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亭中人转过身来。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，面容俊美，眉眼含笑，有种玩世不恭的洒脱，可眼底深处却藏着洞悉世事的睿智。正是琅琊阁现任阁主，蔺晨。
《琅琊榜》外传·《梅岭烬·梅长苏十二年》
文/鼎客儿
第四十七章·琅琊水暖·长老倾心
梅长苏在亭外站定，静静听着。飞流也安静下来，眼睛盯着亭中人，似乎觉得这人很有意思。
一曲终了，余音袅袅。
亭中人转过身来。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，面容俊美，眉眼含笑，有种玩世不恭的洒脱，可眼底深处却藏着洞悉世事的睿智。正是琅琊阁现任阁主，蔺晨。
“哟，稀客。”蔺晨放下琴，起身走出亭子，上下打量梅长苏，“脸色这么差，这一路没少受罪吧？”
梅长苏淡淡一笑：“还好，死不了。”
“死不了？”蔺晨嗤笑，“我看你离死也就差一口气了。进来吧，给你准备了药浴，先泡两个时辰再说。”
他说话随意，动作却不慢，上前扶住梅长苏的手臂。那只手看似随意一搭，实则暗运内力，一股温和浑厚的内力缓缓输入梅长苏体内，游走经脉，驱散寒意。梅长苏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。
“多事。”他低声道，却没推开。
蔺晨挑眉：“我这叫救命，不叫多事。飞流，来，带你苏哥哥去后院。”
飞流警惕地看着他，又看看梅长苏。梅长苏点点头，少年才松开紧抓的手，却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后院有一处温泉池，是天然地热形成的，池水终年温热，水汽氤氲。池边已备好了干净衣物和浴巾，还有一个小几，上置茶具和几碟点心。
蔺晨将梅长苏扶到池边：“衣服脱了，进去泡着。水里有我配的药，对你的寒症有好处。”又对飞流说，“小家伙，你也去洗洗，一身尘土。”
飞流摇头，执拗地站在梅长苏身边。
“罢了。”蔺晨也不强求，对梅长苏道，“你先泡着，我去准备些吃的。泡完出来，有话跟你说。”
他转身离开，白衣在庭院里飘然而去，像一朵流动的云。
梅长苏褪去衣衫，步入池中。水温恰到好处，不烫不凉，浸过胸口时，暖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，连骨头缝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。水是淡绿色的，有淡淡的药香，闻着便觉心神宁静。
他靠在池壁上，闭上眼。长途跋涉的疲惫在这一刻汹涌而来，几乎要将他淹没。但他不能睡，还有很多事要做，很多人要见。
飞流蹲在池边，小手拨弄着池水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，像是在确认他是否安好。
梅长苏睁开眼，对他笑了笑：“飞流，我没事。”
少年这才松了口气，从怀里掏出那个九连环，继续低头研究。温泉的水汽袅袅升起，将他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中。
两个时辰后，梅长苏从池中出来。换了干净衣衫，是蔺晨准备的——月白中衣，外罩淡青色长袍，料子是上好的云锦，柔软贴肤。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绾起，整个人清减了许多，却有种病后初愈的雅致。
蔺晨已在厅中等候。桌上摆了几样清淡小菜，还有一壶温好的酒。见梅长苏进来，他指了指对面：“坐。先吃点东西，然后谈正事。”
梅长苏坐下，飞流挨着他。黎纲也被请来，坐在下首。
“北燕那边，安排好了。”蔺晨倒了一杯酒，推到梅长苏面前，“六皇子慕容澈，今年二十二岁，生母是汉人歌姬李氏，十五年前病逝。此人自小体弱，深居简出，在朝中毫无根基，但据我观察，他并非表面那般懦弱无能——相反，他极聪明，懂得隐忍，也懂得借势。”
梅长苏没有动那杯酒，只夹了一筷子青菜：“他的人呢？”
“可用。”蔺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，一饮而尽，“他身边有个老太监，姓赵，是当年他母亲从江南带去的，忠心耿耿。还有个侍卫统领，叫韩猛，是北燕韩家的旁支，韩家与慕容澈母族有些旧交。这两个人是他的心腹，也是我们接触的桥梁。”
“计划？”
蔺晨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图，在桌上摊开。是北燕的疆域图，标注得极其详细，连各部落的势力范围、几位皇子的支持者、朝中重要官员的立场，都一一列明。
“慕容澈现在最缺的，是军功。”蔺晨指着地图北部，“这里是柔然部落，三个月前反叛，劫掠边境，北燕朝廷派兵镇压，但柔然人狡猾，仗着熟悉地形，屡次逃脱。大皇子慕容烈领兵出征，至今未有进展。”
梅长苏看着地图，指尖轻点柔然部落的位置：“地形复杂，易守难攻。强攻不是办法。”
