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这一次，庭生坚持让她在府中静养，哪儿都不去。太医三日一诊，药膳食补，精心调理。

《琅琊榜》·《梅岭忠魂传·长林王萧庭生》

文/鼎客儿

元佑十五年，柳氏再次有孕。

这一次，庭生坚持让她在府中静养，哪儿都不去。太医三日一诊，药膳食补，精心调理。

平章五岁了，已颇有兄长风范。每日下学，必先到母亲房中请安，隔着肚皮跟弟弟说话。

“我是哥哥，我叫平章。你出来后，我教你认字，教你练拳，教你……好多好多。”

柳氏抚着肚子笑：“你怎么知道是弟弟？”

“爹爹说，弟弟好，可以保护妹妹。”平章认真道，“如果是妹妹，我就保护她；如果是弟弟，我们一起保护妹妹。”

庭生在一旁听着，心中柔软。他想起自己若有兄弟……罢了，不想了。平章这一代，不会孤单。

七月，柳氏临盆。这一次比生平章时顺利许多，两个时辰后，次子降生。

庭生抱着这个孩子，比平章出生时更从容些。孩子哭声洪亮，手脚有力，眉目更像柳氏，清秀温和。

“叫平旌吧。”他早已想好名字，“旌者，旗帜也。愿他如军中之旌，指引方向，凝聚人心。”

萧平旌。这个名字，将伴随这个孩子一生。

平章扒着床边看弟弟，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小手。婴儿抓住哥哥的手指，紧紧握住。

“爹爹，弟弟喜欢我！”平章惊喜。

庭生微笑：“你是哥哥，要疼他，教他，护他。但记住——不可溺爱。他要跌倒时，让他自己爬起来；他要犯错时，要指正他。这才是真正的兄长之爱。”

平章重重点头。

平旌满月时，庭生做了个决定——请蔺晨来为孩子摸骨。

这是江湖人的习俗，孩子满月时由高人摸骨，可断体质，测天赋。庭生虽不信这些，但蔺晨医术通神，或能看出平旌是否也有心脉之症。

蔺晨来那日，依旧白衣执扇，风流倜傥。他先看了平章，手指在孩子腕间、胸前轻按，眉头微皱。

“世子心脉确如沈太医所言，先天有亏。需静养，不可过劳。”他看向庭生，“你让他习武了？”

“只练些强身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蔺晨又看平旌。这一次，他按的时间更长，神色渐渐惊讶。

“奇了……”他喃喃，“此子筋骨之佳，实属罕见。心脉强劲，气血旺盛，是练武的绝佳材料。更难得的是——灵台清明，六识敏锐，若有高人指点，成就不可限量。”

庭生心中一喜，却又一沉。喜的是平旌健康，沉的是……两子如此不同，将来如何平衡？

蔺晨看出他的忧虑，摇扇道：“龙生九子，各有不同。你这两个儿子，一个宜文，一个宜武；一个善守，一个善攻。若能相辅相成，是长林之福，大梁之幸。”

“可平章是世子……”

“世子怎么了？”蔺晨挑眉，“谁说世子一定要武功盖世？汉高祖不会打仗，不也得了天下？关键在于用人，在于胸怀。”

庭生恍然。是啊，他何必要求平章样样都强？只要这孩子有仁心，有智慧，能识人善任，就是合格的继承人。

送走蔺晨，他独自在书房坐了很久。最后摊开纸，给两个儿子各写了一封信。不是现在给，是等他们成年时给。

给平章的信里，他写：“为父知你体弱，不必强求武艺巅峰。你要学的，是识人之明，是用人之智，是容人之量。文武之道，一张一弛。你做好那张，让平旌做那弛。”

给平旌的信里，他写：“你天赋异禀，是上苍赐福。但记住，武力是手段，不是目的。你的剑，当为守护而挥——守护家国，守护兄长，守护心中正道。”

写罢，他将信装入锦囊，锁进暗格。

窗外，平章正带着乳娘，推着平旌的摇篮在院中散步。五岁的哥哥，一岁的弟弟，阳光透过海棠枝叶，洒在他们身上，温暖而明亮。

庭生看着，忽然想起梅长苏的话：“你要让他们成为他们自己。”

他会努力的。

让平章成为最好的萧平章，让平旌成为最好的萧平旌。

而他自己，会成为最好的父亲，最好的长林王。

为他们撑起一片天，直到他们能自己撑起一片天。

平旌三岁这年，庭生面临一个重大抉择。

陛下萧歆大婚已两年，中宫至今无子。朝中渐有议论，说该早立储君，以安国本。而陛下唯一的弟弟——五皇子萧景宣之子萧元时，年已十岁，聪慧仁厚，是最有可能的人选。

问题在于，萧元时的母亲，是荀太后侄女荀氏。荀家虽败，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。若萧元时继位，荀家必将卷土重来。

这日朝会，果然有御史奏请立储。萧歆沉吟不语，看向庭生。

庭生出列：“陛下春秋正盛，中宫娘娘亦年轻，此时议立储君，为时尚早。且我朝祖制，有嫡立嫡，无嫡立长。五皇子虽贤，终究是庶出，恐非上选。”

