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梅长苏一落下来，就感觉到刺骨的寒意。刚才推石头那一下，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，现在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，连站都站不稳。
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琅琊暖玉·誉王遗孤录》

文/鼎客儿

暗渠里比刚才更冷了。

梅长苏一落下来，就感觉到刺骨的寒意。刚才推石头那一下，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，现在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，连站都站不稳。

“苏哥哥！”飞流扶住他，声音里满是惊慌。

“我没事……”梅长苏喘着气，“快走，他们很快就会追下来。”

秦般弱也过来了，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，但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。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小包袱，像是攥着最后的希望。

飞流点亮油灯。昏黄的光照亮了三张苍白的脸。

“走哪边？”秦般弱问，声音有些发颤。

“来时的路。”梅长苏指着来时的方向，“快。”

飞流扶着梅长苏，秦般弱跟在后面，三人沿着窄道往回走。梅长苏的腿已经不太听使唤了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，要不是飞流扶着，早就倒下了。

身后传来石板被掀开的声音，还有人的呼喝声——追兵下来了。

“快！”梅长苏催促。

三人加快脚步。但窄道太窄，只能容一人通过，速度根本快不起来。而且梅长苏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，呼吸越来越急促，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箍着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疼痛。

“苏先生，您……”秦般弱看出他的不对劲，想说什么，被梅长苏打断。

“别管我，快走。”

又走了一段，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。飞流回头看了一眼，只见通道拐弯处已经能看到晃动的火光——追兵举着火把，很快就会追上来。

他停下脚步，把梅长苏交给秦般弱：“你们先走，我拦一下。”

“不行！”梅长苏抓住他的手臂，“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。”

“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。”飞流很固执，“苏哥哥快走。”

他把油灯塞给秦般弱，转身往回走。走了几步，又回头看了梅长苏一眼，那眼神很复杂，有不舍，有决绝，还有深深的担忧。

“飞流！”梅长苏想拉住他，但手伸出去，只抓到空气。

飞流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。很快，那边传来打斗声，还有人的惨叫声。

梅长苏的心揪紧了。他知道飞流的武功很好，但对方人多，而且都是悬镜司的好手，飞流一个人……

“苏先生，我们……”秦般弱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。

梅长苏咬了咬牙：“走。”

他不能辜负飞流的牺牲。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秦般弱安全送出去。

两人继续往前走。秦般弱一手提着灯，一手扶着梅长苏。她的力气不大，扶得很吃力，但咬牙坚持着。

梅长苏几乎是在半走半爬了。膝盖疼得厉害，每弯一下都像要裂开。胸口闷得快要爆炸，呼吸声粗重得像拉风箱。

但他不能停。

他想起了飞流回头时那个眼神。那孩子，是把命都交给他了。他必须活着出去，必须带着秦般弱活着出去，才对得起飞流的牺牲。

又走了一段，打斗声渐渐听不见了。不知道飞流怎么样了，是脱身了，还是……

梅长苏不敢想下去。

通道开始变宽，水流声也变大了——他们回到了那个小水潭。从这里往前，就是出口了。

秦般弱也认出了这里，脸上露出一丝喜色：“快到了！”

可就在这时，梅长苏脚下一软，整个人向前倒去。秦般弱惊呼一声，想拉住他，但没拉住，两人一起摔倒在地。

油灯掉在地上，灭了。

黑暗，瞬间吞噬了一切。

秦般弱摸索着找到梅长苏。他的手冰凉，呼吸微弱，身体在不停地颤抖。

“苏先生！苏先生！”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梅长苏的意识在一点点模糊。他感觉到冷，彻骨的冷，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。眼前有无数光点在飞舞，忽明忽暗，像是夏夜的萤火虫。

他想起小时候，母亲带他去河边看萤火虫。那些小小的光点，在夜色里飞舞，美得像梦一样。母亲说：“殊儿，你看，再黑的夜，也会有光。”

是啊，再黑的夜，也会有光。

可他现在的眼前，只有黑暗。

“苏先生，您醒醒！”秦般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带着哭腔，“您不能睡，我们马上就到了，您要坚持住！”

坚持……

梅长苏想说话，但张了张嘴，发不出声音。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，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。

这就是终点了吗？

他有些恍惚。这些年，他无数次想过自己的结局——死在复仇的路上，死在朝堂的争斗中，或者病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。

却没想到，会是这样，在一条黑暗的暗渠里，为了救一个敌人的孩子。

也许，这就是命吧。

他闭上眼睛，放弃了挣扎。太累了，真的太累了。这些年，他一直撑着，撑着为赤焰军平反，撑着辅佐景琰，撑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。现在，他终于可以休息了。

可就在这时，他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。

那只手很小，很柔软，带着温暖。

是秦般弱。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，轻声说：“苏先生，您摸摸，这是孩子。他在动呢，他在跟您打招呼。您救了他，他还没见过您，您不能就这么走了。”

梅长苏的手微微动了一下。隔着衣料，他确实感觉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，像是蝴蝶轻轻扇动翅膀。

生命。

这就是生命。

那么脆弱，又那么顽强。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，依然在努力地生长，努力地想要来到这个世界。

他忽然有了力气。一点一点，像是从灵魂深处榨出来的力气。

他睁开眼睛，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，但他知道方向。

“扶我……起来。”他哑声说。

秦般弱喜极而泣，用力扶起他。梅长苏借着她的力，挣扎着站起来。腿在抖，浑身都在抖，但他站住了。

“走。”他说。

两人互相搀扶着，在黑暗里摸索着往前走。没有灯，只能凭感觉。秦般弱记得大概的方向，梅长苏靠着意志力支撑。

一步，又一步。

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，但每一步都没有停。

不知道走了多久，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。很微弱，但确实是光。

“出口！”秦般弱激动地说。

两人加快脚步。光越来越亮，能看到出口的轮廓了——就是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口，假山后面。

终于，他们走出了暗渠。

外面天已经黑了，但还有一点天光，能看清周围的景物。荒废的园子，断壁残垣，在暮色里像一幅淡墨的画。

梅长苏一出洞口，就瘫倒在地。他再也撑不住了，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。

“苏先生！”秦般弱跪在他身边，不知所措。

梅长苏摆摆手，想说话，但一张口，却咳出一口血。暗红色的血，溅在枯草上，触目惊心。

秦般弱吓得脸色惨白：“您……您别吓我……”

梅长苏摇摇头，从怀里摸出信号弹，颤抖着拉开引线。一道红色的光冲天而起，在夜空中炸开，像一朵绚烂的花。

那是接应的信号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再也支撑不住，眼前一黑，失去了意识。

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，他听见了马蹄声，还有黎纲焦急的呼喊：“宗主！”

以及，秦般弱压抑的哭声。

他想说，别哭，我们成功了。

但他说不出来。

黑暗，温柔地拥抱了他。

【第二章（四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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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