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朔冬的琅琊山,千峰万壑尽披银装。细雪纷飞,如柳絮因风起,将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。梅长苏独坐窗前,银狐大氅随意搭在肩头,琉璃盏中的药汤蒸腾着苦涩的雾气,将他清瘦的容颜朦胧得愈发苍白。
《雪暖琅琊:飞流与梅长苏的生死相守》
文/鼎客儿
第一章 雪夜初逢
朔冬的琅琊山,千峰万壑尽披银装。细雪纷飞,如柳絮因风起,将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。梅长苏独坐窗前,银狐大氅随意搭在肩头,琉璃盏中的药汤蒸腾着苦涩的雾气,将他清瘦的容颜朦胧得愈发苍白。
庭院中,一个玄衣少年已在雪中静立良久。墨发染白,肩头积了厚厚一层雪,他却纹丝不动,宛如玉雕石塑,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时不时望向窗内的身影,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"飞流,进来。"梅长苏轻唤一声,话音未落便被一阵急咳打断。那咳嗽声撕心裂肺,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。
少年倏然回身,带进的寒气惹得梅长苏又连声咳嗽。飞流顿时手足无措地僵立原地,眸中尽是惶然,指尖微微颤动,似是想上前却又不敢。
"无妨。"梅长苏勉力止住咳声,伸手为少年拂去鬓间积雪,指尖触到冰凉的墨发,不禁微微蹙眉,"怎的又在雪中伫立?可是有什么心事?"
飞流专注地望着他,一字一顿道:"等苏哥哥不咳。"说着,从怀中取出一个暖玉手炉,小心翼翼地递到梅长苏手中。那手炉温热适中,显然是一直在怀中暖着的。
梅长苏心尖蓦地一颤。原是记得他昨日随口说雪停时咳疾便会稍缓,这孩子便真在风雪中守候止雪之时。这般纯粹心意,总是教他想起三年前东瀛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。
那时的飞流,还是个满身伤痕、眼神凶戾的少年,被铁链锁在阴暗的囚室里,仿佛一头受伤的幼兽。而如今,却已经学会关心他人,懂得为人着想了。
第二章 东瀛往事
东瀛之雪与金陵大不相同,挟着海风的咸涩寒意,刺入肌骨。梅长苏在蔺晨搀扶下艰难行走在积雪的山道上,素白斗篷在风雪中翻飞如蝶。彼时他刚经历火寒之毒的折磨,身子比现在还要虚弱几分,每走一步都如在刀尖上舞蹈,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"我说苏兄,你这身子骨非要亲自来采这味药,是存心要蔺某愧疚终生么?"蔺晨嘴上抱怨着,手下却稳稳托着梅长苏的手臂,暗中渡去几分真气为他御寒,"若是让霓凰郡主知道你这般折腾自己,怕是又要伤心了。"
梅长苏方欲答话,忽闻风雪中夹杂着细微呻吟。那声音极弱,却带着说不出的痛苦,让闻者心头发紧。二人相视一眼,蔺晨立时将梅长苏护在身后,警惕地望向声音来处。
声从一处破败木屋中来。推门而入,饶是见多识广的蔺晨也不禁倒吸寒气。
但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被数根玄铁锁链缚于壁上,遍体鳞伤,有些伤口深可见骨,面泛异样潮红。最惊心是那双眸子,宛若困兽,盈满惊惧茫然,却又隐隐透着野兽般的凶光。屋角散落着几个药瓶,散发着古怪的气味。
"退后!"少年嘶声厉喝,说的是东瀛土语,声音沙哑得不像个少年人。
蔺晨方欲上前,却被梅长苏止住:"他受惊过度,莫要刺激。"
梅长苏缓缓蹲身,与少年平视,柔声道:"莫怕,我等不会伤你。"言语是汉语,不知少年可懂。
少年警惕地盯着他,浑身微颤,锁链铮铮作响。借着从破窗透进的月光,梅长苏才看清他身上的伤痕——新旧交错,有些已经结痂,有些还在渗血,显然经年累月受尽折磨。
