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那天的风特别大,俞乐山站在殡仪馆门口,看着王潇的黑白照片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知青点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场景。那时候的王潇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手里永远攥着一本书,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盛雪竹的身影。
那天的风特别大,俞乐山站在殡仪馆门口,看着王潇的黑白照片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知青点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场景。那时候的王潇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手里永远攥着一本书,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盛雪竹的身影。
"老俞,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呢?"王潇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响起。那是去年冬天,他们在报社楼下的小酒馆喝酒,王潇已经喝得满脸通红,却还在翻来覆去地说着盛雪竹要调去省医院的事。
俞乐山当时只是闷头喝酒。他太了解这个老朋友了,从插队时帮盛雪竹挑水,到后来托关系给她安排工作,再到这些年陪着她高考、帮她照顾孩子。王潇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,围着盛雪竹转了整整二十年。
"她今天又说我们不合适。"王潇苦笑着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,"可你知道吗?昨天她妈住院,还是我连夜找的专家。"
酒馆的灯光昏黄,照在王潇过早斑白的鬓角上。俞乐山突然想起曲芳菲,那个为爱情献出生命的姑娘。至少她在生命最后时刻,还有人真心实意地疼她。而王潇呢?他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个永远在挑剔的女人。
葬礼上,盛雪竹哭得几乎昏厥。俞乐山冷眼旁观,心想这眼泪里有多少是真心的悔恨?就在上个月,她还因为王潇让暖暖叫了声"爸爸"而大发雷霆,当着全科室人的面说王潇"不知好歹"。
"俞叔,这是我爸留下的..."王潇的侄子递过来一个铁皮盒子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封信,信封上都写着"致雪竹",却从未寄出。最上面那封的日期,是车祸前一天。
俞乐山颤抖着手打开信纸,王潇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:"雪竹,我想通了。既然你觉得不合适,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。只是暖暖的补习班费用我已经交到年底,你别忘了每周三带她去上课..."
信纸突然被风吹走,俞乐山追着跑出去,看见刘天瑶正挽着乔正君的胳膊往停车场走。那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大小姐,如今眼角也有了皱纹,却还是像当年在知青点一样,紧紧抓着乔正君的手臂,生怕一松手人就会跑掉。
"老乔最近总做噩梦。"刘天瑶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,"梦见王潇问他后不后悔。"
俞乐山蹲下身捡起信纸,突然笑出了眼泪。他终于明白了,这世上最任性的从来不是王潇的痴情,而是刘天瑶们理直气壮的占有欲,是盛雪竹们永远不知足的挑剔。他们把别人的真心当成理所当然,却还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殡仪馆的哀乐还在响着,俞乐山把信纸仔细折好放回盒子。远处,盛雪竹正被同事搀扶着上车,她的哭声在风里断断续续,像极了当年在知青点因为想家而抽泣的少女。
只是这次,再没有人会连夜走二十里山路,就为了给她带一包红糖了。
来源:好剧百宝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