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琅琊榜》后传【16】：飞流遵从苏哥哥临终嘱托，赴南境守护霓凰

摘要：那缕如附骨之疽的窥视感，直到飞流回到霓凰郡主寝院外，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，却在他心底留下了一片冰冷的湿痕。帅府之内，敌友莫辨，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。

《琅琊榜》后传之《琅琊遗珠·南境长歌》

文/鼎客儿

那缕如附骨之疽的窥视感，直到飞流回到霓凰郡主寝院外，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，却在他心底留下了一片冰冷的湿痕。帅府之内，敌友莫辨，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。

他并未立刻求见霓凰，而是如同真正的守卫般，沉默地伫立在院门的阴影里，将呼吸与心跳调整至最平稳的频率，耳廓微动，捕捉着周遭一切细微的声响。夜风穿过竹叶，远处巡夜士兵规律交替的脚步声，更夫敲响三更的梆子……以及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衣袂破风声，自西北方向的白先生客院一闪而逝。

飞流眼神微凝，却并未妄动。打草惊蛇，乃是大忌。

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，晨雾重新笼罩关隘，寝院的门才被轻轻打开。侍女端着洗漱用具进出，见到门神般伫立的飞流，早已习以为常，微微颔首便匆匆离去。

飞流这才踏入院内，在珠帘外低声通报。

霓凰显然一夜未曾安枕，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，但精神却因紧绷的局势而显得异样清醒。她屏退了左右，只留飞流在室内。

“如何？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
飞流言简意赅，将昨夜暗窟中所见——首领伪装下的破绽，其超乎常人的警觉，以及他们计划将新毒送入帅府、加速挑动苗寨的企图，尽数禀报。最后，他提到了那股诡异的窥视感，以及白先生客院方向的异动。

霓凰静静听着，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繁复的刺绣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当听到那新毒旨在让她“狂性大发”时，她唇边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。

“他们……终于要图穷匕见了。”她抬起眼，眸中寒光凛冽，“既然他们想送毒进来，那我们便……开门揖盗。”

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，在她心中迅速成型。她需要一场足以乱真的“毒发”，不仅要骗过暗处的眼睛，还要借此机会，揪出那条将毒药送入帅府的暗线，甚至……逼那隐藏极深的首领现身！

“需要我做什么？”飞流问。

“你继续盯紧那处暗道，但不必再轻易潜入。”霓凰沉声道，“他们经此一事，必然更加警惕。你要做的，是留意所有可能与那暗道产生关联的人，尤其是……能在帅府内自由行走，却又不引人注意的角色。”她顿了顿，意有所指，“包括，医署之人，以及……负责采买、膳食的仆役。”

飞流点头。这条暗线，必然隐藏在看似最平常、最不起眼的环节。

“至于‘毒发’……”霓凰的目光投向窗外朦胧的天光，声音低沉下去，“我会让胡军医‘调整’药方，也需要你……配合我演一场戏。”

接下来的两日，帅府内的气氛愈发微妙。霓凰郡主“病情”似乎有所反复，据贴身侍女隐约透露，郡主夜间时常惊悸，白日里也越发沉默，偶尔眼神会变得空洞而躁郁。胡军医进出寝院的次数明显增多，脸色一次比一次凝重。连穆青前来请安时，也察觉到了姐姐那强自压抑下的、不同寻常的疲惫与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疏离感。他追问胡军医，只得到“毒性入心，需静养忌扰”的含糊答复，这让他心中的焦躁与疑虑如同野火般蔓延，看向飞流的目光也愈发不善，认定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带来了不祥。

而飞流，则依照霓凰的吩咐，减少了在帅府内的公开走动，更多时候是隐在暗处，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，观察着一切。他留意到，白先生依旧每日准时前来请脉，神色平和，诊脉开方，言语间满是宽慰与鼓励，仿佛对暗处的汹涌毫不知情。但飞流敏锐地捕捉到，白先生在离开郡主寝院时，那看似随意扫过院落角落的目光，以及偶尔停留在某些特定仆役身上那转瞬即逝的审视。

他也发现，负责郡主药膳的厨房里，一个新来的、沉默寡言的帮厨，总是在药罐即将煎好前的某个特定时间离开片刻，借口或是去取柴，或是去库房领物，行踪规律得令人起疑。

一切，似乎都在按照某种既定的轨迹，向着危险的深渊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