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如同在静妃沉寂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，余波荡漾，久久难平。然而，表面上，芷萝宫依旧是那方被风雪隔绝的、药香弥漫的静谧天地。静妃的日常未有丝毫改变，依旧晨起问安，照料药草，翻阅医书，只是在那些看似寻常的举动之下，多了一份更深沉的审慎与一种引而不发的张力。
《琅琊榜》外传之《芷萝药香沉·静妃传》
文/鼎客儿
宫羽带来的消息，如同在静妃沉寂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，余波荡漾，久久难平。然而，表面上，芷萝宫依旧是那方被风雪隔绝的、药香弥漫的静谧天地。静妃的日常未有丝毫改变，依旧晨起问安，照料药草，翻阅医书，只是在那些看似寻常的举动之下，多了一份更深沉的审慎与一种引而不发的张力。
她知道，自己此刻最重要的，便是稳住。如同梅长苏字条上所嘱托的——“静观其变”。在梁帝盛怒、朝局诡谲的当下，任何不必要的动作，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。她需要像一个最有耐心的医者，等待病灶完全显现，才能下最精准的一剂猛药。
然而，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这日午后，静妃正依着前次从太医院取来的血珀等物，亲手炮制那特殊的安神药丸。工序繁琐，需极致的耐心与精准。她将研磨好的血珀粉与煅烧过的龙骨粉细细混合，再加入水飞后的朱砂，以及几味辅佐的宁神草药粉末。每一种药材的分量，她都经过反复称量，确保那微妙的比例不差分毫。最后，加入精心炼制的蜜蜡，缓缓揉捏成色泽深暗、质地均匀的药泥。
就在她准备将药泥分制成小丸时，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伴随着内侍略显尖细的通传：“越贵妃娘娘到——！”
静妃持着银刀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，随即平稳地将刀放下，用一方素净的棉布盖住盛放药泥的白玉盘，这才缓缓起身。越贵妃？她与自己素无深交，在这等敏感时刻突然来访，绝非偶然。
她整理了一下衣袖，面上已恢复了惯常的温婉沉静，迎至殿门。
越贵妃身着华贵的绯色宫装，外罩一件雪白的狐裘，环佩叮咚，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入。她妆容精致，眉眼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、居高临下的审视与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。
“静妃妹妹真是好雅兴，这满室的药香，闻着便让人心静。”越贵妃未等静妃行礼，便笑着开口，目光却已扫过殿内陈设，最后落在静妃方才忙碌的书案上，那被棉布覆盖的白玉盘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“贵妃姐姐谬赞了，”静妃微微屈膝行礼，语气平和，“不过是些粗浅玩意儿，打发时间罢了。不知姐姐今日怎有空到我这芷萝宫来？”
越贵妃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，抚弄着腕上一只通透的翡翠镯子，笑道：“也没什么要紧事，只是听闻近日陛下因前朝之事，心绪不宁，连带着我们姐妹也心中不安。想着妹妹素来精通药理，最是懂得如何为陛下分忧，故而特来瞧瞧，妹妹近日可又调制了什么新的安神良方？也好让姐姐学习学习，尽一份心力。”
她的话语听起来冠冕堂皇，实则字字机锋。分明是听说了静妃近日频繁与太医院往来，调制药物，特意前来打探虚实，甚至……是想抓些把柄。
静妃心中冷笑，面上却依旧温婉：“姐姐说笑了。陛下龙体事关社稷，自有太医院诸位圣手精心调理。臣妾不过略通皮毛，所制之物，无非是些寻常的安神香、调理丸，不敢妄称良方，更不敢与太医院诸位大人相比。前日倒是做了几个安神香囊进献给陛下，也只是尽一份心意罢了。”
她将一切归于“寻常”与“心意”，轻描淡写，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越贵妃显然不信，目光再次瞟向那被覆盖的白玉盘，笑道：“妹妹过谦了。谁不知道妹妹手艺精巧，便是寻常之物，经了妹妹的手，也定然非同凡响。那盘中……可是妹妹新制的丸药？不知是何效用？可能让姐姐一观？”
她说着，竟起身欲向书案走去。
静妃的心微微一沉。那药泥尚未完全定型，其中血珀、朱砂等物的色泽与比例，若被精通此道或别有用心之人细看，未必不能看出些微异常。她绝不能让其暴露于越贵妃眼前。
就在越贵妃的手即将触碰到那棉布之时，静妃忽然轻声开口，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关切：“姐姐且慢。”
越贵妃动作一顿，回头看她。
静妃缓步上前，并未阻止越贵妃，而是伸手轻轻掀开了棉布的一角，露出底下深色的药泥，解释道：“此物尚未成型，药性未固，沾染了生人气息，只怕于药效有损。姐姐若想看，待臣妾制成丸药，再奉于姐姐品鉴不迟。”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越贵妃保养得宜却略显苍白的手指，又道：“况且，此药中用了朱砂与血珀，姐姐肌肤娇嫩，若是沾上些许，恐不易清洗。”
她的话合情合理，既点明了不便展示的原因，又暗含了对越贵妃的“关心”，让人难以强行查看。
越贵妃盯着那深色的药泥看了片刻，鼻翼微动，确实闻到一股混合着矿物与草药的、略显奇特的气息。她虽不通医理，但也知朱砂、血珀等物并非寻常妃嫔可随意使用的药材，静妃以此入药，进献陛下，若深究起来，亦可做些文章。但静妃言辞恳切，理由充分，她若执意要看，反倒显得自己咄咄逼人，失了身份。
她悻悻地收回手，脸上笑容不变，眼底却冷了几分：“妹妹果然思虑周全。既然如此，姐姐便不打扰妹妹制药了。只是提醒妹妹一句，陛下近日心火旺盛，用药还需格外谨慎才是，莫要……好心办了坏事。”
这话已是带着明显的敲打与威胁。
静妃微微垂首：“多谢姐姐提点，臣妾谨记。”
越贵妃目的未完全达成，但也算探得了一些虚实，不再多留，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离去。
殿门重新合上，芷萝宫内恢复了寂静。瑾汐上前，担忧地看着静妃。
静妃站在原地，目光落在那一盘深色的药泥上，眼神冰冷。越贵妃的突然发难，印证了她的猜测。如今这深宫之中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，盯着芷萝宫。她与景琰的关联，她精于医理的特长，都成了别人攻讦的潜在目标。
“将这些东西收好，”静妃淡淡吩咐，“今日之事，不许对外透露半分。”
“是，娘娘。”
静妃走到窗边，望着庭院中覆着的、尚未融尽的积雪。阳光照射在雪上，反射出刺目的光。
药盏虽小，亦可掀起波澜。越贵妃的这次试探，只是一个开始。接下来的风波，恐怕会更为猛烈。她必须更加小心，如同在薄冰上行走，每一步，都要计算得清清楚楚。
她想起梅长苏那“静观其变”的嘱托，唇边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冽弧度。
静观其变，并非束手待毙。而是在风暴眼中，积蓄力量，等待那最佳的反击时机。
而这盘中的药丸，或许，将成为那风暴中，一枚不起眼，却至关重要的棋子。她需要加快进度了。
【第十九章完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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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