梅长苏解下自己的白狐裘披风,徐徐递去。这一动似乎惊了少年,他猛然挣扎,铁链深深嵌入皮肉,渗出鲜血。
恰在此时,梅长苏剧咳起来,单薄身子颤抖如风中残叶,苍白的面容因窒息泛起病态的嫣红。少年的动作倏然顿住,怔怔望着这个病弱的陌生人,凶戾的目光渐渐染上一丝困惑。
电光石火间,蔺晨银光出袖,铁链应声而断。重获自由的少年本能欲攻,却在看见梅长苏因咳嗽泛红的眼尾时迟疑了。那双眼睛里没有他熟悉的杀气,只有温和与怜悯。
梅长苏勉力止住咳声,向他伸出手:"来,带你离开此地。"
少年凝视那只苍白修长的手,良久,终于缓缓将自己的手放入其中。那手冰凉刺骨,却带着生命的颤动。
这一刻,无人料想,这将是一生羁绊之始。
第三章 归途艰难
归途漫漫。
被蔺晨取名为"飞流"的少年始终紧挨梅长苏,寸步不离。他几乎缄默,唯在梅长苏咳嗽时露出焦灼神色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。夜深人静时,他常从噩梦中惊醒,而后便会悄悄靠近梅长苏的床榻,确认他还在才重新睡去。
蔺晨为飞流仔细诊脉后,面色凝重:"此子所中之毒甚是奇特,损了神智,武功却反增。经脉中似有多股真气冲撞,若不能好生疏导,恐有性命之忧。看这情形,怕是东瀛人用来培养死士的药物。"
梅长苏望着蜷在角落安睡的飞流,轻问:"可治否?"
蔺晨摇首:"毒素深入经络,保命已是万幸。假以时日,或可恢复些许神智。"他顿了顿,又道,"只是这孩子戒心极重,除你之外,旁人近身三尺必遭攻击。这一路上,我连为他换药都难。"
至琅琊阁那日,飞流忽发高热,旧伤复发。梅长苏不顾病体,守在他榻前三日三夜,亲自喂药擦身。阁中老医者见了都摇头叹息:"宗主自身难保,何苦为此来历不明的孩子劳心劳力?若是累坏了身子,叫我们如何向老阁主交代?"
第四日破晓,飞流高热方退。睁眼第一事便是寻觅梅长苏。见那人伏在榻边浅眠,苍白的容颜在晨光中恍若透明,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。他伸出指尖,极轻地碰了碰那人的睫毛,似怕惊扰易碎的梦。
梅长苏醒时,见飞流正专注地望着自己,那双原本茫然的眸子里,竟有了细微的光。
"苏……哥哥。"飞流生涩地吐出这三个字。这是梅长苏途中常对他说的:"唤我苏哥哥便好。"
梅长苏微怔,旋即莞尔:"嗯,飞流聪慧。"
那一刻,飞流眸中光华粲然,若夜穹骤现星辰。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轻轻拉住梅长苏的衣袖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第四章 琅琊岁月
养伤岁月静谧悠长。梅长苏病体时好时坏,甚者需终日卧床。飞流便守在他榻前,寸步不离,蔺晨亦劝不走。有时梅长苏夜间咳嗽,飞流便会立即惊醒,轻手轻脚地为他端茶倒水,动作虽显笨拙,却格外认真。
"你这捡来的小影子,倒比谁都忠心。"蔺晨端着药碗进来,见飞流正一丝不苟地替梅长苏掖被角,忍不住打趣,"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苏哥哥养的小忠犬呢。"
梅长苏但笑不语,伸手为飞流理了理衣襟。飞流立即如被顺毛的猫儿般眯起双眸,往榻边又凑近几分,几乎要贴到梅长苏身上。
时光荏苒,飞流渐能言语,虽仍词句简略,已可表意。他最喜待在梅长苏身侧,时而练功,时而静坐。有时梅长苏批阅文书至深夜,抬头便见飞流抱着剑守在门边,身影在烛光中拉得修长。那专注的神情,仿佛守护着全世界最重要的珍宝。
一个春日午后,梅长苏在院中教飞流习字。梨花似雪,纷纷扬扬落满石案。飞流学得极快,一笔一画皆精准无误,唯书尽是"苏哥哥""药""莫咳""安好"等字。他的字迹工整有力,与稚嫩的心智形成鲜明对比。
写至"家"字时,飞流忽抬头问:"苏哥哥家?"
