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他住在风雪楼的后院，整日对着地图和一堆算筹，计算着柔然山谷的每一个细节。风向的变化，火势的蔓延速度，伏击的最佳位置，撤退的路线……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，他都要考虑进去，并给出应对之策。
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梅岭烬·梅长苏十二年》

文/鼎客儿

接下来的半个月，梅长苏几乎足不出户。

他住在风雪楼的后院，整日对着地图和一堆算筹，计算着柔然山谷的每一个细节。风向的变化，火势的蔓延速度，伏击的最佳位置，撤退的路线……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，他都要考虑进去，并给出应对之策。

这是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。有时为了算准一个风向变化，他要推演数十种可能，直到深夜。飞流守在他身边，困得直打哈欠，却不肯去睡。黎纲劝过几次，无果，只能默默陪着。

慕容澈每日都会派人送来最新的情报——柔然前线的战况，大皇子的动向，朝廷的议论，甚至包括宫里的风声。梅长苏根据这些情报，不断调整计划，确保万无一失。

他的身体在这样的操劳下，越来越差。咳嗽几乎没停过，夜里常咳得睡不着，脸色苍白如纸，眼下乌青深重。黎纲心急如焚，却不知如何是好。飞流更是一刻不离，夜里就睡在他床边的榻上，稍有动静就立刻醒来。

这日，赵掌柜带来了一个消息。

“琅琊阁传来信，说阁主三日后会到蓟城。”赵掌柜低声道，“同行的还有十三先生和宫羽姑娘。”

梅长苏正在计算火势蔓延的速度，闻言手一顿，抬起头：“宫羽也来了？”

“是。信上说，宫姑娘的琴艺已大成，可以出师了。阁主带她来北燕，一是让她见见世面，二是……”赵掌柜顿了顿，“二是让她在蓟城露个脸，为日后去金陵做准备。”

梅长苏沉默片刻，点点头：“知道了。”

三日后，蔺晨果然到了。

他依然是那副洒脱不羁的模样，白衣胜雪，笑容慵懒，仿佛这世间的风雪都与他无关。与他同来的还有十三先生——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，面容清癯，眼神锐利，正是当年林府的旧仆，如今江左盟在金陵的暗桩首领。

还有宫羽。

三个月不见，她变了许多。不再是当初那个惊慌失措的逃犯，而是一个气度从容的琴师。她穿着月白长裙，外罩淡青斗篷，长发绾成简单的髻，只簪了一支玉簪，素净雅致。怀抱古琴“松风”，步履轻盈，举止有度。

见到梅长苏时，她眼圈微红，却克制着没有落泪，只是深深一揖：“先生。”

梅长苏打量她，微微颔首：“看来这三个月，没有偷懒。”

宫羽抿唇一笑：“弟子不敢。”

蔺晨在旁啧啧称奇：“你这徒弟可了不得。这三个月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琴，手指都磨出血泡了也不肯停。我让她歇歇，她说‘先生回来要考校功课，不能丢先生的脸’。啧啧，比你当年还刻苦。”

梅长苏看了宫羽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，却什么都没说。

众人落座，蔺晨说起正事。

“慕容澈那边，我已经联系好了。”他道，“五百精兵已集结完毕，随时可以出发。韩猛会亲自带队，慕容澈也会同行——这是立军功的好机会，他不能错过。”

梅长苏点头：“计划已经完善，细节都写在这里。”他将厚厚一沓纸推给蔺晨，“每一步怎么做，什么时候做，遇到意外如何应对，都写清楚了。按这个执行，七成把握可以成功。”

“才七成？”蔺晨挑眉。

“兵无常势，水无常形。”梅长苏淡淡道，“战场瞬息万变，谁也不敢说百分之百。七成，已经很高了。”

蔺晨翻看那些纸张，越看越心惊。计划之周密，计算之精准，考虑之周全，简直到了可怕的程度。他甚至推演了柔然人可能采取的每一种应对方式，并给出了相应的破解之法。

“你这脑子……”蔺晨摇头叹息，“不去当将军，真是可惜了。”

梅长苏笑了笑，没有接话。

十三先生这时开口：“少帅，金陵那边，已经安排妥当了。谢玉府上确实在寻琴师，长公主的要求极高，至今没有合适的人选。宫姑娘若去，我有把握让她入选。”

