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富贵的一生,就像一部被命运反复碾压、却始终不肯熄灭的黑白默片。他不是什么大英雄,也不是什么大恶人,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、被时代洪流裹挟着往前走的倒霉蛋。可恰恰是这种普通和倒霉,最能戳中我们心底最柔软、也最疼痛的那一块地方。
看完电视剧《活着》,那个穿着破旧蓝布衫、眼神里带着沧桑和麻木的富贵,看得我浑身难受,压抑得喘不过气来,但就是停不下来。
富贵的一生,就像一部被命运反复碾压、却始终不肯熄灭的黑白默片。他不是什么大英雄,也不是什么大恶人,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、被时代洪流裹挟着往前走的倒霉蛋。可恰恰是这种普通和倒霉,最能戳中我们心底最柔软、也最疼痛的那一块地方。
今天,咱不聊演员演技多好,不聊导演拍得多棒,就纯粹地聊聊这个“富贵”,聊聊他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压抑感,看看这压抑背后,到底藏着什么我们不敢直视的东西。
一、 从少爷到贫农:一步跌落,一生爬不起来
剧一开始,富贵还是那个不学无术、嗜赌如命的阔少爷。每天就知道抽大烟、赌钱、讨小老婆,把家里的田地、家业败得干干净净。父亲被他活活气死,妻子家珍带着女儿凤霞、儿子有庆,还有腹中的孩子,无奈回了娘家。
这时候,富贵的“压抑”还不是最深的,更多的是一种“活该”的报应感。我们看着他输光家产,看着他众叛亲离,心里可能还会隐隐觉得:哼,活该!谁让你那么混蛋!
可是,当他被抓去当壮丁,在战场上九死一生,好不容易活着回来,看到家珍还在等他,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时候,那种压抑感,第一次开始弥漫。
他不再是那个挥金如土的少爷了,他成了一个真正的贫农,一个需要靠双手养活一家老小的男人。生活的重担,像一座大山,瞬间压垮了他曾经轻浮的灵魂。他开始变得沉默,变得小心翼翼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轻狂,只剩下一种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疲惫和麻木。
这种压抑,是身份骤降带来的巨大落差,是责任突然降临的无所适从,是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、只能被迫接受现实的无力感。
二、 亲人一个个离去:活着,成了最大的讽刺
如果说,失去家产、失去少爷身份,只是富贵人生悲剧的开端,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切,才真正把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。
儿子有庆,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,因为给县长夫人献血,被医生不负责任地抽干了血,活活抽死。富贵的哭喊,在冰冷的白房子里显得那么无助,那么可笑。明明是救人的事,怎么就成了杀人的凶器?这种荒诞,这种对生命最基本的漠视,让压抑感达到了第一个顶峰。
女儿凤霞,一个聪慧善良的姑娘,因为小时候一场大病成了哑巴。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,准备结婚,却在婚前检查时发现得了败血症,很快就死了。凤霞的死,让富贵的内心彻底崩溃了。他失去了一个能说能笑的女儿,只留下一个永远沉默的背影。这种压抑,是对生命无常的恐惧,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,更是对亲人生死离别的无尽悲伤。
妻子家珍,这个一生都在为这个家操劳的女人,在经历了太多苦难后,也静静地离开了。她走的时候,富贵什么都没说,只是默默地守在她身边。一个眼神,胜过千言万语。这种压抑,是失去最亲近的人后的孤独,是漫长岁月里相互扶持后的骤然放手,是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最终化为泡影的凄凉。
外孙苦根,被富贵接到身边,本以为是最后的慰藉,却因为吃了没煮熟的豆子,撑死了。一个七岁的孩子,用最简单、也最残忍的方式,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。富贵的哭声,已经不再有力量,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呜咽。这种压抑,是对生命脆弱的极致体验,是对生活毫无眷恋的绝望,是“活着”本身成了最大的讽刺。
三、 剩下自己:活着,还是死了?
当所有亲人都离他而去,富贵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“活着”的富家人。他买了几头牛,每天陪着它们,跟它们说话,给它们取名字,就像曾经给孩子们取名字一样。
他还在活着,每天喂牛、耕地、晒太阳。他的脸上,看不出太多的悲伤,也看不出太多的快乐,只有一种被岁月和苦难彻底打磨掉的平静。这种平静,不是豁达,不是释然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压抑。
他就像一个空心人,身体还在行走,灵魂却早已死在了某个亲人离去的瞬间。他活着,是为了什么?为了那几头牛?为了回忆?还是仅仅因为,死亡对他来说,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,活着,也并没有太大的痛苦?
这种压抑,是对生命意义的终极拷问。当所有爱都失去,当所有希望都破灭,活着,到底还有什么价值?富贵用他沉默的一生,给出了一个沉默的答案。这个答案,可能让很多观众感到窒息,感到绝望。
四、 富贵的压抑,也是我们的压抑
为什么《活着》这部剧能引起如此广泛的共鸣?为什么我们看着富贵的遭遇,会感到那么深的压抑?
因为富贵的命运,虽然极端,却不是孤立的。他的压抑,不仅仅是个人的压抑,更是那个特定时代背景下,无数普通人共同的压抑。战争、饥荒、政治运动……这些宏大的历史事件,最终都化作了普通人生活中的一个个具体而残酷的打击。
同时,富贵的压抑,也折射出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。我们害怕失去亲人,害怕生活的不公,害怕努力之后仍然一无所获,害怕在漫长的人生中找不到意义。富贵的遭遇,就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我们不敢面对的脆弱和无力。
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,拥有相对稳定的生活,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完全摆脱压抑。工作的压力、生活的琐碎、人际关系的复杂、对未来的迷茫……这些“小确丧”,日积月累,同样会让我们感到窒息。
看《活着》,看富贵,其实也是在看我们自己。我们可能会庆幸自己没有经历他那样的苦难,但他的压抑,依然能触动我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。因为活着,本身就是一件沉重的事。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,对抗着生活的压力,承受着各自的压抑。
结语:活着,本身就是一种力量
这部剧的结局,富贵依然活着,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。没有惊天动地的反转,没有苦尽甘来的幸福,只有一种近乎荒诞的平静。
有人说,富贵的一生太惨了,看得人心里堵得慌。但也有人说,富贵能活到最后,本身就是一种胜利,一种对命运不屈的抗争。
也许,富贵的故事想告诉我们的,并不是要我们消极避世,或者怨天尤人。而是要我们正视生活的残酷和无常,理解压抑是人生的一部分,学会在压抑中寻找微光,在苦难中坚守希望。
活着,本身就是一种力量。哪怕这力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,哪怕这活着的过程充满了压抑和疼痛,但只要我们还在呼吸,还在感受,还在选择“继续”,那么,我们就还在“活着”。
来源:影视大哼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