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四年过去,沧州城更加雄峻。城墙加高加厚,箭楼林立,戍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聂锋旧部王勇——如今已是沧州副将,开城相迎。
《琅琊榜》·《梅岭忠魂传·长林王萧庭生》
文/鼎客儿
十日后,大军抵达沧州。
四年过去,沧州城更加雄峻。城墙加高加厚,箭楼林立,戍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聂锋旧部王勇——如今已是沧州副将,开城相迎。
“萧将军!”王勇抱拳,眼中满是激动,“您终于来了!”
庭生下马,扶起他:“王将军请起。边境情况如何?”
“不妙。”王勇引他上城楼,指着北方,“大渝这半月又增兵两万,总兵力已超十二万。小规模冲突不断,昨日还在三十里外的黑石峪打了一仗,我方伤亡百余。”
庭生极目远眺。草原初绿,天高地阔,但地平线上烟尘隐隐,那是大渝军营的炊烟。
“聂将军呢?”
“在营中练兵。”王勇压低声音,“聂将军这半年,把边境各军能调的精锐都调来了,凑了五万人。但装备粮草……兵部卡得紧,兄弟们用的还是三年前的旧甲。”
庭生心中一沉。朝中掣肘,竟至如此。
“粮草还能撑多久?”
“两个月。”王勇苦笑,“若开战,只够一个月。”
庭生不再多问,径直去大营。中军帐中,聂锋正与几位将领议事,见他进来,众将起身。
“副帅。”
庭生摆手:“诸位请坐。聂将军,说说你的计划。”
聂锋摊开地图:“大渝主力分三处:左贤王部四万,驻黑石峪;右贤王部五万,驻狼山;中军三万,由大渝太子亲领,驻鹰嘴崖。三处互为犄角,强攻任何一处,另两处都可支援。”
“所以不能强攻,要分而击之。”庭生接话。
“正是。”聂锋指向地图,“我计划先打左贤王部。此人骄横,与右贤王素有嫌隙,若他被围,右贤王未必全力救援。只是……如何把他引出来是个问题。”
庭生看着地图,忽然想起路原的情报。他指着黑石峪旁的一条小路:“这里,是不是有条暗道,可通大渝后方?”
聂锋一愣:“是有,但狭窄险峻,大军难行。”
“不用大军。”庭生眼中闪着光,“我领五百精锐,从此路绕到黑石峪后方,烧其粮草。左贤王必怒而出战,聂将军在正面设伏,一举歼之。”
“太险!”陈坤反对,“五百人深入敌后,一旦被发现,就是全军覆没!”
“所以更要快。”庭生看向众将,“我亲自带队。你们信我吗?”
帐中沉默。许久,聂锋缓缓道:“我信。但你要答应我——若事不可为,立刻撤回,不可逞强。”
“我答应。”
计划就此定下。庭生选了五百精兵,都是长林军中最悍勇、最灵活的老兵。准备一日,次日黄昏出发。
出发前,庭生给每人发了一枚铜钱——正面是“长林”,背面是“生还”。
“这枚钱,现在给你们。”他看着五百双眼睛,“等胜利归来,我用同样多的金子,换回这些铜钱。所以,都给我活着回来!”
“誓死追随将军!”五百人的低吼,在暮色中格外沉重。
夜色降临,五百人轻装简从,潜入暗道。路果然难行,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,脚下是万丈深渊。但无人抱怨,无人退缩。
庭生走在最前,手中明珠发出微光,照亮前路。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领兵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,心跳如鼓,但头脑异常清醒。
梅长苏教过的兵法,聂锋教过的实战,靖王教过的担当,此刻都在脑中一一浮现。他忽然明白,这些年所有的苦与学,都是为了这一刻——为了能带着这些人,完成任务,活着回去。
行至半夜,前方探路兵回报:“将军,出口到了。外面就是黑石峪后营,守卫约两百人。”
庭生观察地形。出口在一片乱石后,不远处就是连绵的营帐,灯火稀疏,守卫懈怠——显然,大渝人没想到会有人从这绝地偷袭。
“分三队。”他低声下令,“一队随我烧粮草,二队清除守卫,三队断后。动作要快,半炷香时间,无论成否,立刻撤回。”
众人领命。
庭生率一队潜行至粮仓。仓外围着木栅,守卫正在打盹。他示意手下解决守卫,自己翻栅而入。
粮仓很大,堆满粮袋。庭生洒上火油,点火。火苗腾起,迅速蔓延。与此同时,各处都起了火,喊杀声四起。
“敌袭!敌袭!”大渝人惊醒,乱作一团。
庭生率队冲杀,见人就砍,遇帐就烧。他要制造混乱,越大越好。
果然,中军大帐方向传来怒吼,是左贤王的声音:“哪里来的小贼!给我围住,一个不许放跑!”
