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这一路走得极艰难。过了雁门关后，便是真正的北地，朔风如刀，大雪纷飞。官道时常被积雪掩埋，马车行进缓慢，有时一日只能走二三十里。好在黎纲经验丰富，准备充足，车上备了厚毛毯、暖炉、干粮，才勉强撑了下来。
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梅岭烬·梅长苏十二年》

文/鼎客儿

十二月初，梅长苏一行人抵达北燕都城蓟城。

这一路走得极艰难。过了雁门关后，便是真正的北地，朔风如刀，大雪纷飞。官道时常被积雪掩埋，马车行进缓慢，有时一日只能走二三十里。好在黎纲经验丰富，准备充足，车上备了厚毛毯、暖炉、干粮，才勉强撑了下来。

饶是如此，梅长苏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。寒毒在极寒的环境下愈发猖獗，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，有时甚至会咳出血丝。飞流急得团团转，夜里都不敢睡，守在他身边，一有动静就立刻醒来。黎纲更是忧心如焚，几次提议折返，都被梅长苏拒绝了。

“已经到了这里，没有回头的道理。”他这样说，语气平静，却不容反驳。

终于，在一个风雪交加的黄昏，他们看到了蓟城的城墙。

那是座雄浑的北方都城，城墙高耸，用巨大的青石垒成，历经数百年风霜雨雪，依然坚固如初。城墙上插着北燕的旗帜——黑底金狼旗，在狂风中猎猎招展。城门高大厚重，此刻正缓缓关闭，守城士兵穿着厚重的皮袄，手持长矛，在暮色中像一尊尊雕塑。

黎纲赶着马车上前，递上路引——是蔺晨提前准备好的，身份是江南来的药材商人，姓苏，名哲，字子瞻。守城士兵仔细查验了路引，又打量了马车几眼，挥挥手放行。

马车驶入城中。

蓟城的街道宽阔，但行人稀少。大雪还在下，纷纷扬扬，将屋顶、街道、树木都覆上一层厚厚的白。路旁的店铺大多已关门，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灯，透出昏黄的光晕。偶尔有马车经过，马蹄踏在积雪上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，很快又消失在街角。

按照蔺晨的指示，他们找到了城南的“风雪楼”。

那是座三层的木楼，飞檐斗拱，雕花门窗，在雪夜里静静矗立。楼前挂着一串红灯笼，在风中摇曳，像一串凝固的血。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，上书“风雪楼”三个大字，笔力遒劲，颇有风骨。

黎纲停好马车，上前叩门。门很快开了，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，穿着灰色棉袍，面容普通，唯有一双眼睛精光内敛。他看了看黎纲，又看了看马车，低声问：“客从何处来？”

“江南。”黎纲答。

“江南何处？”

“琅琊山下。”

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，侧身让开：“请进。”

梅长苏下车，飞流扶着他。三人随着中年人进了楼，穿过前厅，来到后院。后院是个独立的小院，三间厢房围成一个小小的天井，院中栽着一株老梅，此时正开着花，红梅映雪，格外艳丽。

“在下姓赵，是这里的掌柜。”中年人引他们进了正房，房中已生了炭火，暖意融融，“阁主早有吩咐，说苏先生这几日会到。房间已收拾妥当，先生先歇息，饭菜马上送来。”

梅长苏微微颔首：“有劳赵掌柜。”

赵掌柜退下后，黎纲和飞流开始安顿行李。梅长苏坐在炭火边，伸手烤火。温热的空气包裹着他冰冷的手，指尖渐渐有了知觉。

这一路，真的太累了。

他闭上眼，几乎要睡过去。但理智告诉他不能睡，还有很多事要做。

飞流将厚毯子盖在他膝上，又倒了杯热茶塞到他手中。少年不会说“喝点热的”，只是用行动表达关切。

梅长苏睁开眼，对他笑了笑，慢慢喝着茶。热茶入喉，暖意蔓延，僵冷的身体终于松缓了些。

不多时，赵掌柜送来饭菜。四菜一汤，虽不奢华，却精致可口，尤其有一道羊肉汤，炖得奶白浓郁，撒了葱花和香菜，香气扑鼻。梅长苏没什么胃口，但在黎纲和飞流的注视下，还是勉强喝了一碗汤，吃了半碗饭。

饭后，赵掌柜又来了，这次带来了一个消息。

“六皇子府上传来话，说明日未时，请先生过府一叙。”赵掌柜低声道，“来接先生的人姓韩，是六皇子的侍卫统领，可靠。”

梅长苏点头：“知道了。”

赵掌柜犹豫了一下，又道：“先生，蓟城这几日不太平。大皇子从柔然前线回来了，据说战事不利，陛下震怒。几位皇子都在暗中活动，宫里宫外耳目众多。先生出入千万小心。”

“多谢提醒。”梅长苏温声道，“我会注意。”

赵掌柜退下后，梅长苏让黎纲和飞流先去休息。自己却坐在炭火边，望着跳动的火焰，陷入沉思。

慕容澈这么快就约见，说明他很急。也是，大皇子前线失利，正是其他皇子表现的机会。若能在这个时候立下军功，必能赢得陛下的青睐。

只是，这场军功该怎么立？

他需要见到慕容澈，了解这个人，了解北燕朝堂的具体局势，才能制定详细的计划。

窗外，雪还在下。夜很深了，远处传来打更声，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。

梅长苏起身走到窗边，推开一条缝。冷风夹着雪粒扑进来，打在脸上，冰凉刺骨。他望着院中那株红梅，在雪中开得热烈而倔强，像一簇燃烧的火焰。

就像很多年前，梅岭的那些梅花。

也是在这样的雪天，开得满山遍野，如火如荼。父亲带他去看梅花，说：“小殊，你看这梅花，越是寒冷，开得越盛。做人也要像梅花，越是在艰难的时候，越要挺直脊梁。”

那时他不懂，只觉得梅花好看。现在懂了，可父亲已经不在了。

他轻轻关窗，回到炭火边。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，眼中却燃着两簇坚定的火焰。

父亲，我会像梅花一样，在风雪中开出自己的路。

次日午后，果然有人来接。

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，身材魁梧，面容刚毅，穿着侍卫服饰，腰间佩刀。他自报姓名韩猛，是六皇子府的侍卫统领，说话干脆利落，行事谨慎周到。

马车已在楼外等候。梅长苏带着飞流上车，黎纲留守。韩猛亲自驾车，在积雪的街道上缓缓行驶。

蓟城的白日比夜晚热闹些，但依然冷清。街道两旁有零星的小贩，卖些炭火、干果、皮毛之类，行人裹着厚厚的冬衣，行色匆匆。天空灰蒙蒙的，雪虽然停了，但云层厚重，看样子还会再下。

六皇子府在城西，是一片相对僻静的街区。府邸不大，三进的院子，门面朴素，连匾额都只是普通的黑底金字，写着“慕容府”三字，毫不张扬。

【第四十八章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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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