“所以需要智取。”蔺晨笑了，“我已经派人送信给慕容澈，献上一计——火攻。柔然人聚居的山谷，秋冬草木干燥，若用火攻，可事半功倍。但这火怎么放，什么时候放，风向如何，都需要精密计算。”
他看向梅长苏：“这个计算，天下除了你，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完成。”
梅长苏沉默地看着地图，脑海中飞快地推演。风向、地形、草木密度、水源位置、柔然人的兵力分布……无数信息交织成网，渐渐浮现出一条清晰的路径。
“需要多少人？”他问。
“五百精兵足矣。”蔺晨道，“但必须是精锐，且要绝对服从命令。慕容澈手下没有这样的兵，但我有——琅琊阁在北燕有一支暗卫，训练有素，可以借给他用。”
梅长苏抬眸：“条件？”
“简单。”蔺晨笑容更深，“事成之后，慕容澈需公开表示对琅琊阁的感谢，并承诺，若他日登上大位，与琅琊阁永结盟好，互不侵犯。”
“还有呢？”
“还有就是，”蔺晨正色道，“他要帮你对付谢玉。谢玉与北燕大皇子有勾结，这是我们的筹码。慕容澈若能扳倒大皇子，自然也就断了谢玉在北燕的臂膀。”
梅长苏沉吟片刻，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蔺晨收起地图，“三日后出发。你这几天好好休养，把身子调一调。北燕可比这里冷得多，你这破身子，别还没到就垮了。”
梅长苏没理他的调侃，只问：“飞流跟我去？”
“当然。”蔺晨看了眼正埋头吃饭的飞流，“这小家伙功夫不错，有他在你身边，我也放心些。不过北燕局势复杂，你们到了之后，一切要听我的人安排——接头暗号是‘明月照积雪’，回令是‘朔风劲且哀’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道：“到了北燕都城蓟城，会有人接应你们。接头地点在城南的‘风雪楼’，那是个酒楼，掌柜的是我们的人。你们住在那里，等慕容澈的消息。”
梅长苏一一记下。
饭后，蔺晨带他去见了琅琊阁的几位长老。这些老人都是琅琊阁的支柱，精通医术、机关、情报、武学，各有绝技。他们早就听说过梅长苏，知道他是老阁主的关门弟子，又见他气质不凡，谈吐从容，都颇有好感。
一位姓徐的长老替梅长苏把了脉，眉头深锁：“你这寒毒已侵入肺腑，再加上旧伤未愈，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。此去北燕，凶险万分，若再受寒受累，恐有性命之忧。”
梅长苏平静道：“晚辈明白。但有些事，非做不可。”
徐长老叹了口气，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：“这里面有三颗‘九转还魂丹’，是我毕生心血所炼。关键时可续命三日，你带着，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梅长苏郑重接过：“多谢前辈。”
另一位长老送了他一件金丝软甲，轻薄如纱，却刀枪不入；还有一位送了他一柄短剑，剑身湛蓝，锋利无比，名为“秋水”。
飞流也得到了礼物——一套特制的飞刀，刀身极薄，可藏于袖中，出手无声。少年很喜欢，拿在手里反复把玩。
在琅琊阁的三日，梅长苏几乎都在休养。药浴每日一次，徐长老亲自为他施针，蔺晨也运功助他驱寒。到第三日动身时，他的脸色好了许多，咳嗽也减轻了，只是身子依然单薄，经不起大风大浪。
出发那日，蔺晨送他们到谷口。
“该交代的都交代了，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。”他难得正经，看着梅长苏，“此去千万小心。慕容澈虽可用，但帝王家的人，心都深不可测。你助他，也需防他。”
梅长苏点头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还有，”蔺晨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，塞到梅长苏手中，“这是我琅琊阁的信物。到了北燕，若遇危急，可持此玉佩去任何一家挂着‘琅’字招牌的店铺求助，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。”
玉佩温润，刻着繁复的云纹，中间是一个古篆的“琅”字。
梅长苏收好玉佩，对蔺晨深深一揖：“多谢。”
蔺晨摆摆手：“别来这套，赶紧走，看着你就烦。”
梅长苏笑了笑，转身上车。飞流也跟着钻进去，从车窗探出头，对蔺晨挥了挥手。
马车缓缓驶出山谷，重新没入群山之中。
蔺晨站在原地，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，良久，轻叹一声：“林殊啊林殊，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。”
北风呼啸，卷起他的白衣，猎猎作响。
【第四十七章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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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