梅长苏看向宫羽：“你可准备好了？”

宫羽站起身，深深一揖：“弟子准备好了。”

“好。”梅长苏道，“等柔然之事了结，慕容澈站稳脚跟，你就随十三先生去金陵。记住，你的任务不是刺杀谢玉——那是下策。你的任务是收集罪证，尤其是他与夏江勾结的证据。在宁国侯府，多看，多听，少说。长公主是关键，她若信你，你便成功了一半。”

“弟子明白。”

蔺晨插话道：“还有一事。琅琊阁今年的榜单，下个月就要公布了。我打算……把你排上去。”

梅长苏一怔：“什么？”

“琅琊榜首，江左梅郎。”蔺晨笑容狡黠，“麒麟之才，得之可得天下。怎么样，这个名头够响亮吧？”

梅长苏蹙眉：“太招摇了。”

“要的就是招摇。”蔺晨正色道，“你现在需要名声，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。太子、誉王、谢玉、夏江……这些人，都需要知道有你这号人物。只有这样，你将来去金陵，他们才会争相拉拢，你才有机会接近权力中心。”

梅长苏沉默。他知道蔺晨说得对。要想扳倒谢玉和夏江，必须进入朝堂，必须接近权力。而进入朝堂最快的方式，就是被权贵拉拢。

“可是……”他仍有疑虑。

“没什么可是。”蔺晨打断他，“这件事交给我。下个月榜单公布，你会名动天下。到时候，太子和誉王定会派人来寻你。你要做的，就是等——等一个合适的时机，等一个合适的理由，去金陵。”

梅长苏深吸一口气，缓缓点头：“好。”

计划就此定下。

三日后，慕容澈和韩猛带着五百精兵，秘密出发前往柔然前线。临行前，慕容澈来风雪楼见了梅长苏一面。

“先生的话，我都记住了。”他郑重道，“此去若成，先生便是我慕容澈的恩人。他日若有所需，赴汤蹈火，在所不辞。”

梅长苏递给他一个锦囊：“这里有三条计策，遇到意外时拆开。记住，保命第一，军功第二。”

慕容澈接过锦囊，深深一揖，转身离去。

梅长苏站在窗边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，久久不语。

飞流走到他身边，仰脸看他。梅长苏摸摸他的头：“飞流，你说，我们能成功吗？”

飞流用力点头，眼神坚定。

梅长苏笑了：“对，我们一定能。”

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。

柔然前线距蓟城八百里，消息传递不便。一连十日，没有任何音讯。风雪楼里气氛凝重，连蔺晨都难得地安静下来，整日坐在窗前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宫羽每日练琴，琴声里却多了几分焦灼。十三先生忙着布置金陵的事，黎纲则照顾梅长苏的起居，试图让他多吃一点，多睡一会儿。

梅长苏表面平静，内心却同样煎熬。他计算过无数遍，推演过无数可能，理论上成功的几率很高。但理论终究是理论，战场是活生生的人命，是瞬息万变的局势，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。

万一失败了怎么办？

万一慕容澈死了怎么办？

万一……

他不敢想下去。

第十一日，终于有消息传来。

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清晨，一匹快马踏着积雪冲进蓟城，直抵六皇子府。马上骑士浑身是血，却高举着一面旗帜——黑底金狼旗上，多了一道红色的火焰纹样。

那是捷报的标志。

消息很快传遍全城：六皇子慕容澈率五百精兵，奇袭柔然山谷，用火攻之计大破柔然叛军，斩首三千，俘虏五千，柔然首领仓皇逃窜，至今下落不明。六皇子亲斩敌将三人，身先士卒，英勇无比。

朝野震动。

谁也没想到，那个一直病弱无闻的六皇子，竟有如此胆识和谋略。更没想到，他只带了五百人，就做到了大皇子数万大军都没能做到的事。

陛下大喜，当即下旨，封慕容澈为“骁骑将军”，赏黄金千两，绸缎百匹，并赐府邸一座。大皇子慕容烈则因作战不利，被罚俸一年，闭门思过。

一时间，六皇子府门庭若市，前来道贺的官员络绎不绝。慕容澈却很低调，称病不见客，只进宫谢了恩，便回府休养。

【第五十章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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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