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案头堆积的军报文书，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眼前反复浮现的，是雨幕中那个决绝的青色背影，是那句冰冷彻骨的“有些局，入局便再难抽身”。
文/鼎客儿
雨，接连下了两日。
霓凰将自己关在房中，不见任何人。
案头堆积的军报文书，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眼前反复浮现的，是雨幕中那个决绝的青色背影，是那句冰冷彻骨的“有些局，入局便再难抽身”。
心口的位置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，呼啸着灌满寒风与冰雪。原来，真心错付，是这般滋味。比战场上的刀剑加身，更疼上千百倍。
愤怒、失望、被愚弄的屈辱，还有那挥之不去的、针扎似的痛楚，在她心中交织、翻腾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。
她想起他初至别院时，肩胛血肉模糊却强忍痛楚的模样；想起他教她下棋时，故意输子后那狡黠又温柔的笑意；想起深夜回廊下，他执着地为她披上带着体温的大氅；想起他遇险时，自己那几乎停止心跳的恐慌；更想起他昏迷不醒时，自己日夜不休的守候与那无法言喻的心疼……
一桩桩，一件件，昔日觉得温暖悸动的点滴，此刻都化作了最尖锐的讽刺，狠狠凌迟着她的心。
他看着她为他担忧，为他落泪，甚至可能为他心动……是不是觉得很有趣？是不是在心底嘲笑她的愚蠢和轻易交付的信任？
“蔺晨……”她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渗出血丝，却浑然不觉疼痛。凤眸之中，最后一丝迷茫与柔软被硬生生剥离，只剩下被背叛后淬炼出的冰冷与决绝。
她霓凰，可以接受失败，可以承受伤痛，但绝不容许被人如此玩弄于股掌之间！
第三日，雨停了。天空依旧阴沉，庭院里积满了浑浊的水洼，一片狼藉。
霓凰推开房门，走了出来。她换上了一身劲装，墨发高束，未施粉黛的脸上，是久经沙场磨砺出的肃杀与冷冽。那双凤眸，锐利如出鞘的寒刃，再不见半分属于女子的柔情。
“郡主。”侍卫统领早已候在门外，见到她这般模样，心头一凛。
“备马。”霓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冷得像冰。
“郡主，您要去……”
“琅琊阁。”
三个字，掷地有声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。
侍卫统领脸色微变：“郡主，琅琊阁势力盘根错节，深不可测，您单枪匹马前去，恐怕……”
“备马！”霓凰重复了一遍，语气更冷。
统领不敢再多言，连忙躬身退下。
霓凰回到房中，取出了她那柄许久未用的佩剑——“惊鸿”。剑身狭长，寒光凛冽，曾饮尽敌军血，此刻，却要指向那个曾让她心生涟漪的人。
她用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身，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。
有些债，必须讨还。有些局，既已入，便由她来亲手打破！
琅琊阁，并非坐落于繁华街市，而是在金陵城西一处看似普通的园林宅邸之内。高墙深院，朱门紧闭，门前两座石狮子沉默伫立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神秘气息。
霓凰单骑而至，马蹄踏过青石板路，溅起残留的雨水。她勒住缰绳，抬头望向那块看似朴素的匾额——“琅琊阁”。龙飞凤舞的三个字，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机锋与算计。
很好。
她翻身下马，甚至没有通传，径直走向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。
“站住！来者何人？”门前两名看似普通的守卫上前阻拦，眼神锐利，气息沉稳，显然并非寻常护院。
霓凰脚步未停，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，只冷冷吐出一字：“滚。”
话音未落，她周身气势陡然爆发，那是属于沙场宿将的凛冽杀气，混合着滔天的怒意，如同实质的冲击，竟让那两名守卫呼吸一窒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趁此间隙，霓凰已然出手！
她没有拔剑，只是并指如剑，快如闪电般点向两人胸口要穴。那两名守卫亦是好手，仓促间格挡，却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内力涌来，手臂剧痛，闷哼声中，已被震得踉跄后退，撞开了那扇沉重的朱门！
“砰——！”
大门洞开。
门内的景象豁然开朗。并非寻常府邸的亭台楼阁，而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白石广场，广场尽头，是一座飞檐斗拱、气势恢宏的主阁。广场四周，隐约可见人影闪动，气氛瞬间紧绷如弦。
霓凰无视那些暗中窥视的目光，提着剑，一步步踏入广场，鞋底踩在湿润的白石上，发出清晰而冰冷的回响。她的目标，直指那座主阁。
“何人敢擅闯琅琊阁？！”
厉喝声响起，数道身影从不同方向掠出，拦在她前方。这些人衣着各异，但眼神精悍，气息绵长，显然都是琅琊阁网罗的高手。