庭生心中一喜——上钩了。他故意暴露身形,率队向暗道方向撤退,且战且退,引追兵来。
大渝追兵越来越多,足有上千。庭生边退边打,身边不断有人倒下。一个亲兵为他挡了一箭,倒地不起。庭生眼红,但咬牙继续撤。
终于到暗道口。他让部下先入,自己断后。追兵已至,箭如雨下。他挥刀格挡,肩上中了一箭,剧痛,但顾不得。
“将军快进!”最后一名部下喊。
庭生转身入暗道。入口狭窄,追兵一时进不来,只能放箭。箭矢钉在石壁上,叮当作响。
“追!从两边包抄!”左贤王气急败坏。
庭生知道,大渝人定会从两头堵截。他们必须更快。
五百人进来,出去时只剩三百余。暗道中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,但无人停下。
终于,前方见光——是出口。
然而出口处,已有大渝兵把守。显然,对方反应很快。
“杀出去!”庭生拔刀。
生死关头,将士们爆发出惊人战力。三百人如猛虎出柙,硬生生撕开防线,冲了出去。
外面,聂锋的伏兵已到。两军合击,将追出的大渝兵全歼。
但左贤王的大军也赶到了。黑压压的骑兵,如潮水般涌来。
“撤!”聂锋下令。
且战且退三十里,回到沧州防线时,天已大亮。清点人数,此战伤亡八百,但歼敌三千,烧毁粮草无数,更重要的是——左贤王被激怒,已率全军追击,正中聂锋设下的口袋阵。
庭生肩上的箭被军医取出,敷上梅长苏给的药粉。聂锋来看他,眼中又是心疼又是骄傲。
“你做到了。”他说,“左贤王四万大军,已入彀中。接下来,就看我们能不能吃下这块硬骨头。”
庭生忍痛起身:“我要上城观战。”
城楼上,战局尽收眼底。左贤王部被诱入山谷,聂锋早在此处设下重重埋伏。滚木礌石,箭雨火攻,大渝兵乱作一团。
但困兽犹斗。左贤王毕竟是沙场老将,很快稳住阵脚,组织反攻。战局陷入胶着。
“不够。”庭生皱眉,“右贤王若来援,我们会被反包围。”
话音未落,探马来报:“右贤王部按兵不动,未出狼山!”
庭生与聂锋对视一眼,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。路原的情报准了——左右贤王不和,右贤王果然坐视不理。
“传令!”聂锋大吼,“全军压上,今日必歼左贤王!”
总攻开始。长林军将士如出闸猛虎,冲入敌阵。庭生不顾伤势,也要参战,被聂锋死死按住。
“你已立首功,现在给我好好养伤!”聂锋瞪眼,“这是军令!”
庭生只得在城楼观战。看着他的兵在战场上厮杀,看着一个个身影倒下,心像被揪紧。这就是战争,残酷的,血淋淋的。
战至黄昏,左贤王部溃败。左贤王本人被聂锋阵斩,首级悬于旗杆。四万大军,逃回者不足一万。
沧州城欢声雷动。这是四年来对北境第一场大胜。
但庭生笑不出来。他去看伤员,去清点阵亡名单。每一个名字,都是一个生命,一个家庭。
夜深时,他独坐帐中,对着阵亡名册,一页页翻。翻到最后一页,忽然泪如雨下。
这些人为他而死,为大梁而死。
而他,要带着这份沉重,继续走下去。
帐外传来脚步声,聂锋进来,端着一碗热汤。
“喝了吧,你一天没吃东西。”
庭生接过,却喝不下。
“难受?”聂锋坐下。
“嗯。”
“难受就对了。”聂锋声音低沉,“第一次大胜后,我也这样。后来胜仗多了,麻木了,但更难受——因为发现自己习惯了死人。”
他看向庭生:“但你不能麻木。要记住这种难受,记住每一个死去的人。只有这样,你才会珍惜活着的,才会在下次决策时更慎重,才会……真正成为一个好将军。”
庭生抬头,泪眼模糊中,看见聂锋眼中的沧桑和悲悯。
“我记住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聂锋拍拍他的肩,“休息吧,明天还有硬仗——右贤王不会坐视太久,大渝太子更不会。战争,才刚开始。”
聂锋走了。庭生擦干泪,继续看名册。他要记住每一个名字,每一个面孔。
这是他的债,要用一生来还。
用胜利,用守护,用一个更好的太平盛世。
窗外,北境的月冷冷照着战场,照着新坟,照着这座浴血的城。
而他,在这里,开始真正理解什么是将军,什么是责任,什么是……活着。
路还很长。
但他会走下去。
带着逝者的期望,带着生者的信任。
一直走,走到和平真正到来的那一天。
【第五卷(三)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和《风起长林》同人衍生作品,人物设定取自原著,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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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