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听《白眉大侠》听到半夜,最容易让人心里一咯噔的,不是徐良的山西口音,而是那些“嗖”地出现、又“嗖”地没了的人。像阎英云,开场报了个“未婚夫徐良”,后面连喜酒都没赶上就蒸发。老单没交代,磁带自己也不解释,留下满屋子听众对着收音机干瞪眼——这姑娘到底死没死?其实早
听《白眉大侠》听到半夜,最容易让人心里一咯噔的,不是徐良的山西口音,而是那些“嗖”地出现、又“嗖”地没了的人。像阎英云,开场报了个“未婚夫徐良”,后面连喜酒都没赶上就蒸发。老单没交代,磁带自己也不解释,留下满屋子听众对着收音机干瞪眼——这姑娘到底死没死?其实早年的脚本里,她还有七八回“刀下救徐良”的戏份,可录到第三十回,后台一算时间——超了,电台要切广告,老单一咬牙:姑娘,对不住,先挂起来吧。于是阎英云就像被撕掉的后几页,永远停在“等徐良回来成亲”那一行,连块墓碑都没混上。
黄龙江、黄龙海哥俩更逗,出场自带锣鼓点,一口一个“咱哥俩替天行道”,结果刚把山贼捆好,下回再提,就只剩徐良嘴里一句“听说他们远走他乡”。远到哪?单田芳在1985年广播剧里补过一句:哥俩去塞外贩马,顺便把终极Boss的脑袋提回来了。可原版里,他们就是“剧情牵引绳”,用完就剪,干脆得像个冷笑话。老单后来喝酒自己招了:“评书跟炒菜一样,葱蒜爆锅香,真熬汤还得大肉,配角别抢味儿。”一句话,小人物就是调味料,多放半勺,整锅就浑。
公冶寿长和欧阳中惠属于“背景板里的天花板”。名字听着像能单挑整个阎王寨,结果连把兵刃都没亮,留给听众自己脑补:这俩人要是出手,徐良是不是直接退休?可单田芳偏不,他让高手“飘”在台词外,像茶馆里挂的“莫谈国事”——越不让摸,越挠得心痒。到了续作《龙虎风云会》,老单真把公冶寿长拎出来溜了一圈,可那时听众已经成熟,发现“神仙”一旦落地,也就系围裙、端大碗,神秘感碎一地,于是纷纷怀念起当年“只闻其名”的酸爽。
金昌金泰斗是最会拿捏分寸的“工具仙”。出场四句定场诗,轻飘飘告诉徐良“剑得这么使”,转身踏雪无痕。老单给他的人设是“说多了就破功”,干脆让他永远像月亮,只给你看亮面,背面坑坑洼洼自己猜。2003年电视剧实在憋不住,给他补了身世、补了恋情,连哭戏都安排三场,结果老听众集体摇头:金泰斗一旦张嘴诉苦,就跟庙里的弥勒突然开口要房贷,仙气“噗”地泄光。
石宝山最惨,属于“剧情杀”里的样板。他的死没有技术含量,只为告诉听众“江湖不讲理”。老单在自传里写得很直白:“得让徐良知道,面子再大也罩不住所有人。”于是石宝山被一刀劈成“前尘往事”,连句遗言都没捞到。地方戏班觉得观众受不了,给他加戏加到认不出:今天添个闺女,明天多段三角恋,石宝山从龙套变男二,坟头草都三米高了还被拉起来唱慢板,生生把悲剧改成长篇苦情,台下老太太哭湿三条手绢,可那还是老单最初想剃的“残酷”吗?
至于送青龙剑的神秘人,干脆连名字都懒得编,一句“紫面长须”就下班。老单晚年接受采访,主持人替粉丝追问:“那到底是谁?”老头眯着眼笑:“我本想写,后来一想,留口气让他们自己争,比我说出来更值钱。”一句话,把悬念当存粮,三十年利息滚成大雪球,至今贴吧里还隔两月就吵三百楼,有人猜是死去多年的白眉,有人说是徐良他亲娘舅,反正正主永远不会出来打脸,这雪球就永远滚不累。
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,老单把半部《白眉》写成“露天仓库”,谁都能进来摸一把,顺走点东西。听众初以为这是偷懒,听久了才咂出味:江湖本来就没 closure,今天同桌喝酒,明天就江湖相忘;名字响的未必长寿,戏份少的也未必不精彩。那些“昙花一现”的人,像夜空里砰一声的烟花,亮完就黑,可你抬头记得那一下,比路灯永远亮着更带劲。
来源:动漫集集小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