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《生万物》重播，弹幕一水儿刷“宁老爷好儒雅”。我盯着屏幕里那个笑眯眯给长工发粮食的男人，满脑子都是小说里他拿十八岁的孕妇抵债、拔不下来的那一夜。同一张脸，同一副骨头，怎么两年工夫就换了魂？
我奶活着时最怕黄世仁，现在轮到我怕宁学祥了——怕的不是他，是有人把他洗成“大善人”。
《生万物》重播，弹幕一水儿刷“宁老爷好儒雅”。我盯着屏幕里那个笑眯眯给长工发粮食的男人，满脑子都是小说里他拿十八岁的孕妇抵债、拔不下来的那一夜。同一张脸，同一副骨头，怎么两年工夫就换了魂？
书里的细节我抄过笔记： 宁家祖上靠“借种”翻身——长工宁三骗东家丫鬟上床，生了带把儿的，再靠这个“进士儿子”吞老东家的地。 到宁学祥这代，玩法升级： - 老婆刚咽气，他就把陪房老妈子拽上床，省一笔丧葬费。 - 听说郭龟腰带回个“四奶子”妓女，他连夜叫进府，脱裤子前发现是儿子的相好，恼羞成怒，把人光着身子扔出门。 - 费大肚子的闺女银子怀了娃，他拿两袋高粱换人家洞房，结果新婚夜“卡壳”，疼得嚎“救命”，全村听笑话。 最后土改，他被摁在自家打谷场，棍子砸下去，脑壳碎得像晒干的葫芦。
电视剧把这些全剪了，只剩一句字幕：“宁老爷深明大义，主动献地。” 我差点把遥控器捏碎。
导演说“要人性化”。 可人性化不是拿PS把血痂修成腮红。 真的人性是：他给长工发粮那天，账房先生正按他吩咐把五家佃户的地契改成长租，租金翻三倍；他推着独轮车“视察”时，身后大脚婶的独生子正因抗租被关进炮楼。 镜头不拍，这些就没发生？
我爷爷是鲁南人，小时候真见过“宁学祥”。 1946年，他们村地主穿绸缎，站在围墙上喊“我养你们一辈子”，三天后农会架了梯子，第一个爬上去的就是我爷爷。 他没打棍子，只吐了口唾沫，说：“你养我？我娘卖四次身才埋了你逼死的爹。” 爷爷去年走了，走前看《生万物》预告，哆嗦着问：“现在又要跪？”
所以别拿“时代不同”当挡箭牌。 时代再变，也改不了肚子饿的滋味、地契上的红手印、被拖进门的十七岁哭声。 把狼画成狗，狼就不吃肉？ 不，它只是换件衣服，等人自己把脖子伸过去。
剧终时，宁学祥坐在夕阳下，金光打在他脸上，像尊佛。 我关掉电视，屋里黑得刚好。 那一秒我明白：真正的恐怖不是恶鬼，是有人把鬼请进祠堂，点香，磕头，叫它“乡绅”。
来源：敏锐花猫Tl0W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