霓凰终于停下了脚步，目光扫过眼前众人，最终落在紧闭的阁门之上，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：
“霓凰，求见贵阁少主人——蔺晨。”
“霓凰郡主？”为首的一名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眉头微皱，拱手道，“郡主大驾光临，有失远迎。只是少阁主此刻不便见客，郡主若有要事，可由在下代为通传……”
“不便？”霓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，“是不便，还是不敢？”
她不再多言，手腕一翻，“惊鸿”剑骤然出鞘！
龙吟般的剑鸣响彻广场，一道寒光如同撕裂阴霾的闪电，直刺阁门！
“拦住她！”中年文士脸色一变，厉声喝道。
周围的高手瞬间而动，刀光剑影，交织成网，向霓凰笼罩而来。
霓凰凤眸之中寒芒大盛，她今日前来，本就不是为了客套！惊鸿剑在她手中化作一道游龙，剑势凌厉无匹，带着沙场搏杀的惨烈气势，竟是毫不防守，只攻不守！
“叮叮当当——！”
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。霓凰的剑法，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杀人技，没有花哨的招式，只有最直接、最有效的进攻。每一剑都指向要害，每一式都蕴含着磅礴的内力与决绝的杀意。
惨叫声接连响起。不断有人影在剑光中倒下，鲜血染红了洁净的白石地面。
霓凰的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，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，眼神依旧冰冷专注，只有额角散落的几缕发丝，昭示着这场战斗的激烈。她的目标只有一个——闯入那座主阁，找到那个欺骗了她、玩弄了她真心的男人！
她如同一位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女战神，硬生生在重重阻拦中，杀出了一条血路！
终于，她踏上了主阁前的台阶。
身后，是倒了一地的琅琊阁护卫，哀鸿遍野。
身前，那扇紧闭的、雕刻着繁复云纹的阁门，近在咫尺。
霓凰深吸一口气，提聚起全身残余的内力，灌注于剑身，正要一剑劈开这扇门——
“吱呀——”
阁门，却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了。
一人，缓步而出。
依旧是那身素白的长衫，纤尘不染。依旧是那张俊逸出尘的脸，只是此刻，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，平静地看着台阶下，浑身浴血、杀气腾腾的她。
四目相对。
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他看着她染血的衣袍，看着她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，看着她那双冰冷得几乎要将他冻结的凤眸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传来一阵窒息般的抽痛。
而霓凰，看着他那副仿佛超然物外、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，心中的怒火与恨意瞬间达到了顶点！
就是他！这个看似温润如玉，实则心机深沉、算计人心的男人！将她的一片真心，践踏得粉碎！
她举起了手中的“惊鸿”剑，染血的剑尖，在阴沉的天光下，闪烁着幽冷的光泽，精准无误地，直指向他咽喉前一寸之处。
剑尖上尚未凝固的血珠，滚落下来，在他素白的衣襟上，晕开一点刺目的红。
全场寂静。所有还能动弹的琅琊阁属下，皆屏住了呼吸，紧张地看着这一幕。
霓凰的声音，因为力竭和激动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，却字字如冰珠，砸在每个人的心上：
“少阁主，好算计，连我都敢利用。”
蔺晨垂眸，看了一眼近在咫尺、吞吐着寒芒的剑尖，又抬眼看向她因愤怒和伤痛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。他没有躲闪，甚至没有丝毫惊慌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，那叹息声中，似乎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。
他抬手，示意周围蠢蠢欲动的属下退下。
然后，他迎着那致命的剑尖，非但没有后退，反而向前踏了一小步。剑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皮肤。
他看着她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眸子，慢条斯理地，用他那特有的、带着几分慵懒的语调，开口问道：
“郡主指的，是我借你之手铲除叛徒，还是……故意让你发现我的秘密？”
【第四章 完】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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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