荀氏一党的官员立即反驳：“长林王此言差矣！国不可一日无储君，早立可安民心。五皇子虽庶出，但德才兼备，有何不可？”

庭生冷笑：“若论德才，靖王世子萧平章，亦是宗室翘楚，为何不可？”

朝堂哗然。谁也没想到，庭生会把自家儿子推出来。

散朝后，萧歆留庭生御书房独对。

“皇兄今日……”皇帝神色复杂，“是真有意让平章争储，还是……以退为进？”

庭生跪地：“臣惶恐。平章年幼，资质平庸，岂敢觊觎大位。臣今日之言，实为阻荀家之势。但若陛下真要臣子……”

“皇兄快起。”萧歆扶起他，“朕知你忠心。只是……”他苦笑，“朕这身子，这两年总觉不济。太医说，是幼时惊吓留下的病根。朕恐……寿数不永。”

庭生心中一痛。萧歆才二十二岁啊！

“陛下……”

“所以朕确实在想立储之事。”萧歆看着他，“皇兄，若朕真有不测，你以为，谁可托付江山？”

这个问题太重。庭生沉默良久，缓缓道：“若论血统，五皇子最近；若论才能，宗室中确有几位青年才俊；但若论……民心所向，朝野期待，莫过于陛下早日诞下嫡子。”

“可若等不到呢？”

庭生抬眼看着皇帝，一字一顿：“那臣，愿做陛下的霍光。”

霍光，汉朝权臣，辅佐幼主，废立天子，但终究还政于刘氏。

萧歆眼中泛起泪光：“皇兄……”

“臣在此立誓，”庭生重重叩首，“无论将来谁继大统，臣必尽心辅佐，保大梁江山稳固。若有不臣之心，天诛地灭！”

萧歆扶起他，君臣相拥，皆泪流满面。

出宫后，庭生没有回府，去了靖王府。

靖王已白发苍苍，但精神矍铄。听完朝堂之事，老人家长叹：“你这一步，走得太险。”

“儿臣知道。”庭生低声道，“但若不如此，荀家必趁势而起。到时朝局再乱，苦的是百姓。”

“那平章……”

“平章不会有非分之想。”庭生肯定，“儿臣会教他，他的责任是辅佐君王，不是成为君王。”

靖王看着他，忽然问：“子茂，你后悔吗？后悔走上这条路，后悔让你的儿子们也走上这条路？”

庭生怔了怔，摇头：“不悔。这条路难，但总要有人走。儿臣能教给平章平旌的，不是荣华富贵，是担当，是责任，是明知艰难也要向前的勇气。”

靖王拍拍他的肩，不再说话。

回府路上，庭生遇见沈追。两人并肩而行，沈追低声道：“王爷今日朝堂之言，震动朝野。现在满城都在议论，长林王是不是要学曹操。”

庭生苦笑：“那你觉得呢？”

“下官信王爷。”沈追认真道，“下官与王爷相识于微时，知王爷为人。您若真有野心，当年荀氏乱政时，便可自立，何必等到今日？”

“可世人不会都如你这般想。”

“所以王爷更该小心。”沈追压低声音，“荀家余党已在散布谣言，说您拥兵自重，图谋不轨。陛下虽信您，但三人成虎……”

庭生点头：“多谢提醒。”

回府后，他召来平章。孩子已六岁，正在书房临帖，见父亲来，放下笔行礼。

“平章，今日朝上，爹爹提了你的名字。”庭生开门见山。

平章眨眨眼：“是因为立储的事吗？”

庭生惊讶：“你如何知道？”

“秦先生讲了前朝故事，说皇帝无子时，大臣们会推举宗室子弟。”平章奶声奶气，但逻辑清晰，“爹爹提我，是为了不让荀家的人当太子，对吗？”

庭生心中震动。这孩子，太敏锐了。

“是。”他如实说，“但你会因此被卷入是非，被人议论，甚至……被人嫉妒、陷害。怕吗？”

平章想了想，摇头：“不怕。爹爹说过，该担的责任要担。”

庭生紧紧抱住儿子。这个体弱却坚韧的孩子，比他想象的更勇敢。

“但爹爹要你记住，”他在儿子耳边说，“那个位置，我们不争。我们的责任是守护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，守护这个国家。明白吗？”

“明白。”平章重重点头，“就像爹爹守护皇伯爷爷那样。”

“对。”

夜里，庭生独自在院中练剑。月光如水，剑光如雪，他想起很多事。

想起掖幽庭的绝望，想起第一次见梅长苏的温暖，想起北境的风雪，想起朝堂的暗涌。

这一路，他失去很多，也得到了很多。

而现在，他要为他的儿子们，铺一条相对平坦的路。

哪怕这条路，依旧布满荆棘。

他收剑，仰望星空。北极星在正北方，明亮而坚定。

他也会像那颗星一样，守着位置，不偏不倚。

为君，为国，为家。

也为那两个正在熟睡的孩子。

【第六卷（四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和《风起长林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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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