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出狱那天下着雨,俞乐山站在监狱门口,手里攥着一双旧电工鞋,脚上穿的还是监狱发的塑料拖鞋。
出狱那天下着雨,俞乐山站在监狱门口,手里攥着一双旧电工鞋,脚上穿的还是监狱发的塑料拖鞋。
没人来接他。
连发小张雅丹的电话都拒接了三年。
可他没哭,也没骂。
只是蹲在路边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看雨水把烟灰冲成泥。
没人信他能重新起来。
可人总得活着。
他翻出旧手艺,在城郊租了间半塌的平房,从废品站淘了三台坏掉的配电箱,自己拧螺丝、焊线路,熬了三个通宵,真给修好了。
第二天清晨,隔壁卖豆腐的老陈看见了,愣了半天,说:“你这手艺,比县供电公司那帮人还利索。
”
这话传开了。
没人问你坐过多久牢。
只问,能不能修我家跳闸的电箱?
有人送米,有人送油,村口老会计悄悄塞给他一张存折,里头是村民凑的两万块。
没人说为啥,也没人提当年他举报盛必捷的事。
可那晚,盛家的车停在了他门口。
盛雪竹一个人来的。
穿白大褂,没戴口罩。
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把一份病历放在桌上——盛必捷凌晨昏迷,心跳骤停,是紧急输血救回来的。
没人知道,那血型匹配的献血者,是俞乐山。
这事儿,连白玉飞都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,丈夫病倒后,家里的账本乱了。
房产证不见了。
女儿天天往医院跑,连夜班都不值了。
她开始翻抽屉,翻旧照片,翻盛必捷藏在书柜夹层里的日记。
一页页,全是字:
“乐山这孩子,不该坐几年牢。
他只是太真了。
”
盛雪竹其实早知道自己爸和俞乐山有瓜葛。
她只是装傻。
她记得五岁那年,他带她爬后山摘野柿子,摔断了腿,背着她走了七里路,鞋底都磨穿了。
她不是喜欢他。
她是欠他一条命。
现在,村东头那间小厂,挂上了“乐山电工维修中心”的牌子。
没人说它合规不合规。
政策改了,个体户可以干一切。
国家放了话,只要不违法,啥都能干。
可最难的,不是修电箱,也不是开厂。
是半夜三点,手机突然响了,是盛雪竹的声音:“我爸醒了,想见你。
”
她没说“请你来”,也没说“我爸爸想你”。
就一句:“他醒了。
”
那头,俞乐山正蹲在厂门口,手里捏着半包烟,没点着。
雨又下了。
他站起身,把烟塞回口袋,转身进了车间。
灯亮了。
机器嗡地一声,运转起来。
来源:山顶尽情欢呼的勇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