梅长苏默然片刻,目光掠过远山轻雾,轻声道:"苏哥哥的家……在很远的地方。"
飞流认真望着他,继而指指脚下土地:"此处,家。"
梅长苏心间一暖,轻抚飞流墨发:"是,此处便是家。"
飞流垂首续写。梅长苏看去,纸上工整写着:"苏哥哥与飞流,家。"
那一刻,春风拂过庭除,梨花若雪纷落。梅长苏忽觉,这意外得来的弟弟,或许是上天予他的慰藉。在经历了赤焰军的覆灭、十二年的痛苦煎熬后,这个单纯依赖着他的少年,让他重新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。
第五章 生死相救
变故发生在一年后的秋日。
梅长苏旧疾骤发,情形危殆。蔺晨连夜施救,方保住性命,然需一味罕见药材方能根治。此药生长于琅琊北峰险峻之处,峭壁千仞,终年积雪,采摘极危。阁中高手前去数人,皆无功而返,还折损了一人。
飞流默然聆听,当夜便失了踪迹。
翌日清晨,阁中众人正慌乱寻找,却见飞流浑身是伤、衣衫破损地出现在门前,手中小心翼翼捧着那株沾露药草。少年脸色苍白如纸,脚步虚浮,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,直直望向梅长苏寝殿的方向。
梅长苏自病榻挣扎坐起,见飞流这般模样,心头一震:"飞流!你去了北峰?" 飞流颔首,小心翼翼将药草递与蔺晨,继而走至梅长苏榻前,轻声道:"苏哥哥,不饮药,痛。"
原来他记得梅长苏每回拒药时说的话:"药太苦,苏哥哥不喜。"
梅长苏一把将飞流揽入怀中,触手处尽是凝固的血迹,语声哽咽:"痴儿,你怎能去那般险地……若是出了什么事,叫苏哥哥如何是好?"
飞流安静地倚在梅长苏肩头,小声道:"苏哥哥,莫怕飞流。"此言意为:有飞流在,苏哥哥莫怕。
蔺晨查验飞流身体时不禁骇然。为采此药,飞流几近拼却性命。双臂满是擦伤,右腕脱臼,胸前一道伤口深可见骨。最险的是腰间系着的绳索断口参差,显是承受不住坠力而崩断。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在重伤之下还能带着药草返回琅琊阁的。
"你这弟弟,是将你的命看得比己身更重啊。"蔺晨为飞流处理伤口时,对梅长苏叹道,"这般伤势,寻常人早就昏迷不醒了,他竟能强撑着回来,全凭着一股意志力。"
梅长苏凝望因疲惫而熟睡的飞流,百感交集。他轻抚飞流面颊擦伤,低语:"我知。"
自此,梅长苏待飞流愈发疼爱。而飞流对梅长苏的守护也更细致入微——记得他所有喜恶禁忌,能在梅长苏蹙眉的第一时刻察觉不适,甚至能凭呼吸声辨梅长苏是否安眠。有时梅长苏夜间咳嗽,不待他醒来,飞流便已端来温水;有时他批阅文书疲惫,刚揉了揉眉心,飞流便会上前为他按摩太阳穴。
这般默契,在往后岁月中数次救梅长苏于危难。
第六章 金陵风云
最是惊险的那回在金陵城外。
时值梅长苏初入金陵,各方势力暗流涌动。那日自悬镜司归来,马车行至悬崖处忽遭暗算,马匹受惊,车厢直坠深渊。
千钧一发之际,飞流破厢而出,抱梅长苏腾空而起,凭绝世轻功于峭壁间借力。碎石滚滚而落,飞流以身为盾,将梅长苏护得周全,自己后背却撞上嶙峋山石,发出一声闷哼。
待到稳稳落地,梅长苏立即察觉不对:"飞流!你的手!" 飞流右臂呈不自然弯曲,显是骨折,鲜血自袖间渗出,染红了梅长苏的衣襟。
飞流却恍若未觉,只急切查验梅长苏可曾受伤:"苏哥哥,痛?"
