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每日卯时起床，先跟靖王在府中校场练一个时辰骑射；辰时用早膳，然后去宫学；未时下学回府，跟着秦先生读一个时辰史书；申时到酉时，是梅长苏授业的时间——有时在靖王府，有时在琅琊阁。

《琅琊榜》·《梅岭忠魂传·长林王萧庭生》

文/鼎客儿

从梅岭回来后的日子，庭生的生活有了明显的变化。

每日卯时起床，先跟靖王在府中校场练一个时辰骑射；辰时用早膳，然后去宫学；未时下学回府，跟着秦先生读一个时辰史书；申时到酉时，是梅长苏授业的时间——有时在靖王府，有时在琅琊阁。

梅长苏教他的，果然不仅仅是书本。

这日午后，琅琊阁的露天平台上，梅长苏摆开一张巨大的北境沙盘。沙盘用不同颜色的砂石模拟山川河流，用小旗标注城池关隘，精细到连每条小路、每处水源都清晰可见。

“这是梅岭。”梅长苏指着沙盘中央那片被染成赭红色的区域，“十二年前，赤焰军在这里布防。你觉得，这个布局如何？”

庭生仔细观看。沙盘上，赤焰军的营寨依山势而建，占据各处制高点，营寨间有通路相连，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。主力驻扎在中军大营，两翼各有策应，后方粮道沿着河谷铺设，有重兵把守。

“很周密。”庭生说，“占据地利，各营互为犄角，粮道也有防护……按理说，不该被全歼。”

“问题就出在‘按理说’三个字。”梅长苏拿起一根细棍，点在粮道中段的一个位置，“这里，看起来是河谷最窄处，易守难攻，所以只派了三千人守卫。但实际上——”

他拨开表层的砂石，露出下面一层：“河谷两侧的山体，有天然溶洞，可以潜伏大量兵力。大渝人就是从这里偷袭，断了粮道。”

庭生皱眉：“我们的斥候没有发现？”

“发现了。”梅长苏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但斥候的回报，被中途截下了。截情报的人，是我们自己人。”

庭生心头一沉。

梅长苏继续移动细棍，指向中军大营后方：“再看这里。按照布防图，这里应该有一支五千人的预备队，随时可以支援任何方向。但实际上，战前三天，这支预备队被调走了——调令来自兵部，理由是‘加强东路防线’。”

“可东路根本没有敌军！”

“所以这是个圈套。”梅长苏放下细棍，“一个里应外合，精心策划了数月的圈套。每一步都算准了，每一环都扣死了。赤焰军不败，天理难容。”

庭生看着沙盘，只觉得浑身发冷。七万条人命，不是死于战场拼杀，而是死于背后的阴谋算计。

“先生教我这些，是想告诉我……战场凶险，但朝堂更凶险？”

“我想告诉你的是，”梅长苏看着他，“为将者，不能只懂兵法，还要懂人心，懂权谋。因为你的敌人，不仅在对面，也可能在身后，在朝堂，在……你最信任的人中间。”

这话太重。庭生消化了很久，才问：“那该如何防备？”

“三点。”梅长苏竖起三根手指，“其一，要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——可靠的情报网；其二，要有自己的根基——不被轻易调动的力量；其三，也是最重要的，要有识人之明。”

“识人之明？”

“能分辨谁是真正志同道合，谁是趋炎附势，谁是……包藏祸心。”梅长苏的声音很低，“这很难，有时要用血来换教训。但你必须学，因为将来，你会站在更高的位置，你的每一个判断，都可能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。”

庭生郑重地点头：“我记下了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，梅长苏用各种案例教他：从史书上的著名战役，到近年边境的实际冲突；从纯粹的军事对抗，到夹杂着政治博弈的复杂战局。

庭生学得很快。他本就聪慧，又有梅长苏这样的良师指点，进步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。到暮春时节，他已能独立分析战报，提出自己的见解，有时连靖王听了都频频点头。

这日，北境传来急报：大渝近期频繁调动兵马，似有异动。陛下召集重臣商议，靖王也在其中。

庭生从宫学回来，见靖王在书房对着地图沉思，便大着胆子问：“王爷，北境情况如何？”

靖王看他一眼，招手让他过来，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：“大渝在边境增兵三万，主攻方向不明。朝中意见不一，有人主张主动出击，有人主张加强防守，还有人说……是虚张声势。”

“您觉得呢？”

靖王沉吟：“我觉得……都不对。”

他指着梅岭的位置：“大渝若真要开战，首选必是梅岭——那里地势险要，一旦突破，可直插大梁腹地。但他们这次增兵，却分散在三个方向，每个方向兵力都不足以强攻险关。这不像要打仗，倒像……”

“像在试探。”庭生接口。

靖王眼睛一亮：“说下去。”

“试探我们的反应，试探边境守军的虚实，也试探……”庭生顿了顿，“朝中对于北境战事的态度。如果主战派占上风，他们可能真会打；如果主和派占上风，他们就会得寸进尺，提出更苛刻的条件。”

靖王看着他，眼中满是赞赏：“你和苏先生想的一样。他今日托蔺晨送来密信，也是这个判断。”

庭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——他的分析，得到了认可。

“那朝中……最终会如何决策？”

靖王叹了口气：“主和派占上风。陛下年纪大了，不愿轻启战端。加上国库空虚，去年南方水灾，粮草筹措困难……种种因素，最后很可能以增加岁贡换取和平。”

“可这是养虎为患！”庭生脱口而出，“大渝贪得无厌，今年让步，明年他们会要得更多。而且边境将士会寒心——他们枕戈待旦，朝廷却要用钱买平安？”

靖王苦笑：“道理谁都懂，但现实是……朝廷没钱打仗。户部算了笔账，打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，需要耗费国库三年的收入。而增加岁贡，不过十分之一。”

庭生沉默了。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，治国不是简单的对错选择，而是在各种艰难中寻找平衡。

“那我们就只能让步吗？”

“不一定。”靖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，“朝堂上让步，不代表边境也要让步。我已经传令北境各军：外松内紧，表面如常，暗地里加强戒备。若大渝真敢动手，就让他们尝尝苦头——但要控制规模，不能演变成全面战争。”

庭生恍然大悟：“所以是……有限度的强硬？”

“对。”靖王拍拍他的肩，“记住，为政者要懂得妥协，但绝不能失去底线。这个底线就是——国土一寸不让，军心一刻不散。”

那一刻，庭生在靖王眼中看到了一个成熟政治家的智慧，也看到了一个军人的铁骨。他忽然明白，自己要学的，还有很多很多。

【第二卷（七）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和《风起长林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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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