓夹道欢迎，鲜花如雨，欢声雷动。他骑在马上，看着路边的百姓，心里满是骄傲。

可后来，一切都变了。

鲜花变成了血，欢呼变成了哭嚎，骄傲变成了耻辱。

七万忠魂，埋骨梅岭。

而他，从林殊变成了梅长苏，从少帅变成了谋士。

这条路，他走了十三年。

太长了，太累了。

但他不能停。

梅长苏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——就是当初送给顾明的那块平安扣的同款。玉质温润，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他把玉佩握在手里，感受着玉的温度。

这块玉，是母亲留给他的。母亲说：“殊儿，这玉能保平安。你要随身带着，不管走到哪里，都要记得，娘在看着你。”

娘，您在看着吗？

如果您在看着，请您保佑我，保佑我完成这最后一战，保佑我……活着回去。

梅长苏闭上眼睛，把玉佩贴在胸口。

窗外，月光如水。

山林寂静，万籁无声。

只有风声，只有心跳声。

【第五章（二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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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