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纪王府那边，如同石沉大海，没有任何回音。静妃送去的时疾方子，仿佛只是投入湖心的一粒微尘，未曾激起半分涟漪。深宫之中，因皇后中毒与御书房对峙而引发的紧张气氛，非但没有缓解，反而如同这愈發陰沉的天色，愈发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悬镜司对靖王府的看守虽未加强，却也未见松
《琅琊榜》外传之《芷萝药香沉·静妃传》
文/鼎客儿
纪王府那边，如同石沉大海，没有任何回音。静妃送去的时疾方子，仿佛只是投入湖心的一粒微尘，未曾激起半分涟漪。深宫之中，因皇后中毒与御书房对峙而引发的紧张气氛，非但没有缓解，反而如同这愈發陰沉的天色，愈发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悬镜司对靖王府的看守虽未加强，却也未见松懈，那紧闭的府门，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，困锁着内外的人心。夏江更是如同彻底蛰伏起来的毒蛇，再未公开露面，也未有新的动作，但这份沉寂，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。
静妃依旧每日在芷萝宫内，如同往常一样照料药草，翻阅医书，神色温婉沉静，仿佛外界的一切波澜都与她无关。只有贴身伺候的瑾汐能察觉到，主子捻动佛珠的指尖，比往日更用力几分，凝视药草的目光，也时常带着一种深沉的、仿佛在计算着什么的专注。
她在等。等纪王府可能极其隐晦的回应，等宫外蒙挚或言侯爷可能创造的转机，更在等……梁帝那摇摆不定的心，最终会偏向何方。
这日午后，天色灰蒙蒙的，似又有雪意。静妃正将一些需要晾晒的草药铺陈在廊下的竹匾里，动作细致而缓慢。高湛却在这时亲自来了芷萝宫，身后只跟着两个小内侍，手中并未捧着惯常的赏赐之物。
“老奴给静妃娘娘请安。”高湛行礼的姿态一如既往的恭谨，脸上却带着一种不同往日的、混合着谨慎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。
静妃放下手中的活计，微微颔首：“高公公不必多礼，可是陛下有何吩咐？”
高湛上前一步，声音压得极低，仅容两人听见：“陛下口谕，请娘娘移步……兰芷苑一叙。”
兰芷苑？那是宫中一处极为偏僻、临近冷宫的废弃园子，平日里人迹罕至。梁帝为何会在那里召见她？而且是以这种近乎隐秘的方式？
静妃的心猛地一跳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本宫知道了。有劳高公公带路。”
她未带任何随从，只身跟着高湛，穿过一道道寂静无人的宫巷。寒风卷着枯叶，在脚边打着旋，更添了几分萧瑟与诡异。兰芷苑内，残雪未融，枯枝败叶堆积，几座亭台楼阁皆显破败，唯有角落一株老梅，虬枝盘错，点缀着几朵将开未开的淡红蓓蕾，在这荒凉景致中，透出一丝倔强的生机。
梁帝独自一人，负手立于那株老梅之下，并未穿着龙袍，只一身玄色常服，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孤寂，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。
静妃缓步上前，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，依礼跪下：“臣妾参见陛下。”
梁帝没有回头，也没有立刻让她起身。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那株老梅，良久，才用一种异常平静，却仿佛蕴藏着巨大风暴的声音开口，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：
“静妃，你入宫多年，觉得夏江此人……如何？”
静妃伏在地上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。梁帝竟然……直接问她對夏江的看法？在这等隐秘之地，避开所有耳目？这意味着什么？是他对夏江已然生出了无法抑制的、巨大的疑虑？还是……又一次更深的试探？
她不能立刻回答，必须字斟句酌。
“回陛下，”静妃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与一丝谨慎，“夏首尊执掌悬镜司多年，为陛下分忧，查处不法，臣妾深处后宫，对其具体行事……并不深知。只是……偶尔听闻，其手段……颇为雷厉风行。”
她既未褒扬，也未贬斥，只以一个“并不深知”的后宫妃嫔视角，给出了一个看似客观、实则留有余地的评价。“雷厉风行”四字，可做正解，亦可暗指其酷烈专断。
梁帝缓缓转过身，目光如鹰隼般落在静妃低垂的头顶上，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，直刺灵魂深处。
“雷厉风行……”他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，语气莫辨，“那么，以你看来，一个‘雷厉风行’的臣子，是否会为了坐实某些‘铁证’，而行……构陷之事？”
这话问得已是极其露骨，几乎等同于直接质疑夏江办案的公正性！
静妃的心跳骤然加速，血液仿佛在瞬间涌向头顶。她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，依旧保持着伏地的姿态，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因帝王之问而产生的、合乎情理的微颤：“陛下……陛下此问，臣妾……臣妾不敢妄言。臣妾只知，陛下乃九五之尊，明察秋毫，忠奸善恶，自有圣断。悬镜司所为，是否合乎法度，是否……有负圣恩，陛下心中……想必已有明镜。”
她没有直接回答梁帝的问题，而是将最终的判断权，恭敬而巧妙地推回给了梁帝本人。既避免了自己直接指控夏江的风险，又隐晦地暗示了梁帝内心可能存在的判断——他既然有此一问，本身就已说明了问题。
梁帝死死地盯着她，仿佛要将她看穿。寒风掠过枯枝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，更衬得这废弃园子里的寂静，如同坟墓。
过了许久，久到静妃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时，梁帝才缓缓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种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的疲惫：
“你起来吧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静妃缓缓站起身，垂首而立，依旧不敢直视天颜。
梁帝没有再问她任何问题，也没有就夏江或赤焰旧案再多说一个字。他只是再次转过身，望着那株老梅，仿佛在与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，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峙。
“回去吧。”最终，他只说了这三个字。
“臣妾告退。”静妃依礼，缓缓后退，直到退出兰芷苑那破旧的月亮门，才感觉到那一直压在头顶的、如同实质般的沉重目光，终于消失。
她独自走在返回芷萝宫的寂静宫道上，寒风扑面，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，后背反而被一层细密的冷汗湿透。
梁帝今日之举，这隐秘的召见，这露骨的问询，无疑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！他对夏江的信任，已然动摇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！他甚至可能已经开始暗中调查夏江！这绝非因为她静妃的几次“多嘴”，更可能是因为……宫外有人，送来了足以让梁帝不得不正视的、关于夏江或者当年旧案的、新的、更具分量的“东西”！
是蒙挚？是言侯？还是……纪王爷终于出手了？
无论是什么，局面已然不同！
柳暗花明，那一线苦苦等待的生机，似乎终于穿透了浓重的乌云，投射下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亮。
然而，静妃心中并无丝毫轻松。逼到绝境的毒蛇，反扑起来将更为疯狂。夏江绝不会坐以待毙。而梁帝的疑心，也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，最终会斩向何方，犹未可知。
她加快了脚步。必须立刻让宫外知道这最新的动向！必须让他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！
回到芷萝宫，她立刻铺纸研墨，这一次，她没有再写任何隐晦的药方或提醒。她只写了极其简短的四个字：
“帝心已动。”
字迹力透纸背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她要用最直接的方式，将这最关键的信息，传递出去。
惊澜将起，胜负或将在此一举。而她，已然做好了迎接最终风暴的准备。
【第三十章完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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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