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“乱世凭力,何必借名!”国庆节上档的动画电影—《三国的星空》中,有个细节戳中无数人:实力最强的袁绍对曹操的“挟天子”计划嗤之以鼻,认为天子汉献帝是累赘。然而,正是这个被袁绍视为累赘的汉献帝,最终成了曹操统一北方的终极王牌。
“乱世凭力,何必借名!”国庆节上档的动画电影—《三国的星空》中,有个细节戳中无数人:实力最强的袁绍对曹操的“挟天子”计划嗤之以鼻,认为天子汉献帝是累赘。然而,正是这个被袁绍视为累赘的汉献帝,最终成了曹操统一北方的终极王牌。
那么,原本手握一手好牌的顶级“官二代”袁绍,为何把“天子”这张王牌让给白手起家的曹操呢?难道这一切是袁绍的鼠目寸光、目光短浅吗?真相,远非一句“目光短浅”能概括。
动画电影《三国的星空》对东汉末年两大枭雄——袁绍和曹操的性格底色,进行了深刻剖析。袁绍身穿复刻着徐州博物馆出土铁札甲形制的玄铁鳞甲,这证明了他四世三公的显赫地位。
袁绍出身汝南袁氏,自高祖父袁安起,连续四代家族就在东汉朝廷官至三公(司徒、司空、太尉),门生故吏遍布天下,也就是很多官员与袁绍家族都有香火之情,时称“势倾天下”。在我们现在看来,袁绍就是官N代,高干子弟。
为此,《后汉书·袁绍传》载:
“自安以下,四世居三公位,由是海内莫不宗之。”
袁绍出身显赫有声望的官僚家庭,在东汉末年礼法尚存的环境中,这一种家族声望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政治权力。
初平二年(191年),董卓祸乱朝纲,废少帝刘辩、立陈留王刘协为帝,引发天下公愤,关东诸侯共推袁绍为讨伐董卓的盟主,足以看袁绍的威望之高。当时的曹操,虽然已崭露头角,却不过是骁骑校尉起家,仅靠镇压黄巾军积累军功,远未形成独立势力。
虽然袁绍性格高傲,自信满满,常以 “四世三公” 身份自居,却难以掩饰庶出身份带来的深层自卑。这种自卑感令袁绍极度渴望掌握最高权力,他不仅要改变庶出的身份,更要让四世三公的家族荣耀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。
由于对最高权力的渴望,这也决定了他对汉献帝刘协“天子价值”的认知偏差。当时在他,已经占领了生产盐铁、战马、粮食富庶的北方四州,麾下兵强马壮,乃是北方实力最雄厚的诸侯,自然对借着“天子”旗帜打江山的做法不感兴趣。
更关键的是,袁绍与汉献帝早有“裂痕”—— 董卓拥立刘协时,袁绍曾坚决反对,甚至暗中联络诸侯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。在袁绍眼中,汉献帝本就是“董卓所立的傀儡”,迎奉他不仅违心,更会打脸自己此前的立场。
一切如电影中,袁绍在宴会上对曹操所言 “乱世凭力,何必借名”。可以想象,袁绍自信自己能够坐庄,不需要借着东汉皇帝的名义来扩大实力,不需要皇帝赋予他的合法性。因为在袁绍看来,汉献帝“天子”这一落魄的符号,远远不如实打实的领地与军队重要,对自身“凭实力统一天下”持着盲目自信,自然不会如曹操一样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。
在电影《三国的星空》中,以艺术化手法勾勒出曹操和袁绍两人性格差异和命运的伏笔。曹操和袁绍年少时候是玩伴,在偷香炉时候被发现,只能翻墙逃跑。为了溜走,曹操就高喊着:“贼在这里”,可以流露性格的果然。
与此同时,袁绍却是下意识躲闪的犹豫和疑惑。电影中“偷香炉”的细节,虽然是艺术加工,恰好符合《三国志》中对曹操的“太祖少机警,有权数”的记载 —— 就是两人年少时果敢与犹豫的性格差异,埋下了后来在“挟天子”决策中分歧的伏笔!
