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俞乐山从斜巷子晃出来，眼睛一眯，没说话，一把拽走了他手里的票。

那年冬天，布票能卖到一块二，街口老李头说，这价儿比过年还贵。

盛必捷蹲在供销社后门，手心攥着三张票，心跳比敲锣还响。

俞乐山从斜巷子晃出来，眼睛一眯，没说话，一把拽走了他手里的票。

两人没动粗，但谁都知道，这事儿没完。

没人想到，三年后高考那会儿，盛必捷的儿子考场外晕了，监控坏了，监考老师死活不认人。

是俞乐山站在门口，掏出一张泛黄的布票，说：“那年我抢他票，他没举报我，我今天替他孩子作证。

”一句话，把整间屋子的人都愣在那儿。

后来那孩子考上了大学，再没提过布票的事。

再后来，布票没了。

衣服满大街都是，谁还稀罕那小纸片。

俞乐山倒了，躺进医院，瘦得像根晾衣绳。

盛必捷拎了碗热汤去，没说话，就坐在床边。

俞乐山闭着眼，嘴唇动了动：“那年你为啥不举报我？

”盛必捷喝了口茶，说：“我举报你，我儿子能上大学？

”

没人提和解。

可第二天，盛必捷把自家小卖部的货架挪了挪，空出一块，摆上了俞乐山儿子从广州进的尼龙布。

没人问，也没人说，可这布，挂了整整三年。

前年清明，俩人孙子在老街拍了张合照。

照片里，一个穿耐克，一个穿李宁，笑得露出牙床。

照片背面写着：“爷爷们吵过，但我们没吵完。

”

现在回头看，那时候的怨，不是真的恨。

是命被时代推着走，谁都没得选。

有人把布票当命，有人把规矩当命，可最后，命也没比命金贵多少。

你说世道变了对不对？

可人心，没变得那么快。

来源：敏锐火车1STCQ9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