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北境的寒风像刀子一样,刮在脸上生疼。萧景睿裹紧了略显单薄的军衣,望着眼前绵延的营帐。这里是梁军在北境的前线大营,距离金陵已有千里之遥。
文/鼎客儿
北境的寒风像刀子一样,刮在脸上生疼。萧景睿裹紧了略显单薄的军衣,望着眼前绵延的营帐。这里是梁军在北境的前线大营,距离金陵已有千里之遥。
"景睿,快来看!"言豫津兴奋地跑来,手里拎着两副崭新的铠甲,"蒙大统领特意给咱们准备的!"
萧景睿接过铠甲,入手沉甸甸的。铁甲在惨淡的日光下泛着冷光,上面还带着新锻造的气息。
"听说今晚大渝人可能会来偷袭。"言豫津压低声音,脸上既有紧张,也有期待。
这是他们抵达前线的第三日。一路北上,景色从江南的婉约逐渐变得苍凉。越靠近边境,看到的流民就越多,那些拖家带口、面黄肌瘦的百姓,让萧景睿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。
入夜,果然如预料的那般,大渝骑兵趁着月色发起了突袭。
号角声划破夜空时,萧景睿正在擦拭长剑。他迅速披甲执剑,冲出营帐。外面已经乱作一团,火光四起,喊杀震天。
"景睿!这边!"言豫津在混乱中大喊,他身边已经聚集了几个同营的士兵。
萧景睿快步上前,与他们背靠背结成战阵。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上战场,握着剑的手心微微出汗,但眼神却异常冷静。
大渝骑兵如潮水般涌来,马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。一个敌兵直冲萧景睿而来,马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下。
萧景睿侧身避过,长剑顺势上挑,精准地刺入对方腋下的铠甲缝隙。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,带着腥甜的气味。
这是他第一次杀人。
那一刻,他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有身体本能地在战斗。剑光闪烁,鲜血飞溅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生辰宴的夜晚,只是这一次,他手中的剑不是为了自保,而是为了守护。
"小心!"言豫津突然大喊。
萧景睿回头,看见一个敌兵正要从背后偷袭一个受伤倒地的梁军士兵。他想也没想,长剑脱手飞出,正中敌兵后心。
"好身手!"旁边一个满脸是血的老兵赞叹道。
这一战持续到天明。当朝阳升起时,战场上尸横遍野,血腥气浓得化不开。萧景睿拄着剑站在尸堆中,铠甲已经被血染透,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。
言豫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:"我们还活着,景睿!我们还活着!"
萧景睿望着满地尸体,轻声道:"可是很多人死了。"
战后清点,他们这一营伤亡过半。萧景睿因为作战勇猛,救下多名同袍,被提拔为百夫长。
升职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伤兵营探望伤员。
伤兵营里哀嚎不断,缺胳膊少腿的士兵随处可见。军医们忙得脚不沾地,药材却严重不足。
"萧百夫长。"一个年轻士兵看见他,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萧景睿快步上前按住他:"别动,你的伤还没好。"
这个士兵叫小李,昨晚为了保护同袍,被砍断了一条胳膊。
"百夫长,我……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上战场了?"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萧景睿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,心中酸楚,却强自微笑:"你已经为国家流够了血。等伤好了,就回家去吧。"
"可是我家在边境,已经被大渝人烧了……"小李泣不成声。
萧景睿沉默片刻,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——那是他离开金陵时,莅阳长公主塞给他的。
"拿着这个,去金陵找言豫津公子,他会帮你安排个营生。"
小李怔怔地看着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,连连摇头:"这太贵重了,我不能要……"
"拿着。"萧景睿将玉佩塞进他手中,"这是命令。"
从伤兵营出来,萧景睿的心情异常沉重。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,战争不仅仅是军功和荣耀,更多的是鲜血和牺牲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,战事愈发激烈。萧景睿带领的百人队因为作战勇猛、纪律严明,很快在军中打出了名声。
他从不轻易让部下涉险,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。有个士兵私下里说:"跟着萧百夫长,就算是死,也死得明白。"
这日,他们接到一个艰巨的任务:绕到敌后,烧毁大渝人的粮草。
"这是送死的任务啊!"言豫津得知后,急得直跳脚,"大渝主力都在那边,你们这一百人去,不是肉包子打狗吗?"
萧景睿整理着装备,面色平静:"正因为危险,才要我们去。"
"为什么?"
"因为我们是最熟悉那边地形的。"萧景睿系好佩剑,"而且,这是最快结束战争的方法。"
言豫津沉默良久,忽然道:"我和你们一起去。"
"不行。"萧景睿断然拒绝,"你是言家独子,不能涉险。"
"那你呢?你……"言豫津的话戛然而止,但两人都明白那未尽之意——你也是莅阳长公主唯一的儿子。
萧景睿微微一笑:"我现在只是一个士兵。"
当夜,萧景睿带着一百名精心挑选的士兵,趁着夜色出发了。他们绕开大路,专走险峻的山路。北境的夜晚寒冷刺骨,但他们不敢生火,只能靠在一起取暖。
第三日凌晨,他们终于找到了大渝的粮草大营。
"百夫长,守军比预计的多。"斥候回来报告。
萧景睿观察着敌营的布局,眉头紧锁。硬闯肯定不行,只能智取。
"你们在这里等着。"他忽然道,"我一个人进去。"
"不行!"副手立即反对,"太危险了!"