2 汉献帝在洛阳的窘境
建安元年(公元196年),汉献帝在董卓旧部李傕、郭汜内斗中逃离长安,辗转流亡至故都河南洛阳的废墟之中。当时,洛阳是百官无粮、朝廷残破、残垣断壁,也就是说
“宫室烧尽,街陌荒芜,百官被荆棘,依丘墙间,饥饿死者向望于道”的绝境。(《资治通鉴·卷六十二》)。
当时,汉献帝派使者向各方军阀资援粮食、物资等后勤,解决基本吃喝生存等问题。当时,谁迎奉天子汉献帝,谁就掌握了正统大义的旗帜,就相当于掌握天下最高的政治主动权。
3 袁绍集团对迎天子的分歧当时,袁绍确实动过迎驾的念头。但袁绍的谋士集团对是否迎汉献帝,却持着不同意见,最具代表性的是沮授和郭图的意见分歧:
如沮授主张迎立:
“将军……若举军东向,可使天子置于腹心,号令天下,此霸王之业也。”(《后汉书·袁绍传》)
另一方面,郭图、淳于琼则反对,理由在于:
“汉室陵迟,为日久矣,今欲复兴,不亦难乎!且英雄并起,各据州郡,连络山川,百姓归附者,皆恃其力。今迎天子,动辄表闻,从之则权轻,违之则抗命,非计之善者也。”(《三国志·袁绍传》注引《献帝传》)
谋士们的意见分歧,折射出袁绍集团的深层次矛盾。袁绍的首席谋士沮授,曾力劝他迎接天子,认为是上策,因为控制汉献帝能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也就是获得政治的合法性,号令天下诸侯。
但是,以郭图、淳于琼为代表的谋士认为汉献帝是 “累赘”。在他们看来,把汉献帝迎来,什么事都要打报告,听他的我们就没了权力,不听他的就是抗命,这不是好办法。虽然是说者无意,却是深深说到了袁绍的心坎里。
郭图、淳于琼的意见,也反映了迎接汉献帝也不是香馍馍,却是烫手的山芋。汉献帝虽然无权力,却是可以称霸的政治符号,身边自然都是杀机四伏的军阀。如果迎接汉献帝率领的一行官员,意味要承担巨大的后勤和安全压力。
对汉献帝一行人后勤和安全保障带来资金消耗,还是小事情。更为重要的是,虽然天子无权力,但“挟天子”,就以为都是要把天子凌驾于自己头上,当作泥菩萨去供奉,政治上都是要受制于人。
谋士们的意见分歧,都是折射了袁绍集团的深层次矛盾。郭图、淳于琼代表是地方豪族势力,希望维持格局状态,害怕东汉王朝的存在会削弱他们的存在感,自然不愿意受中央朝廷管制,更想推翻东汉旧秩序,维护地方豪强的自治权。
袁绍对迎接汉献帝本身也是不感兴趣。前面讲述了,袁绍身为高干子弟,本人就是一面旗帜,不需要皇帝来赋予他合法性,野心勃勃的他想自立门户,自己坐庄,更不需要天子的旗号。
如果迎接汉献帝,相当于请来一尊神架在自己头上,乃是一种自我束缚。同时,他也意识到,如果迎接汉献帝,一旦控制了天子,就会被视为篡逆,也会对他四世三公的东汉家族形象有影响。
尤其是他知道自己在夺取冀州的过程中,通过欺骗韩馥、联合公孙瓒施压,最终不战据有河北。通过这一种“非道德”的征服方式,使其政权始终缺乏法理基础。如果迎立汉献帝,必然面临“清君侧”的舆论压力,当年讨董卓的盟友们可能以“奉诏讨逆”为旗帜,对自己反戈一击。
于是,袁绍认为自己的称霸事业,需要地方豪强的资金援助,不敢得罪地方豪强,觉得迎接天子对自己没多大益处,在谋士们激烈辩论时候,优柔寡断的性格最终采纳了郭图等人意见,放弃了迎驾计划。
曹操为什么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主要家庭出身、利益需要、性格原因决定。
曹操的父亲曹嵩,乃是宦官曹腾的养子。在极重门第的东汉,自然被世家大族鄙夷,称其为“赘阉遗丑”。
在东汉末年,与袁绍争夺天下的曹操,实力也不雄厚。他仅仅占据兖州一地,兵力不足三万,在诸侯中处于中游水平。再加上他缺乏袁绍的门阀家族背景,寒门出身的他急需一个正统的、高尚的政治名分洗刷出身低微的污点,能够凝聚人才,达到称霸事业的“师出有名”。
正如动画电影中,曹操吟诵 “周公吐哺,天下归心” 时的深沉目光。当时,曹操是深知“天子”乃是弥补自身实力短板的最佳工具,也是“白手起家” 者的发迹智慧。
当时,曹操的谋士荀彧,也看到了局势,提议迎奉汉献帝天子,并且比喻为春秋时期晋文公迎周襄王而诸侯景从,是“顺天应人”的义举(《三国志·荀彧传》)。
虽然曹操集团还有不同意见,但性格果断的曹操力排众议,采纳了荀彧的建议,立即派兵将汉献帝迎至自己的根据地许县,完成了关键一步。
之后,曹操给予了汉献帝应有的天子利益待遇,着手重建朝廷制度,设立丞相府,以“录尚书事”身份掌控政务。于是,在短短数月间,曹操完成了从地方军阀到中央执政者的身份转换。
之后,曹操发布的政令,都是以天子诏书形式下达。他以天子名义任命官员,发布诏令,使对手陷入“抗命则不义”的被动境地。电影中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配音台词,这也是曹操性格果敢抉择的生动写照。
曹操通过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讨伐异己,都是师出有名、名正言顺。即使对手刘备、孙权等实力强大,也只能以“勤王”或“自保”为理由应对,在道义上始终处在劣势。
曹操是实干家当时天下诸侯,如周瑜那一边骂“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”,但曹操出身宦官养孙之家(曹腾养孙),社会包袱较轻,更敢于打破礼法桎梏,对这一切也不在乎。就是由于曹操的挟天子令诸侯,才能统一了北方,结束了东汉末年北方局势大乱的状况,这是为国利民的好事情。
电影《三国的星空》,虽然将曹操塑造成“周公吐哺”的忠臣,由于颠覆了传统对曹操的认知,引发“洗白”争议,导致票房惨败。但从历史角度来看,曹操迎献帝的核心确实是“借名成事”,他更像一个精准拿捏政治规则行事的“实干家”。
袁绍和曹操的决策对比如下表:
袁绍的失败,本质是“存量优势”困住了视野——他以为四世三公家族的声望,能替代政治智慧,却忘了乱世中“合法性”比兵力更重要。
曹操逆袭的成功证明:真正的强者从不是靠出身,却是精准判断“什么是当下最该抓的牌”,这也许就是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留给我们的最大启示:懂得借势,拥有战略眼光和果断的决断力,才是破局的关键!#三国的星空#
来源:柳州阿妹侃历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