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昨晚追完《依依向北风》,我直接把电视关了,坐在沙发上发呆。 俞乐山最后那身的确良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,像一面旧时代的旗子,可他脸上笑得太轻松,轻松得让我想哭。
昨晚追完《依依向北风》,我直接把电视关了,坐在沙发上发呆。 俞乐山最后那身的确良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,像一面旧时代的旗子,可他脸上笑得太轻松,轻松得让我想哭。
我奶路过瞄了一眼,说:这男的像你爷当年去深圳那天,穿的就是这种衬衫,领子硬得能割苹果。
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。
剧里盛雪竹给俞乐山洗那件衬衫,蹲在小河边,手搓得通红。 我奶说她们当年真这么干,没洗衣机,怕搓坏了,先拿盐水泡,再拿牙膏刷领子。 一点点小温柔,其实是全部家当。
后来盛雪竹把嫁妆钱全拿出来,给俞乐山买第一批电子表。 镜头里她数钱,一块两块,连五毛票都抹平了。 我舅在群里冒泡:我1984年倒腾电子表,就是靠我姐的彩礼,一千零五十块,一分不敢花,睡觉压在枕头下。
剧最狠的是刘天瑶。 那么漂亮的姑娘,最后剃了光头,穿号服,眼神还是倔。 我叔说当年他们厂长的闺女就这样,批条子倒钢材,赚差价,三个月给家里盖小楼,第五个月就进去了。 他爸探监,带的是她最爱吃的酥皮点心,点心碎了,她一口没吃,只说了一句:爸,咱家电视能退吗?
弹幕里一堆人骂编剧狠,其实现实更狠。 1983年严打,我们县城广场公审,一排白大褂,一声枪响,我妈捂住我眼,说那是卖假摩托的。
俞乐英开酒店更真实。 她跑到北京,学人家铺白桌布,服务员穿西装,领结是布的,洗一次就歪。 第一桌客人是四个老外,结账给外汇券,她激动得拿回家夹本子里当书签,后来缺钱,全拿去黑市换了,一比一点八,心疼又开心。
剧里有个细节:酒店电梯第一次运行,卡在三楼,她蹲在里面哭。 我姐说她们酒店1986年也这样,电梯是旧货市场淘的,门合不上,客人要拿脚蹬一下才行。 现在那酒店成了老牌四星,电梯里贴着:禁止蹬门。
道具组把三大件凑齐,缝纫机是“蝴蝶牌”,我爸说当年要票,他排了两天队,夜里靠给我妈织围巾取暖。 手表是“上海牌”,结婚那天戴上,袖子故意卷三圈,就怕别人看不见。 自行车后座包着红布,新娘子坐上去,咯得屁股疼,但没人舍得垫软,因为红布是喜气。
剧看完,我最大的难受不是谁死谁活,是发现—— 我们以为过去很远,其实就隔一件的确良。
俞乐山最后把电子表厂卖了,拿钱去修小学。 字幕说他后来再没回故乡。 我舅说真人也这样,厂子倒了,他跑新疆种瓜,第一年赔光,第二年捡回命,现在头发全白,说普通话带瓜味。
剧里每个人都像我家相册里撕下来的一页。 他们拼命往前冲,不是想大富大贵,是怕停在原地就被时代甩掉。
所以别问爱情赢没赢,时代答不答应。 能留下一件没破洞的衬衫,一双没被踩布鞋,一本写满欠账的笔记本,就已经赢麻了。
收尾一句话: 风往北吹,人往南跑,最后剩下的不是钱,是那块洗得发白的领子,还留着肥皂香。
来源:游客2176A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