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庄超英系着围腰,从厨房里奔出来,嘴里还不停地说:“行了行了别叫了,听到了!”他打开大门,见是栋哲,脸上的欣喜减了几分,不过马上又换成了笑容,他一扬头,示意栋哲进屋,栋哲把行李包拎进了屋,就地放下,问:“爸,鹏飞啥时候到?”
栋哲把手里重重的行李包放在院子里,朝房间里大声叫:“爸,我回来了!爸,我回来了!”
庄超英系着围腰,从厨房里奔出来,嘴里还不停地说:“行了行了别叫了,听到了!”他打开大门,见是栋哲,脸上的欣喜减了几分,不过马上又换成了笑容,他一扬头,示意栋哲进屋,栋哲把行李包拎进了屋,就地放下,问:“爸,鹏飞啥时候到?”
庄超英说:“刚刚打电话了,说堵车,估摸着也快了。”
栋哲就势打开手里的包:“爸,这是我妈带给您的腊鸡和广州的烧鹅,还有妈带给您的铁观音和维生素片,她听说您嘴角发炎了很担心您,这是筱婷送给您的火腿月饼,您最好放在冰箱里,千万别忘记吃了。”
庄超英说:“你看看你看看,带这么多吃的干嘛?我又吃不了这么多!我经常给学生补课,等到回到家都要八九点了,随便煮点面条就打发了,带这么多吃的,冰箱里也放不下,坏了就更不值当了。”
栋哲说:“妈说了,您一个人住也要好好照顾自己,别把身体累垮了她还得回来伺候您。”说着又从行李包里挖出一袋苹果,说:“这是同事送我的云南昭通苹果,我吃着挺甜的,所以也带了一袋给您。”
庄超英问:“你爸厂里还忙着呢?你母亲还好吧?”
栋哲说:“好着呢,他们厂最近新上了一批生产线,他天天忙着调试设备,有时晚上都不回家,就住在厂里。我妈呢,最近盘了一个大点的门面,又招了两个小工,说是准备开发新的早餐项目,准备做早茶店了。”
庄超英满意地点点头,林工两口子忙得飞起,他又想起黄玲,忍不住叹息一声,黄玲这一辈子都在为儿女活,现以老了依然如此。
两个正唠着,鹏飞推门走了进来,拎着一袋子水蜜桃,看到栋哲在,两人忍不住又嘻笑打闹一通。
庄超英从厨房里端出一盘清蒸鲈鱼,一碟子雪菜冬笋丝,一盘白切羊肉,一盘卤牛肉,栋哲看见卤牛肉眼里放光,问鹏飞:“咱要不要把我爸的酒弄出来,整两杯?”
鹏飞摇头说:“你和大舅舅喝吧,我今天开着车过来的,不能喝。”
栋哲于是把酒倒上,和庄超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。
鹏飞看他们在喝酒,忍不住问道:“大舅舅,您把我俩叫回来,不是让我俩陪您喝酒的吧?”庄超英摇摇头,说:“还算你小子有眼力见,确实不是。你小舅舅家的振东,这不是要结婚了么,结果女方家狮子大开口,要求六万八的彩礼,还要求在苏州买一套房,按揭也可以,但是要男方家出首付,还要写女方家名字。”
栋哲挑了挑眉毛,兴致勃勃地问:“女孩子是不是特别漂亮?让振东这样舍不得,还要出这么多钱结婚?”
庄超英说:“也不算特别漂亮吧,个头还可以,人也有点胖,就是皮肤比较白,据说是振东科长介绍的,是他科长的远房亲戚。”
栋哲一拍巴掌,笑道:“说振东聪明吧,他还不算聪明,他科长介绍的,他真还不能和人家好上,万一以后小俩口吵个架啥的,他科长一介入,振东就只能认栽。”
鹏飞说:“谁说不是呢,振东以前谈的是他学校的同学,那女孩子成绩也不错,还文静,但是外婆嫌人家家是农村的,还有个弟弟,硬逼着振东分手了。”
庄超英嗔怪道:“鹏飞,别在外面说外婆的事,这次叫你们过来,是我犯愁了,你外公外婆见不得你小舅舅为难,就把皮球踢给我和你妈妈了,让我们帮他们解决问题。”
栋哲夹了一块白切羊肉,说:“解决啥问题?说白了就是出钱呗,爸,您是怎么想的?”
