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盛雪竹在赫山医院儿科当了副主任医师,每天接诊四十多个孩子,手把手教实习生怎么哄哭闹的娃。
她三十岁那年,终于没再叫妈妈。
不是不恨,是恨得太累,连开口都嫌费劲。
盛雪竹在赫山医院儿科当了副主任医师,每天接诊四十多个孩子,手把手教实习生怎么哄哭闹的娃。
没人知道,她床头柜里压着一张十年前的全家福——照片上白玉飞笑得温柔,而她,才七岁。
没人提,不代表忘了。
白玉飞当年离家那晚,下着雨,门都没关严。
盛雪竹躲在衣柜里,听见爸爸摔了碗,听见邻居在楼道里叹气,听见自己喉咙里堵着的哭,最后变成一声不吭的沉默。
十年,她没回过一次家,没接一通电话,连父亲盛必捷在春节约她吃饭,她也只说:“你来,我等。
她不来,我不见。
”
可日子还得过。
她考了成人高考,读在职硕士,偷偷攒钱成立了“暖暖爱心基金”。
三十多个孩子,因为这个基金,第一次看了病、吃了药、穿上了新棉衣。
有个小女孩拉着她的手问:“阿姨,你是不是也小时候没人管?
”她没答,只摸了摸孩子的头,像摸自己当年的影子。
王潇呢?
成了教育局的副科长,跑遍了全县的乡村小学。
他总在教师节念一句:“不是所有老师都有家,但每个孩子,都该有个愿意蹲下来听他们说话的人。
”没人知道,这话是说给盛雪竹听的。
他至今没结婚,朋友圈三年没更新,唯独去年给暖暖捐了一套画具——那是他偷偷查了她喜欢的颜料品牌,自己下单的。
白玉飞没再登台。
梁州京剧团的新戏《梁州风云》拿了省奖,她坐在后台,看着年轻演员唱“母子相认泪满襟”,眼眶红了,却没敢往前走一步。
她发过声明,登过报,说对不起。
盛雪竹没看,也没删。
她只是把那张报纸,夹在了医学笔记的最后一页。
乔正君写了本书,叫《青春纪事》。
读者说,书里那个“从赫山走出来的女孩”,像极了盛雪竹。
有人私信他:“这是真事吗?
”他回:“故事是假的,痛是真的。
”
去年春节,父女俩在一家小馆子见了面。
盛必捷点了两碗面,一碗加蛋,一碗不加。
他没提白玉飞,也没问女儿过得好不好。
只是临走时,塞给她一个信封——里头是张旧照片,是盛雪竹六岁生日那天,白玉飞抱着她,在院子里笑得像个孩子。
她没哭,也没收。
现在暖暖上小学了,拿了省里的书画奖。
王潇去学校当“名誉家长”,站在台下鼓掌,鼓得比谁都用力。
盛雪竹站在教室外,远远看着,没进去。
她没原谅,也没放弃。
有些人,不是不爱,是爱得太重,重到不敢碰,怕一碰,就碎了。
时间没抹平伤口,只是教会人,怎么带着伤,继续走。
来源:小智一点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