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霓凰握剑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她看着眼前这张曾让她心生摇曳的脸，听着他那句轻飘飘的反问，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。

文/鼎客儿

剑尖，稳稳地停在蔺晨的咽喉前，冰冷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。

霓凰握剑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她看着眼前这张曾让她心生摇曳的脸，听着他那句轻飘飘的反问，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。

“都是。”她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，“借我之手铲除叛徒，故意让我发现你的秘密……少阁主当真是步步为营，算无遗策！”

她手腕微震，剑尖又向前递进一分，一丝鲜红的血线，立刻从他颈间白皙的皮肤上渗了出来，与他衣襟上那点落梅般的血珠相互映衬。

“看着我为你担心，为你涉险，甚至……”她顿了一下，那个“心动”的词语在舌尖滚了滚，终究化作了更深的屈辱与愤怒，“……很有趣？”

周围的琅琊阁属下见状，无不色变，下意识地向前逼近一步，兵刃出鞘之声此起彼伏。

蔺晨却仿佛感觉不到颈间的刺痛，也感受不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。他的目光，始终胶着在霓凰脸上，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，有痛楚，有歉然，还有一丝……如释重负？

他忽然抬起手，不是去格挡剑锋，而是径直握向了那寒光凛冽的剑刃！

“阁主！”属下们惊呼。

霓凰也是瞳孔一缩，下意识想撤剑，却已然不及。

他的手，修长而骨节分明，带着文人般的雅致，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锋利的剑身。鲜血，瞬间从他掌心涌出，顺着剑脊蜿蜒流下，滴滴答答，落在洁白的石阶上，晕开一小滩刺目的红。

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，只是紧紧握着，阻止了她可能因为惊愕而后撤的剑势。

“你！”霓凰心头巨震，握剑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抖。

他看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乱，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、却带着无尽苦涩与自嘲的弧度。

“有趣的是……”他开口，声音低沉沙哑，仿佛蕴藏着巨大的痛楚，“我蔺晨自诩算尽天下，却独独算不到……会对你动心。”

一句话，如同惊雷，炸响在霓凰耳边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，凤眸圆睁，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
动心？

他在说什么？在如此境地，在她剑指咽喉、恨意滔天之时，他说……动心？

蔺晨无视颈间与掌心的伤痛，握着剑刃，一步步向前。剑锋割裂皮肉的声音细微却清晰，更多的鲜血涌出，染红了他素白的衣袖，也灼烫了霓凰的眼。

“那支为你挡的箭，是真的。”他一步步逼近，目光锁着她，不容她逃避，“看你落泪时的心疼，是真的。”

他停在她面前，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他颈间的血，掌心的血，与她剑上、衣袍上属于别人的血，气息混杂在一起，弥漫着一种残酷而悲怆的味道。

“此刻，”他凝视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，“甘愿被你杀死——也是真的。”

他的眼神，是霓凰从未见过的坦诚与……绝望。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算计与迷雾，只剩下一片荒芜的、赤裸裸的真情，如同被暴风雨洗礼过的旷野，满目疮痍，却真实得令人心碎。

霓凰的手，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
她想起他昏迷时紧蹙的眉头，想起他教她下棋时眼底细碎的星光，想起他深夜捧着大氅等候在回廊下的身影，想起他笑着说“郡主这般女子，该被好好珍惜”时，自己心头那莫名的悸动……

那些被她强行压下、认定为虚假的温暖片段，此刻却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，与眼前这个浑身是血、眼神悲恸的男人重叠在一起。

真假虚实，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。

恨意依旧在胸中燃烧，可那恨意的底下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龟裂、融化。

“哐当——！”

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。

“惊鸿”剑，终究是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，掉在冰冷的石阶上，发出不甘的嗡鸣。

剑已离手，代表着杀意的消散，也代表着……她心的失守。

霓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，看着他颈间和掌心仍在淌血的伤口，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沉的痛楚攫住了她。她猛地伸出手，不是攻击，而是狠狠揪住了他染血的衣领，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让她爱恨交织、心乱如麻的男人撕碎。

“蔺晨……”她咬着牙，声音里带着泣音，更像是一种无助的控诉，“你……你要赔我！”

衣领被揪紧，勒得蔺晨呼吸微窒，但他没有任何反抗，反而顺势微微俯身，靠近她，染血的手指极轻、极小心地拂过她泛红的眼角，拭去那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点湿意。

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，与此刻剑拔弩张后又骤然松懈的诡异氛围格格不入。

“赔什么？”他低声问，声音喑哑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，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期待。

霓凰仰头看着他，凤眸中水光潋滟，混杂着未散的怒意、深深的委屈，还有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、破碎的依赖。

“赔我那三个月……”她一字一顿，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剜下来，“提心吊胆的真心！”

话音落下，周遭一片死寂。

所有琅琊阁的属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。他们那位算无遗策、智近乎妖、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少阁主，此刻竟被一个女子揪着衣领，浑身是血，神情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……驯顺与……温柔？

而那位闯入者，名震天下的霓凰郡主，前一刻还杀气腾腾，此刻却眼圈泛红，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，揪着“仇人”索要赔偿？

这戏剧性的转变，让所有人都懵了。

蔺晨看着霓凰那双倔强又脆弱的眼睛，听着她那句“提心吊胆的真心”，心脏像是被最柔软也是最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中，酸涩与狂喜交织着席卷而来。

他知道了，他赌赢了。

她终究，对他并非全然无情。

那三个月的真心，她认了。而他欠她的，他愿意用余生去偿还。

他缓缓抬起未受伤的右手，轻轻覆上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，指尖冰凉，带着血渍，却试图传递一丝暖意。

“好。”他应道，声音低沉而郑重，如同立下最重的誓言，“我赔。”

“用我的往后余生，赔你那三个月的真心。”

“够不够？”

【第五章 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
提醒：凡对本文标题、图片、内容，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，一经发现，立即举报！

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