梅长苏心间骤痛,将飞流揽入怀中:"不痛,苏哥哥不痛。飞流,何至如此……"
飞流安静地倚在他肩头,小声道:"苏哥哥在,飞流不惧。"
梅长苏倏然明了。飞流非是不知痛不怕死,而是更惧失去他。在那孩子纯粹的世界里,梅长苏是唯一的光,是历经黑暗后终得抓住的温暖。这些年来,飞流虽然心智渐开,但那份纯粹的依赖与守护却从未改变。
"飞流,应承苏哥哥,往后莫再这般涉险。"梅长苏郑重道。
飞流望进他眼眸,缓缓摇首:"苏哥哥,飞流护。"
这三字,是他的誓约,重于千金。
第七章 长夜相伴
返江左盟后,飞流右臂敷药夹板。行动虽不便,仍坚持守候梅长苏左右。每至夜深,必守在梅长苏榻前,直到确认他安睡方肯离去。有时梅长苏故意装睡,便能感觉到飞流轻手轻脚地为他掖好被角,或在榻边静坐片刻方才离开。
这夜梅长苏批阅文书至三更,抬头见飞流抱着剑守在门边,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少年眉眼间已褪去稚气,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凿,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初。
"快去安歇罢。"梅长苏轻声道。
飞流摇首:"守苏哥哥。"
梅长苏无奈,只得由他。烛影摇红,飞流侧颜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中显得格外安静。这些年来,这孩子长得很快,几乎要与梅长苏齐肩了。想起初遇时那个瘦骨嶙峋、满身是伤的少年,梅长苏心下感慨万千。
"飞流,可记得你我初遇之时?"梅长苏忽问。
飞流颔首,墨玉般的眸子里映着烛光:"寒,苏哥哥,暖。"
梅长苏微怔,旋即明了。飞流说的是那日他赠的裘衣,与相握的手。原来那样冰冷的记忆里,他只记得这一点温暖。
"往后会更暖。"梅长苏承诺道,"苏哥哥必让飞流永得温暖。"
飞流凝望他,眸中是纯粹信赖:"飞流,亦使苏哥哥,暖。"
窗外月华如水,室内烛影温馨。梅长苏忽觉,或许这场相遇,非是他救飞流,而是飞流救他。在这充满算计与权谋的世间,飞流的存在提醒着他,人世尚有如此纯粹之情。每当他在权谋中迷失之时,看到飞流清澈的眼睛,便能找回最初的自己。
第八章 冬日温情
又值隆冬飞雪时。金陵城裹素装,江左盟内红泥小火炉正旺。盟中众人皆知,每逢雪天,宗主的咳疾便会加重,因此个个小心翼翼,生怕惊扰了宗主静养。
梅长苏立于廊下,看院中练剑的飞流。少年身姿矫若游龙,剑气如虹,卷起千堆雪。墨发玄衣在雪中翻飞,竟似画中仙人。这些年来,飞流的武功精进神速,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,但在梅长苏面前,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弟弟。
一套剑法练毕,飞流收剑回鞘,疾步至梅长苏面前,仔细为他拢紧大氅:"寒,苏哥哥,入内。"
梅长苏含笑任他摆布,忽想起什么,问道:"飞流,若有一日,苏哥哥不在了,你当如何?"
飞流动作一滞,抬眸看他,眼中是清晰无比的坚定:"寻苏哥哥。"
"若寻不得呢?"
