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陆府的晨雾还未散尽,袁今夏已揣着刚热好的肉包冲向后院,远远就见陆绎正对着岑福交代差事,墨色官袍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泽。“大人!”她扬声唤着,将油纸包递过去,“刚从巷口张记买的,还热乎着呢。”
陆府的晨雾还未散尽,袁今夏已揣着刚热好的肉包冲向后院,远远就见陆绎正对着岑福交代差事,墨色官袍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泽。“大人!”她扬声唤着,将油纸包递过去,“刚从巷口张记买的,还热乎着呢。”
陆绎接过包子的瞬间,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,眉梢微蹙:“怎么不多穿件衣裳?”说着便解下自己的外袍搭在她肩上。今夏笑嘻嘻拢紧衣料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,正想开口撒娇,却见岑福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函。
“北镇抚司刚收到的,江南苏州府连续发生三起女子失踪案。”岑福低声道,“当地官府查了半月毫无头绪,巡抚大人亲自递了急件求锦衣卫协助。”
陆绎展开密函的手一顿,目光扫过“失踪女子皆穿绣海棠纹样的衣裙”这句时,指尖不自觉收紧。今夏凑过来瞥见字句,原本带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:“绣海棠纹?这作案手法倒像是有预谋的。”她跟着杨程万办过不少案子,这类带有明显指向性的作案特征,往往藏着关键线索。
“六扇门那边刚送来消息,”陆绎将密函折好塞进袖中,“杨岳和上官曦恰在苏州打理乌安帮分舵事宜,已经先去查探情况了。”他看向今夏,眼神里藏着几分考量,“此次案情蹊跷,你……”
“大人可别想把我留下!”今夏立刻抢话,双手叉腰摆出捕头架势,“我现在可是六扇门正经捕头,查案办案哪能少了我?再说,有我这追踪术在,说不定还能更快找到线索。”她知道陆绎顾虑她的安危,可并肩查案早已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陆绎无奈摇头,眼底却漾着笑意:“备好行囊,半个时辰后出发。”
车马行至苏州已是三日后的傍晚,上官曦和杨岳早已在码头等候。上官曦依旧是水墨披风配月白绫裙,见着他们便迎上来,神色严肃:“失踪的三名女子都是富商之女,失踪前都去过城西的绣坊定制海棠纹衣裙。”
杨岳提着食盒跟在后头,递过温热的糕点:“今夏,你先垫垫肚子。我们查了那绣坊,老板五天前就卷铺盖跑了,只留下一堆没绣完的海棠纹样。”
几人找了客栈落脚,连夜梳理案情。今夏将三名女子的行踪记录在纸上,忽然指尖一顿:“她们失踪的日子都是初七,而且都有人在失踪前见过一个戴帷帽的青衣人。”陆绎闻言起身,将一张画像摊在桌上——那是根据目击者描述画的青衣人侧影,腰间悬着一块月牙形玉佩。
“明日分头行动,”陆绎沉声道,“岑福带锦衣卫去追查绣坊老板的下落,杨岳和上官堂主去排查苏州城的玉佩铺子,我和今夏去失踪女子家中再问细节。”
次日清晨,今夏跟着陆绎来到最先失踪的张小姐家中。张夫人哭着递上女儿的遗物,正是一块绣着半朵海棠的帕子:“这帕子是阿瑶失踪前刚绣好的,她说要送给……送给心上人。”今夏接过帕子细细查看,发现针脚细密,末尾还绣着一个极小的“苏”字。
“张小姐的心上人是谁?”陆绎追问。张夫人愣了愣,支吾道:“是城南苏家的公子,可苏家公子上月就去京城赶考了,怎么会……”
从张家出来,今夏摩挲着帕子上的“苏”字:“大人,这会不会是巧合?”陆绎正欲开口,却见岑福策马而来,神色慌张:“大人,找到绣坊老板了,不过……他已经死在城郊破庙里,手里还攥着这个。”
岑福递过来的是半块玉佩,恰好与画像上的月牙形玉佩吻合。今夏蹲下身查看玉佩断面,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药味:“这是……醉魂香?”她曾在六扇门的案宗里见过记载,此药能让人失去神智,且极易挥发。
此时杨岳和上官曦也赶了过来,上官曦拿出一张账本:“我们查遍了苏州城的玉佩铺,只有城西的‘玲珑阁’卖过这种月牙玉佩,买主登记的名字是李大发。”
“李大发?”今夏眼睛一亮,“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……对了!三年前杭州府的拐卖案,主犯就叫李大发,后来越狱跑了!”
