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孙不言，虽然是个哑巴，却是莫言在《丰乳肥臀》中浓墨重彩的人物：从名字看，不言、莫言倒像亲兄弟，但莫言让他承载着人性的大恶，大坏，是品质恶劣，道德败坏，性情暴虐的“万人恨”。

孙不言，虽然是个哑巴，却是莫言在《丰乳肥臀》中浓墨重彩的人物：从名字看，不言、莫言倒像亲兄弟，但莫言让他承载着人性的大恶，大坏，是品质恶劣，道德败坏，性情暴虐的“万人恨”。

上管家与孙大姑家是邻居，孙大姑带着五个哑巴孙子生活。孙家大哑巴（不言）兄弟五个与家中的五条狗是人见人恨人怕的十个野兽。

给人第一印象就阴森可怖：“瞪着眼白很多的眼睛，阴沉沉地盯着每一个从胡同里经过的人或别的动物。”

他们闹出的最大动静是把高密东北乡的首富福生堂司马家的大骡子“在喧闹的大街剥皮剜肉”。二掌柜司马库不但没有惩罚他们，还赏了他们每人一块大洋。

孙不言与司马库的第一次亮相，就输了个精光：凶残与温和，卑微与高贵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看到这里，你压根就不会想到，他们俩后来都成了上官家女婿，成了连襟。

日本鬼子来了，上官鲁氏正在生产。孙大姑接生出两个“死婴”，刚一出房门就看到日本鬼子站了一院子，上官鲁氏的公公、丈夫已经倒在血泊中。会武功的孙大姑打倒几个鬼子后也被杀死。孙大姑的两个孙子也在这场屠杀中毙命。

打鬼子的鸟枪队来了，司令沙月亮的英勇形象吸引了上官家的大女儿来弟。但沙月亮新组建的黑驴队把驴赶到教堂；五个队员把到教堂与马洛亚私会的上官鲁氏轮奸了；马洛亚的腿被打成筛子，不堪忍受，跳楼自杀。所以，上官鲁氏不同意沙月亮的求婚，就请樊三大爷做媒，把来弟许配给孙家大哑巴。

孙家大哑巴提着一只野兔来求亲，尴尬了未来的丈母娘：

“他穿着一件小棉袄，下露肚皮上露脖子，两只粗胳膊也露出半截。棉袄的扣子全掉了，所以他拦腰捆着一根麻绳子。他对着母亲点头哈腰，脸上挂着愚蠢的笑容。”

“他的脸上，除了能表现出愚蠢的笑容外，还能表现出深不可测的沉思默想，表现出化石般的荒凉，表现出麻木的哀痛。后来我还看到他表达愤怒时脸部可怕的表情。”

由于大女儿哭闹不止，沙月亮嗤笑孙家大哑巴送的”重礼”。上官鲁氏打发孙家大哑巴马上离开。

孙家大哑巴临走时向准丈母娘，磕了个响头，准丈母娘不受，却依然“得意洋洋地走了”。

满心欢喜等着娶媳妇的孙家大哑巴听说媳妇与沙月亮私奔了，就带着两个兄弟与三条狗翻过院墙进入丈母娘家。

他们吼叫着发泄他们的不满，然后，把满院子兔子——沙月亮与来弟私奔前打的，作为娶来弟的聘礼——砍得七零八碎，狗又把这些碎块甩了出去。

整个过程上官鲁氏一直在喝粥，等哑巴们走了才“浅浅地笑着”。

孙家大哑巴做梦娶媳妇空欢喜一场，被他们这一闹，上官鲁氏感觉到不愧欠孙家大哑巴，心理平衡了。

上官鲁氏的二女儿跟着司马库走了，临走还把司马库的儿子送给上官鲁氏代养，大女儿也把孩子送回来让上官鲁氏养。三女儿因为鸟儿韩被抓到日本当劳工而害了相思病，变成了“鸟仙”。上官鲁氏就带着一群孩子出去找活路。结果四女儿自卖到妓院，七女儿被俄罗斯人买走。等上官鲁氏回到家的时候，八路军爆炸大队驻扎到了她家。而且孙家大哑巴也参加八路军了。

孙家大哑巴向战士们介绍，上官鲁氏是他的丈母娘，王班长也介绍，政委已经给孙家大哑巴取名“孙不言”。

但没多久，孙不言与神志不清的三女儿做出男女之事，上官鲁氏向政委鲁立人告状。鲁立人要按军法枪毙孙不言。但是，招弟及时出现，用特殊的方式表示她爱孙不言。所以，上官鲁氏尽管满心不如意，也无奈只能让他们成亲。

招弟虽然给孙不言生了一对哑巴儿子，但没多久，却意外跳崖死了。司马库当上国民党别动队司令后荣归故里，把鲁立人的爆炸大队赶跑了。他带回来一个美国飞行员，为村民进行飞行表演。招弟看得入神，自己也学着飞到悬崖下了。

后来，孙不言的两大哑巴儿子也被炮弹打死了。

孙不言家破人亡是罪有应得吗？

解放战争结束，鲁立人、孙不言转业地方。鲁立人已经是上官鲁氏五女儿的丈夫，还曾任命孙不言为班长。不动声色地讽刺了共产党干部鲁立人的昏庸。

曾在高密领导抗战的徐中夫一针见血地指出：“像让一个哑巴当班长，就纯粹是编出来的。班长，是要指挥作战的。哑巴，怎么传递信息，进行联络，指挥作战？”

解放战争结束了，司马库在逃。高密东北乡来了一个“大人物”主持镇压反革命。

先被镇压的叫赵六，是个卖炉包的。

临死前大骂“你们灭绝良心，伤天害理啊……”

孙不言表现抢眼：“哑巴冲上来，踢翻了赵六，并用一只大脚踩着他的脖子。赵六的脸可怕地扭曲了。”

“哑巴对着赵六的后脑勺子便开了一枪。”

司马库在逃，有人鼓动杀司马库的儿女，司马粮听说马上溜了（群众自觉遮挡）。孙不言就去抓上官鲁氏怀里的只有四五岁的双胞胎女孩司马凤、凰。

小说大篇幅写了孙不言怎样把她们放上挨枪的台子上。正在他要打枪的时候上官来弟（与沙月亮私奔没娶成的媳妇）来了，用色性迷住了孙不言。

虽然孙不言没能杀死两个女孩，但两个女孩被“神秘人物”杀死了。

孙不言抗美援朝归来，成了“半截人”，用手走路。在组织的威逼利诱下上官来弟与之结婚。但孙不言性变态，性格暴烈，家暴来弟，促成了来弟出轨鸟儿韩。

孙不言白日里不着家，在大街上炫耀自己的光荣。鸟儿韩从日本回来，与来弟一拍即合。上官鲁氏给他俩望风，但有一天疏忽了，孙不言撞见二人鬼混，与鸟儿韩打斗，被上官来弟操起板凳砸下去。

孙不言结束了罪恶的一生，还带累了两个苦命人：鸟儿韩在押解途中跳车身亡，上官来弟在生下鸟儿韩的孩子鹦鹉韩后被执行死刑。

***

赤贫出身的孙不言，身体残疾，参加过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，成了残疾军人。但在革命队伍这个大熔炉里这么多年，居然没有任何长进，从手撕骡子，到在打斗中丧生，没有爱过别人（有的只是性），也没有被爱过，最后带着耻辱而死去。

莫言曾经说过，他的小说人物都是有原型的。不知道人民军队里有没有这样的战斗英雄的原型。

来源：半支莲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