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宫羽两次三番看似巧合的造访，靖王与父亲那场不欢而散的会面，还有这方出现得恰到好处的帕子……种种线索交织，指向一个他无法忽视的可能——宫羽并不仅仅是梅长苏麾下的一名谋士或乐师，她与靖王，乃至与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，有着比他想象中更为直接和紧密的联系。
《琅琊榜》·《卿本谪仙：言豫津浮生录》
文/鼎客儿
第三十三章 夜半私语
那方素白绢帕，如同投入心湖的一颗石子，在言豫津心底漾开圈圈疑虑的涟漪。
宫羽两次三番看似巧合的造访，靖王与父亲那场不欢而散的会面，还有这方出现得恰到好处的帕子……种种线索交织，指向一个他无法忽视的可能——宫羽并不仅仅是梅长苏麾下的一名谋士或乐师，她与靖王，乃至与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，有着比他想象中更为直接和紧密的联系。
他没有立刻去探究那方帕子的秘密，而是将其小心收好。他知道，有些事，急不得，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。
夜色渐深，言府内外一片寂静。母亲的院落早早熄了灯，只有父亲那间静室，依旧透出一点如豆的、仿佛永不熄灭的昏暗光亮。
言豫津独自在书房中，对着那方素帕出神。窗外，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密的雨丝，敲打着窗棂，沙沙作响，更衬得夜深沉。
忽然，一阵极其轻微、却并非雨声的叩击声，自窗外响起。
笃，笃笃。
三长两短，带着某种特定的节奏。
言豫津眸光一凛，瞬间起身，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。他没有立刻开窗，只是压低声音问道：“谁？”
窗外沉默了一瞬，随即，一个刻意压低的、带着一丝沙哑的女声传来，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穿透雨幕：
“是我。”
是宫羽！
言豫津的心猛地一跳！她竟然去而复返，而且是在这样的深夜，以这种方式！
他没有犹豫，立刻轻轻推开窗户。窗外，宫羽穿着一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色斗篷，帽檐压得很低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和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。雨水打湿了她的肩头，发梢也沾染着湿意，显得有几分狼狈，却更添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“快进来！”言豫津侧身让开。
宫羽如同一条灵巧的游鱼，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，落地时甚至没有溅起半点水声。她迅速关上窗户，拉紧斗篷，仿佛要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。
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，光线昏黄，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，摇曳不定。
“宫羽姑娘，你这是……”言豫津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模样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与悸动。
宫羽抬起头，帽檐下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，那里面不再有平日的清冷与疏离，而是充满了焦急、坦诚，以及一种近乎脆弱的信任。
“言公子，时间紧迫，我长话短说。”她的声音因急促而微微发颤，“靖王殿下今日拜访言侯爷，并非偶然。是……是苏先生昏迷前最后的嘱托之一。”
梅长苏的嘱托？言豫津心中一震。
“先生料定，谢玉伏法后，朝局必生新变，太子与誉王绝不会坐视靖王殿下坐大。而言侯爷……虽避世多年，但其在军中和清流中的潜在影响力，依旧不容小觑。若能得他……哪怕只是默许的支持，对殿下而言，亦是莫大助益。”宫羽语速极快，显然心中焦灼万分，“只可惜……言侯爷他……”
她的话没有说完，但言豫津已然明白。父亲的拒绝，在意料之中，却也让梅长苏和靖王的处境，更加艰难。
“先生如今病势沉重，殿下身边……能真正商议大事的人不多。”宫羽的声音低了下去，带着一丝无力感，“我今夜冒险前来，是想告诉公子，殿下……殿下他并非孤立无援，但也绝非高枕无忧。誉王近来动作频频，与夏江……似乎也有所接触。太子那边虽暂处下风，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……我们，必须早做准备。”
她说的“我们”，自然而然地包括了言豫津。
言豫津看着她被雨水和焦虑浸透的模样，看着她那双因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、却依旧坚持着不肯放弃的眼睛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。她本可以置身事外，做一个清冷的乐师，却为了那个人的嘱托，为了那份或许与她自身也息息相关的信念，一次次地冒险，奔走于这危机四伏的夜色中。
“姑娘放心，”他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，“豫津虽不才，亦知何为道义，何为故人。景琰哥哥和苏先生所行之事，我必竭尽全力，暗中周旋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她湿透的斗篷上，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：“只是……姑娘也要多加小心。这般深夜独行，实在太过危险。”
宫羽闻言，微微一怔，随即垂下眼睑，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，低声道：“多谢公子关心。我……自有分寸。”
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。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密了些。
言豫津想起那方素帕，从怀中取出，递到宫羽面前：“姑娘白日里遗落此物，可是……另有深意？”
宫羽看着那方素帕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摇了摇头，坦然道：“这方帕子……并非我遗落。或许……是府上哪位侍女不慎掉落的吧。”
她竟否认了？
言豫津心中疑窦更深，但看宫羽神色不似作伪，便也不再追问，只是将帕子收回，道：“既如此，我便先收着。”
宫羽点了点头，似乎不愿在此事上多作纠缠，她抬眼看着言豫津，犹豫了一下，才轻声道：“还有一事……苏先生的病情，虽对外封锁，但恐怕……瞒不了多久。一旦消息走漏，恐怕会引来更多风波。公子在京中人脉颇广，还请……多加留意各方动向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言豫津郑重应下。
该说的话似乎都已说完。宫羽站在原地，斗篷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似乎有些踌躇，不知该如何告辞。
言豫津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舍与怜惜。他走到一旁，拿起自己平日所用的一条干爽的棉巾，递给她：“擦一擦吧，外面雨大，仔细着了凉。”
宫羽看着那条递到眼前的、带着男子清冽气息的棉巾，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她缓缓伸出手，接过棉巾，指尖在与言豫津手掌接触的瞬间，如同被烫到一般，飞快地缩回。
“……多谢。”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，用棉巾胡乱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，动作有些慌乱，全然不见平日抚琴时的从容清冷。
言豫津静静地看着她，昏黄的灯光下，她侧脸的线条柔和而脆弱，湿润的睫毛低垂着，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。这一刻，她不再是那个神秘莫测的江左盟谋士，也不是那个清高孤绝的乐坊琴师，只是一个在雨夜中奔走、会冷、会慌乱的年轻女子。
一种从未有过的、混杂着保护欲与更深沉情愫的悸动，在他心底悄然滋生。
宫羽擦干了脸上的水渍，将棉巾递还给他，不敢再看他的眼睛，低声道：“我……该走了。”
言豫津接过尚带着她体温和发香的棉巾，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。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宫羽立刻拒绝，声音带着一丝急促，“被人看到不好。我自己可以。”
她重新拉紧斗篷的帽檐，将自己再次裹入那片墨色之中，走到窗边，回头看了言豫津一眼，那目光复杂难辨，最终只化作一句：
“公子……珍重。”
说完，她不再停留，如同来时一般，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，敏捷地翻出，身影迅速融入了外面的雨幕与黑暗，消失不见。
言豫津站在窗前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，久久未动。手中那条棉巾，还残留着微湿的触感和一丝清冷的幽香。
夜雨潺潺，私语已了。
但有些东西，却如同这雨夜中悄然滋生的藤蔓，早已在不知不觉间，缠绕上了心头。
【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 终】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，人物设定取自原著，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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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