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那天是个好日子。天蓝得不像话，风也舒服得很，阳光暖和却不刺眼，似乎专为路炎晨一家准备的。有人说，幸福总是显得有点冒失，你稍不留神就跑出来晃你一眼。今天，大概就是这么回事。路炎晨扛着相机，归晓提着零食，初阳手里攥着小鱼香肠和旧玩偶，三口人晃晃悠悠往郊外走。他们难
那天是个好日子。天蓝得不像话，风也舒服得很，阳光暖和却不刺眼，似乎专为路炎晨一家准备的。有人说，幸福总是显得有点冒失，你稍不留神就跑出来晃你一眼。今天，大概就是这么回事。路炎晨扛着相机，归晓提着零食，初阳手里攥着小鱼香肠和旧玩偶，三口人晃晃悠悠往郊外走。他们难得有机会这么散慢——明天，路炎晨又得奔回训练场，今天算是休假的尾巴。
说来有点唏嘘。路炎晨从记事起，最常见的画面一直是嘈杂、紧张，什么都来不及细细回味。可今儿不同。一家人出来吹吹风，看小丫头在草地上蹦跶，归晓笑着喊她慢一点，小姑娘背着娃娃头也不回。饶是路炎晨这样的“硬汉”，这时候也忍不住心软点儿。
最得意的还得数初阳。说她爱吃小鱼香肠，那可是实打实的“零食大王”；带娃娃出门，更是一套流程：左手香肠右手玩偶，还要挥舞，跟全世界宣布自己很高兴似的。难怪归晓一脸宠溺地看着她，偶尔还会摇头笑：“就她得瑟。”
照片这东西，真是骗不了人。短短一上午，路炎晨的手机都快被拍满了。大多是归晓拉着初阳，或者反过来，初阳追着妈妈。还有一张，路炎晨偷偷拍下两母女靠在一起的背影，阳光正好，头发都闪着光。人在生活里，有时候反倒不像是在生活，倒像在偷点光阴。
中午，大家就这么晃到一个农家乐。说是农家乐，其实比想象中小巧，它的门口挂了一串彩灯，院子里有水池，角落里还搭了秋千架。附近的情侣不少，都爱在树下依偎，或者拍照发圈。归晓看着看着，叹口气：“怎么满世界都在秀恩爱。”
说真的，她有点吃醋。不是嫉妒别人啊，而是想想以前，跟路炎晨刚在一起那阵子，好像从没机会这么放肆地享受二人世界。大部分时间，两个人要么隔着电话，要么一个在告别，一个赶路。现在带着初阳，日子倒是热闹了，也暖和了，但两个人能私下说会儿悄悄话都得挑孩子不在的空当。
归晓趁着初阳跑远了点，凑过去跟路炎晨说悄悄话。她声音轻轻的，“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。”那架势，有点像闺蜜八卦，又像故意撒娇。
路炎晨故意回头眨眨眼，“随便问。”像在说，这种日子能多聊会儿，赚一个是一个。
归晓问题挺直白：“当初我们刚在一起的那个晚上，你包里明明有套，偏偏不用，后来初阳这么快就来了。这，是不是你早就想好了？是不是特别想要孩子？”
这问题问得俏皮，但话里带着点认真劲儿。那时候他们还没结婚，甚至说来算不上家里家外都理顺的时候。归晓经常回头想，路炎晨你到底是故意还是随性？
路炎晨愣了一下，嘴角带笑，把归晓的手攥紧了点。就像每个男人都爱装一装，明明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，还得顾左右而言他。“哪有，我是想跟你有个牵挂。不是喜欢小孩，是想和你一起有个家。”
其实他说得有点轻描淡写。归晓后来慢慢明白，这人外表看着大大咧咧，其实心里比谁都细。那年路炎晨差点牺牲，整整一周音讯全无，她靠在窗边等消息，半夜数次以为再见不到了。回来那天，他们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话。归晓一句“结婚”，像一把钥匙，把两个人剩下的距离全打碎了。
归晓偶尔想，这大约是成年人的勇气。人生难得几回安稳——不如早早给彼此留个牵绊。哪怕以后有变数、万一命不好，也能在世上留点痕迹，留个人、留条命、留段温暖。她一向不爱多愁善感，但那一刻是真的觉得，爱这样的人，值得。
初阳这会儿又跑远，拐进了写着“游客止步”的地方。父母的心哪有不细的，归晓正想过去，路炎晨已经一步冲进，把丫头抱起来。看来在训练场上磨出来的反应，可不是白练的。路炎晨抱着女儿，逗她：“想吃什么？要不爸爸给你烤串？”
初阳点头如捣蒜，吃东西的事上绝对不含糊。归晓随口打趣：“你看看，吃货全家福。”说着，两人都笑了。
烧烤的烟气混着阳光，有点晕人。归晓靠路炎晨肩膀上，初阳举着烤肠，烫得跳脚，却还是不肯放下。吃饱后，三个人靠在租来的床上，美其名曰“午睡”。但其实更多是要享受那种彼此依靠的感觉。归晓侧头看着窗外，树影斑驳，心里没由来生出点妥帖。
路炎晨有时候会想，日子是不是应该一直这样下去。其实他明白——明天一到，又要各奔东西。他是军人，始终走在离别的边界。但现在怀里有了这对母女，整颗心一下子沉下来，哪怕只是暂时的。
闲话说回来，生活总会给人开点小玩笑。你以为拥有的很牢靠，其实下一个转身，可能就要换个场景。但那又怎样？此刻好好的，就是赚到。
有人说幸福是夜里回家，有一盏为你留着的灯。对路炎晨来说，大概就是初阳的笑、归晓的叹息，还有那一床午睡时的呼吸。
窗外不知什么时候，又响起几声鸟叫。归晓翻个身，路炎晨低头看看她，没说话，仿佛再多一分声响都会扰了这难得的宁静。初阳抱着毛绒玩具，嘴巴微微嘟起，睡得甜极了。明天，日子照旧；然后呢？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安稳的日子？谁也说不好。
想想，有点感动，也有点害怕。不是怕失去——而是怕现在这一刹那，太短，太亮，像流星一样，转眼就没了踪影。
不过，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吧。谁都不是赢家，也不见得是输家。天晴的时候，好好晒太阳；天黑下来，记得留灯。
故事先讲到这儿。不敢保证下一刻还是同样的阳光明亮，但至少今天，他们三个，是真的过得很踏实。
来源：窗前安静凝视的目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