"一直寻。"飞流毫不犹豫,手指无意识地攥住梅长苏的衣袖,"苏哥哥,等飞流。"
梅长苏心间一酸,轻声道:"好,苏哥哥等飞流。无论何处,必等。"
飞流满意颔首,复从怀中取出一个暖炉塞入梅长苏手中。那暖炉做得精巧,外面裹着柔软的貂皮,热度恰到好处,显然是特意为梅长苏准备的。
"暖。"飞流说着,又替梅长苏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。动作生涩却温柔,仿佛对待稀世珍宝。
雪花又翩跹而落,缀于二人发梢肩头。飞流伸手,极轻地为梅长苏拂去发间雪粒,指尖温暖干燥。
梅长苏凝望眼前这个曾经一无所有的少年,如今眸中已盛满星光。这些年来,飞流不仅武功精进,更学会了许多照顾人的法子。虽言语仍旧简略,却能用行动表达千言万语。这份纯粹的情谊,在这复杂的世间显得弥足珍贵。
"飞流,归家罢。"梅长苏轻声道。
飞流颔首,小心搀住他手臂:"家。"
雪仍纷扬,然二人相携身影,温暖了整个寒冬。长廊尽头,烛光温暖,正是归处。那里有热茶暖炉,有等待他们的人,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。
第九章 生死相随
春去秋来,转眼又是三年。这三年间,梅长苏执掌江左盟,周旋于朝堂江湖,身子时好时坏。飞流始终相随左右,成为他最锋利的剑,最坚硬的盾。
那日北燕来犯,梅长苏决定亲自出征。临行前夜,飞流罕见地主动开口:"苏哥哥,不去。"
梅长苏温声道:"国难当头,苏哥哥必须去。"
飞流沉默良久,忽然道:"飞流,同去。"
梅长苏本想拒绝,但对上飞流坚定的目光,终是叹了口气:"好。"
战场凶险,飞流寸步不离梅长苏左右。刀光剑影中,少年身形如鬼似魅,总在关键时刻为梅长苏挡开致命攻击。血染战袍,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。
最后一战,梅长苏为救部下深陷重围。飞流杀入敌阵,将梅长苏护在身后。乱军中,一支冷箭破空而来,直取梅长苏心口。
电光石火间,飞流旋身挡在梅长苏身前。利箭穿胸而过,鲜血如红梅绽放在雪地。
"飞流!"梅长苏接住少年软倒的身子,声音破碎。
飞流却笑了,染血的手轻轻碰了碰梅长苏的面颊:"苏哥哥……安好……"
那是梅长苏第一次见飞流笑,也是最后一次。
第十章 琅琊永忆
飞流伤重不治,葬在琅琊山最高处,那里可以望见梅长苏最常待的书房。
梅长苏在飞流墓前结庐而居,终日与青灯古卷为伴。他的身子越发不好,却再也不肯好生吃药。
"药太苦。"他总是这么说,望着虚空某处,仿佛那里还有一个少年会因这句话而着急。
蔺晨来看他,叹道:"你这般,飞流在地下也不会安心。"
梅长苏但笑不语。他知道,飞流从来不会不安,只会固执地守着他,不管是在人间还是黄泉。
又是一个雪天。梅长苏倚窗而坐,恍惚间似乎看见院中有人影伫立。墨发玄衣,身姿挺拔。
"飞流……"他轻声唤道,挣扎着想站起来。
窗外空空如也,唯有雪花纷扬。
梅长苏缓缓坐回椅中,取出飞流生前最爱的那个暖炉。暖炉早已凉透,他却紧紧抱在怀中,仿佛还能感受到少年留下的温度。
"飞流,苏哥哥来寻你了。"他闭上眼睛,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窗外,雪下得更大了。琅琊山峦尽染素缟,仿佛在为这段超越生死的羁绊披麻戴孝。
梅长苏的意识渐渐模糊,恍惚间似乎看见飞流站在雪中向他伸出手,笑容明亮如朝阳。
"苏哥哥,暖。"少年说着,一如多年前那个雪夜。
梅长苏缓缓伸出手,与那只想象中的手相握。
"嗯,暖。"
雪还在下,但相握的手,再也不会分开。
【全文完】
本文为《琅琊榜》同人衍生作品,人物设定取自原著,故事情节为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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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