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等众人回过神来,他还坐在门口,旁边那把破鹅毛扇静静地放在腿边。呼哧带喘的样子里夹着几句抱怨,像没发生大事一样,伸手把门槛上的尘土拍了拍。简单说一句话:他顶住了那一波直指落魄山的杀招,事后没人再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“棋子”。
崔东山用十一境的力量挡住了对面十四境的攻势,落魄山无人受大伤,陈平安安然无恙。
事发那会儿快得像闪电,等众人回过神来,他还坐在门口,旁边那把破鹅毛扇静静地放在腿边。呼哧带喘的样子里夹着几句抱怨,像没发生大事一样,伸手把门槛上的尘土拍了拍。简单说一句话:他顶住了那一波直指落魄山的杀招,事后没人再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“棋子”。
把这件事放回更长的时间线上看,崔东山并不是哪天忽然硬起来的。他本来就是绣虎崔瀺身上那一段分裂出来的魂魄,生来会算计,懂人情世故一套。但他不甘心只是个冰冷的工具,偏偏把“军师剧本”演出点儿边角喜剧。表面上嘴巴毒,常常挑师父的毛病;私下里最关键的时候,还是会扛着师父的剑匣站出来,说句粗线条的护短话,就把一场架势顶住了。这种反差,让人记得住他。
回溯到更早之前,老秀才把他“塞”给陈平安做徒弟那会儿,他真有点算计心。有人看见他往陈平安行囊里塞过引妖的符,书简湖那回还特意布了个局,打算打乱陈平安的节奏,赌他会为了面子或胜负丢掉原则。那会儿崔东山把自己当成任务,把感情当成可动用的筹码,他就想看这位“愣头青”能不能被玩弄着左右。
情形在书简湖之后发生了转折。陈平安在众人面前坚守一句话:有些事不是为了赢而做,而是为了对错。崔东山本以为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把师父按下去,让他难堪,没想到陈平安在私下里拍拍他的肩膀,然后替他扛了那句口责。那一下子,让崔东山愣住了。他算了一大堆局,没算到会有人愿意替他背黑锅。那一刻,他开始真正动摇:不再只是把关系当作工具,而是开始有了要守护这张被他牵扯到、可能受伤的脸的念头。
这变化很具体,也很接地气。为了分担师父的重担,他主动南下桐叶洲,创建了青萍剑宗,把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门派一点点拉起来,沦为有人气的门阀。陈平安重伤那回,崔东山背着他穿过风雪,走了三千里,那一路嘴上骂着别逞能,脚下却一点不含糊。遇到想暗害师父的人,他不爱高谈阔论,早三年就开始下手布局,把对方家底慢慢掏空。落魄山缺钱缺物资的时候,他跑遍三洲做小买卖,最后丢回一箱子灵石,嘴上还硬气地说“赚点路费够买糖”。这些实实在在的动作,比什么空话都来得管用。
他们师徒之间的影响不是单向的。陈平安从崔东山身上学会了变通。曾经师父太讲原则,裴钱都直言怕他被人占便宜。崔东山在师父犹豫时会拍桌子催他行动,在师父软弱时会直接动手。做法常常粗糙,直来直去,但正是这些把陈平安的坚持从纸上谈兵变成能落实的办法。两个人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:一面是理想,一面是落地的手段,日常里你推我一把,就把落魄山的事一点点撑起来。
在山里,崔东山的身份带着生活味儿,也带着复杂。年纪上算是大师兄,但裴钱能光明正大抢他的桂花糕,暖树会让他把账目弄整齐;职务上是首席军师,从跨洲布局到柴米油盐他都要掂量一遍。他摇着那把坏扇子坐在山门口拆人心机的场景见得多,北俱芦洲修士上门时,他三句话把人说得心里发慌,还顺手留给对方几瓶“泻药丹”,意思是下次别光靠脸皮来。和魏檗比法宝那回输了,他赖着说人家是老古董,他这才叫潮流——这种幼稚的自尊,让人又好气又觉得暖。
有一件小事可以当个标记。山门翻修时,工匠问房间留多大,陈平安说“留最大的,他的法宝和心事都多”。话被传到崔东山耳里,他在账本上停了一下,悄悄多写了一笔,写的是“给先生买把镶玉的好扇子”的开支。那一刻,两个人不需要多说什么,算计之外是真实的在乎。
讲到境界,崔东山不爱摆谱儿。他如今是十一境,能硬碰十四境有天赋,但推动他上前的不是虚名,而是护着落魄山的那份执念。他常说,不是算出来的,而是守出来的。他不爱讲大道理,喜欢用行动来证明。这种做派感染了落魄山的一群人,大家看他嘴上骂骂咧咧,关键时刻却咬紧牙关,把“我来顶着”当成能兑现的承诺。
再回头看他过去的角色转变:起初是绣虎的计谋之一,是老秀才手里的一个试金石,是计划里可以牺牲的棋子。直到陈平安在众人面前替他承担,直到裴钱、暖树等人的日常牵挂像网一样把他缠住,他才彻底换了态度。不是谁把他给改造了,是在一次次被接纳、被需要的过程中,他自己愿意褪掉那层冷静的外衣,换上一件更软、更真诚的衣裳。
他还可能有更高的境界,但眼下他做的事很接地气。有人把他当成“疯批军师”,也有人拿他当落魄山的后勤部长;有人说他像绣虎的残影,挑字眼儿说他不够独立;也有人干脆说他就是现在的崔东山。那天挡下十四境之后,他又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,扇子一摇继续指挥人手搬东西,好像什么大事都没发生过。这种人,大家愿意靠近,也愿意把关键的东西交给他看着。
来源:毛利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