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雪中悍刀行》中的褚禄山，他究竟是大奸大恶，还是知恩图报

摘要：褚禄山干的那些事儿，随便拎出一件，都够遗臭万年的。他好色，强抢民女这种勾当没少干；他残暴，对手下人狠，对敌人更狠，据说有“千剑剐腹”的酷刑。他在北凉百姓嘴里，就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魔头。他体型肥硕，却心细如发，尤其擅长各种阴险诡计，是北凉谍报机构“拂水房”的实际

咱们来彻底聊聊褚禄山这个人。他绝对是《雪中悍刀行》里最复杂、最让人心里膈应，又偏偏忘不掉的角色之一。

你说他是大奸大恶，一点都没冤枉他；你说他知恩图报，也确实是事实。这俩极端标签，像两条毒蛇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，撕扯不开。

要弄明白褚禄山，你不能用寻常的好人坏人标准去量，你得把他放回北凉那个特殊的环境里，放进他和徐骁、徐凤年父子的关系里去看。

先说他的“恶”，这是明摆着的，血淋淋的。

褚禄山干的那些事儿，随便拎出一件，都够遗臭万年的。他好色，强抢民女这种勾当没少干；他残暴，对手下人狠，对敌人更狠，据说有“千剑剐腹”的酷刑。他在北凉百姓嘴里，就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魔头。他体型肥硕，却心细如发，尤其擅长各种阴险诡计，是北凉谍报机构“拂水房”的实际掌控者。拂水房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、湿活，多半都经过他的手。

所以，从任何世俗的道德角度看，褚禄山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、奸臣、酷吏。你如果是个普通北凉老百姓，或者是个落在拂水房手里的敌人，你会觉得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过分。这一点，没什么可洗的，也洗不白。

那么，问题来了：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，为什么对徐家父子，尤其是对徐凤年，能做到掏心掏肺，连命都可以不要？

这就得说到他的“忠”，或者说，他的“报恩”。

褚禄山的所有忠诚，有一个绝对的前提：徐骁。他是徐骁的六义子之一，号称“禄球儿”。他这辈子认准了两个人，一个是义父徐骁，另一个就是徐骁的儿子徐凤年。他的世界非常小，小到只能装下北凉，装下徐家。除此之外，天下人皆为蝼蚁，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碾死。

他的忠诚，不是那种光明正大的忠义，而是一种极其偏执、甚至变态的守护。他不在乎自己背多少骂名，他愿意替徐家去做所有脏事，当那把最毒、最见不得光的刀。他把自己的恶，全部转化成了对徐家的“有用”。徐骁需要一条咬人的恶犬，他就是那条最凶猛的。徐凤年需要有人替他清扫路上的障碍，他就是那个最不留情的清道夫。

这种关系，有点像光和影。徐凤年要站在光里，要做那个人人敬仰的北凉王，那所有的阴影、所有的污秽，褚禄山就心甘情愿地替他扛起来。他用自己的“恶”，去成就徐凤年的“善”与“王道”。

最能体现褚禄山本质的，是几个关键的细节。

第一个，是他对徐凤年那种近乎肉麻的奉承。徐凤年年轻时是纨绔子弟，褚禄山就陪着他一起胡闹，马屁拍得震天响。很多人觉得这是谄媚，但往深了想，这何尝不是一种最直白的表态：“我褚禄山这辈子就跟定你了，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，是英雄还是狗熊，你都是我少主。” 这种毫无原则的跟随，反而显得特别有原则。

第二个，是全书最催泪的情节之一。徐凤年第二次游历江湖，陷入危难，褚禄山亲自带队冲出北凉，一路杀到他的面前。他跪在徐凤年面前，说的那句话，堪称全书最重的誓言：“我褚禄山有一天死在北凉以外，徐凤年！你别说帮我收尸，你连看都不要来看一眼！那就不是我褚禄山的世子殿下！但如果有一天你徐凤年死在北凉以外，我褚禄山一定亲自带你回家！不说天下，只说我褚禄山自己，谁要杀你，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！”

这话什么意思？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极轻，轻到不许徐凤年来收尸；但他把徐凤年的命看得极重，重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他回家。这种逻辑，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关系，是一种熔铸进骨血里的守护。

第三个，就是大结局。凉莽最后的决战。褚禄山，这个看似最奸猾的禄球儿，却固执地独自率孤军抵抗北莽最精锐的大军，最后只有他一人驻刀站在城墙上。他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城墙，守着北凉军的旗号，直到最后。他用这种近乎悲壮的方式，为他心中的“家”画上了一个句号。他守的不是权力，而是他对义父和少主的承诺，是他一生的执念。

所以，回到最初的问题：褚禄山究竟是大奸大恶，还是知恩图报？

答案是：他都是。

他对天下人，是大奸大恶。他对徐家父子，是知恩图报，而且是最高级别的那种“士为知己者死”的报恩。他的世界观是分裂的，也是统一的。分裂在于，他对内和对外完全是两套标准。统一在于，他所有的行为逻辑，都服务于“忠于徐家”这个最高准则。为了这个准则，他可以做尽坏事，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献出生命。

你不能因为他忠于徐家，就抹去他残害他人的罪孽；同样，你也不能因为他是个恶人，就否定他对徐凤年那份堪称纯粹的忠义。这就是褚禄山这个角色的魅力所在，他逼着你去思考人性的复杂。一个人，怎么可能同时是魔鬼和忠犬？

在《雪中》的世界里，褚禄山就是一个这样的存在。他就像北凉那片土地本身，带着一股酷寒、暴烈、非黑即白的狠劲。他不是一个好人，但对于徐凤年来说，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几个人之一。他用自己的方式，诠释了什么叫“恶人的忠诚”。这种忠诚，因为其底色是如此的黑暗，反而显得格外刺眼和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