"这是命令。"萧景睿的语气不容置疑,"如果我天亮还没回来,你们立即撤退。"
他换上一身大渝士兵的服装,趁着换岗的混乱,悄悄潜入敌营。粮草堆放在营地中央,周围守卫森严。
正当他思考如何下手时,忽然听见两个军官的对话:
"……明晚大军就要发动总攻了,这批粮草必须万无一失。"
"放心,这里守得跟铁桶似的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。"
萧景睿心中一惊。明晚总攻?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毁掉粮草!
他悄悄退到暗处,正想寻找机会,忽然听见一声大喝:
"有奸细!"
瞬间,整个营地骚动起来。萧景睿当机立断,点燃了身上的火折子,冲向最近的粮草堆。
"拦住他!"大渝士兵蜂拥而至。
箭矢如雨点般射来,萧景睿左躲右闪,手臂还是中了一箭。他咬牙拔出箭矢,继续向前冲。
终于,他冲到了粮草堆前,将火折子扔了进去。干燥的粮草瞬间燃起熊熊大火。
"撤!"他对隐藏在暗处的部下大喊。
然而已经晚了,他们被团团围住。
"跟他们拼了!"一个士兵红着眼睛喊道。
萧景睿看着身边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,忽然笑了:"好,今日就让我们战个痛快!"
这一战,惨烈异常。一百人对上千人,实力悬殊。但萧景睿带着部下且战且退,利用地形与敌军周旋。
混战中,他看见副手为了救他,被乱刀砍死;看见那个总爱说笑话的小兵,身中数箭依然在战斗;看见最年轻的士兵,拉响了身上的火药,与敌人同归于尽...
当言豫津带着援军赶到时,看见的是这样一幅景象:
萧景睿独自站在尸山血海中,浑身是血,手中的剑已经砍出了缺口,但他依然站着,像一尊永不倒下的战神。他身后,粮草还在熊熊燃烧,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。
"景睿!"言豫津飞奔过去。
萧景睿看着他,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:"粮草……烧掉了。"
说完这句话,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这一战,萧景睿带去的一百人,只有九人生还。但他们成功烧毁了大渝人的粮草,迫使大渝主力后撤,为梁军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。
萧景睿昏迷了三天三夜。醒来时,看见言豫津趴在床边睡着了,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。
"豫津。"他轻声唤道。
言豫津猛地惊醒,看见他醒来,喜极而泣:"你总算醒了!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!"
萧景睿想要坐起来,却觉得浑身剧痛:"其他人……"
言豫津的神色黯淡下来:"只有九个人活着回来。"
萧景睿闭上眼睛,良久才道:"他们的名字,都记下了吗?"
"记下了。"言豫津哽咽道,"蒙大统领说,要为他们请功。"
战后论功行赏,萧景睿的名字被报了上去。梁帝亲自下旨,要封他为镇北将军。
使者来到军营宣旨时,萧景睿却跪地请辞:
"末将恳请陛下收回成命。"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镇北将军,这是多少武将毕生追求的荣耀。
"景睿,你……"言豫津急得直扯他的衣袖。
萧景睿却坚持道:"此战之功,属于所有阵亡的将士。末将不敢独占。"
使者为难地说:"萧公子,这可是抗旨啊!"
最终,在蒙挚的周旋下,梁帝收回了成命,改为赏赐金银布帛。萧景睿将所有的赏赐都分给了阵亡将士的家属。
"你为什么不要那个将军之位?"事后,言豫津不解地问。
萧景睿望着北境苍茫的天空,轻声道:"我参军本就不是为了封侯拜将。"
"那是为了什么?"
"为了……"萧景睿顿了顿,"找一个容身之处。"
战争结束后,军队即将凯旋回朝。在最后的庆功宴上,蒙挚特意来找萧景睿:
"景睿,你真的不随我们回金陵?"
萧景睿摇头:"我想四处走走。"
"那你……可会回南楚?"
"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"萧景睿举杯,"蒙叔,这些日子,多谢照顾。"
蒙挚看着他,忽然叹道:"你长大了。"
是啊,他长大了。在战火中,在生死间,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,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。
临行那日,言豫津红着眼睛送他:
"景睿,你一定要好好的。等你想回来了,随时来金陵找我。"
萧景睿拍拍好友的肩膀:"保重。"
他翻身上马,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曾经浴血奋战的土地。然后,调转马头,向着未知的远方而去。
风吹起他的衣袂,猎猎作响。阳光照在他身上,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。
前路漫漫,但他已经不再迷茫。因为他知道,真正的容身之处,不在某个地方,而在心里。
烽烟铸就的不仅是战功,更是一颗历经淬炼的心。
而这颗心,将指引他去往该去的地方。
【未完待续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,人物设定取自原著,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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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