陆绎立刻下令封锁城门搜捕李大发,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人手撒出去,转眼便到了黄昏。今夏带着两名捕快在城南小巷排查,忽然听见墙后传来轻微的啜泣声。她示意捕快埋伏好,自己则悄悄摸过去,掀开墙角的草帘,正见一个穿海棠纹衣裙的少女被绑在地上,嘴被布条塞住。
“别出声,我救你出去。”今夏刚解开绳索,就见一道青衣人影从暗处窜出,挥刀直劈过来。她侧身躲开,腰间的绣春刀瞬间出鞘,与对方缠斗在一起。刀锋相撞的瞬间,她看清对方腰间的玉佩——正是那枚完整的月牙佩。
“李大发!”今夏喝出声,刀势越发凌厉。李大发显然有些慌乱,虚晃一招就要逃跑,却被及时赶到的陆绎一脚踹倒在地。岑福立刻上前将人捆住,杨岳则迅速解开少女的绑缚。
审讯在客栈的密室进行。李大发起初抵死不认,直到今夏拿出那半块玉佩和醉魂香的药渣,他才瘫软在地:“是……是我干的,可我只是奉命行事!”
“奉谁的命?”陆绎指尖敲击着桌面,眼神冷得像冰。
李大发颤抖着说:“是一个姓严的公子,他给了我五百两银子,让我找穿海棠纹衣裙的女子……他说这些女子的生辰八字特殊,能用来……”话未说完,他突然双眼圆睁,嘴角溢出黑血,当场气绝。
岑福立刻上前检查,沉声道:“大人,他牙缝里藏了毒囊,一咬即死。”
今夏脸色骤变:“姓严?难道和严家余党有关?”严世蕃伏诛后,其党羽虽大多被清算,但仍有少数漏网之鱼。陆绎皱着眉翻看李大发的供词,忽然注意到他提到的“严公子”腰间有块刻着“景”字的玉牌。
“景字玉牌……”陆绎喃喃自语,脸色越发凝重。他起身走到窗边,望着苏州城的夜色,声音低沉:“当年严世蕃有个私生子叫严景,据说自幼被送出府,下落不明。”
就在这时,上官曦拿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进来,神色匆匆:“杨岳在玲珑阁的后院发现了这个,像是给什么人的回信。”
今夏接过信一看,上面只有寥寥数字:“海棠已备三株,待月圆之日祭天。”信纸的角落,赫然印着一个极小的莲花印记。
陆绎看到印记的瞬间,瞳孔猛地收缩。这个印记他曾在严世蕃的旧物上见过,是其秘密豢养的死士组织的标记。“月圆之日……”他抬头看向窗外的月牙,“还有三天就是十五。”
今夏立刻站起身,将绣春刀系紧:“大人,我们得赶紧找出剩下的‘海棠’!要是被他们得逞,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女子遭殃。”
陆绎点头,正欲下令全城搜查,却见岑福慌张闯入:“大人!不好了,张夫人刚才派人来报,说前夜有人潜入张家,把那块绣海棠的帕子偷走了!”
“帕子?”今夏突然想起什么,“那帕子上的‘苏’字!说不定失踪的女子都和苏家公子有关!”
陆绎立刻道:“岑福,立刻去查苏家公子的行踪,务必在今夜找到他。杨岳,带人手搜查城郊所有废弃的庙宇和宅院。”众人领命而去,密室里只剩下他和今夏两人。
今夏望着桌上的毒囊和密信,忽然觉得后背发凉:“大人,你说这个严景抓这些女子,真的是为了祭天吗?”
陆绎握住她的手,指尖带着暖意:“不管他要做什么,我们都不会让他得逞。”他的目光落在那枚月牙玉佩上,眼神锐利如刀。
夜色渐深,苏州城的灯笼次第亮起,却照不亮藏在暗处的阴谋。岑福快马奔出城门时,并未察觉身后跟着一道黑影;杨岳在城郊破庙搜查时,无意间踢到一块松动的石板,底下露出的竟是一截绣着海棠纹的衣袖;而此刻的陆府书房,一封来自京城的密函正静静躺在案上,信封上同样印着那个莲花印记。
袁今夏正低头整理案情记录,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。她警惕地抬头,就见一片带着露水的海棠花瓣从窗外飘了进来,落在密信的“严景”二字上。而花瓣的根茎处,缠着一根极细的银线,线的末端系着半块碎裂的玉佩——那玉佩的纹样,竟与陆绎腰间的锦衣卫令牌一模一样。
来源:乍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