庄超英心事重重地说:“我看你外公的意思,彩礼,房子的首付都要落在我和你妈头上,他也知道我们俩,一个拿学校的死工资,一个拿病退的退休工资,都没啥钱的,他那天叫我们去,就是敲山震虎,想要把你们引出来,你们肯定不会看着我们为难,就会为振东出钱了。”
栋哲笑道:“阿爹也太高看我们了,真当我们是提款机啊!”
鹏飞正色道:“林栋哲,你给我严肃点!大舅舅叫我们来,是给他出主意的,不是让你坐在这里吃肉喝酒的!”
栋哲收起笑容,正襟危坐道:“爸,说句实话,振东这事就是个无底洞,我们帮得了一时,能帮一世?他自己立不起来,我们再帮他又有什么用?”
庄超英放下酒杯,抱着头叹息道:“谁说不是呢?你爷爷奶奶偏心了一辈子,偏偏他们最疼爱的孙子是烂泥糊不上墙!振北偷油,振东好容易上班了吧,找对象又不省心!”
栋哲说:“爸,这六万八的彩礼,不能通融一下,减掉两三万么?还有房子,一上来就要独立婚房,工薪阶层,这谁吃得消啊?”
鹏飞说:“就是啊,大舅舅,他们漫天要价,咱不能坐地还价么?什么仙女呀?大不了不娶呗,再找一个!我明天就去问问我那些哥们儿,有没有靠谱点的女孩子介绍给振东!”
庄超英摇头叹气道:“鹏飞,我在你小舅舅家,也和他说过,他说振东像是喝了迷魂汤,非小曹不娶,而且小曹又是他科长的远房亲戚,如果两人闹崩了,他科长脸上也不好看,以后对振东也不好。”
栋哲放下杯子,认真地说:“既然如此,爸,您问过三叔没有,他们家还缺多少钱?”
庄超英说:“彩礼钱,他家是预备了两万的,但是女方家又提出来在苏州办酒席要请他们娘家的一众亲戚,她娘家是江阴的,要给她们出路费和住招待所的费用,所以钱是有缺口的,大约彩礼钱是缺五万的样子。房子的首付更别说了,说得我头都大了。”他低下头去,抱住了头,果然太阳穴那里又开始像小锤子敲一样疼起来。
栋哲夹了一筷子笋丝,却又不吃,把它放在面前的碟子里,边思考边说:“爸,看样子这钱不出是不行了,但是我觉得,不能让三叔他们这么轻易地得到钱,不然他们会一而再,再而三地找上门,拿我们当大户打!”
庄超英来了兴趣,问:“那你说该怎么办?”
栋哲笑道:“缺口五万,我上个月刚刚存了三万准备买车的,现在车可以先不买,先借给振东,说清楚了,是借,不是他结婚我随的份子钱。”
鹏飞说:“行,那两万我也可以借给振东,他结婚我可以封一个红包给振东,但是这两万不是份子钱,是借给他的,这得说清楚。”
栋哲说:“爸,您也看到了,我和筱婷准备换一套大点的房子,毕竟现在有了乐乐,还请了保姆,家里有些不够住,所以我们现在也是苦哈哈地存钱过紧日子,您既然叫我们回来说振东这事,作为他的姐姐姐夫我们责无旁贷,帮肯定是要帮的,但是不能无条件地帮,不然他们得了好处还说我们钱来得容易。”
鹏飞接话道:“对啊大舅舅,栋哲说出了我的心里话!我补充一点,这五万,算我俩借给振东的,他得写借条,按手印签字,至于他们买房的首付,说句实在话,我俩也没辙了,您让小舅舅自己想办法吧!”
庄超英愁眉苦脸地说:“我就怕你外公放不过我。”
栋哲笑道:“爸,您也太老实了点,难怪阿爹阿婆他们可着您一个人的羊毛薅!”
庄超英也不生气,抬头看着栋哲道:“那你说,我该怎么办?”
栋哲咧嘴一笑,露出一排大白牙,他说:“您别着急,您听我慢慢道来。”
来源:熊猫姐看世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