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石板路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我牵着豆豆的狗绳，老伴凤霞走在我身边，手里提着那个用了多年的藤编野餐篮。这是我们每周三的固定节目——带着豆豆来涧河公园散步。

《带豆豆看世界》

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石板路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我牵着豆豆的狗绳，老伴凤霞走在我身边，手里提着那个用了多年的藤编野餐篮。这是我们每周三的固定节目——带着豆豆来涧河公园散步。

"老王，你看那边。"凤霞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，指向不远处的草坪。
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只见老张正追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跑，小男孩手里举着个红色风车，咯咯笑着。老张的儿媳妇坐在长椅上，微笑着看他们玩耍。

"又来了。"我叹了口气，弯腰解开豆豆的牵引绳，让它自由活动。豆豆立刻欢快地奔向河边，它最喜欢在那里嗅来嗅去。

老伴儿凤霞从篮子里取出保温杯，倒了两杯菊花茶。"上周老张还说他孙子会背三字经了，昨天又在群里发孩子跳舞的视频。"她的声音很平静，但我听得出里面的落寞。

"嗯。"我接过茶杯，看着豆豆在湖边摇尾巴的样子。它突然发现了一只蝴蝶，兴奋地追着跑，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微笑。

凤霞也跟着笑了："豆豆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。"

"是啊，至少它永远不需要出国。"我脱口而出，立刻后悔了。老伴儿凤霞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她低头整理野餐篮里的东西，不再说话。

我知道她又在想儿子了。笑颜，我们唯一的儿子，已经在日本工作了近十年。上次见他还是前年年前他回国出差，匆匆待了七天天就走了。

豆豆跑回来，把湿漉漉的鼻子蹭在我膝盖上。我揉了揉它的脑袋："饿了吧？"从口袋里掏出它最爱的小饼干。

"你别总喂它零食，宠物医院医生说它该减肥了。"凤霞提醒道，但语气已经柔和下来。

"就一小块。"我掰开饼干，豆豆急切地用前爪扒着我的腿，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。看着它这副模样，我忽然想起笑颜小时候，每次我下班回家，他也是这样眼巴巴地等着我口袋里的糖果。

"老王！樊姐！"老张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。他牵着孙子朝我们走来，小男孩脸上还沾着冰淇淋。

"小乐乐，叫爷爷奶奶。"老张得意地引导着。

"爷爷好，奶奶好。"孩子奶声奶气地叫道，眼睛却盯着豆豆看。

凤霞立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："哎哟，真乖！"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包小熊饼干——她总是随身带着儿童零食，尽管我们并没有孙子需要招待。

老张接过饼干递给孙子，然后压低声音说："听说你们家笑颜在日本升职了？真是有出息啊！"

"嗯，升职了。"我点点头，看着豆豆小心翼翼地接近小男孩，嗅了嗅他手里的饼干。

"那什么时候结婚啊？都三十好几了吧？"老张的问题像一把小刀，精准地戳中我们最痛的地方。

凤霞的笑容变得勉强："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，我们也不好多问。"

"哎呀，得催催！你看我儿子，二十八就结婚了，现在乐乐都四岁了。"老张拍拍孙子的头，语气里的炫耀掩饰不住，"你们也该享享天伦之乐了。"

豆豆突然叫了两声，小男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，饼干掉在地上。豆豆立刻扑上去，却被我拉住了绳子。

"不好意思，它太贪吃了。"我道歉道，同时庆幸这个插曲打断了尴尬的对话。

老张的儿媳妇走过来牵走了孩子，临走前礼貌地对我们笑了笑。老张又寒暄了几句，终于跟着家人离开了。

凤霞长舒一口气，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。"每次遇到他们，我都觉得胸口闷得慌。"

我握住她的手，发现她的手指冰凉。"别想太多，笑颜过得不错，这不就够了吗？"

"可他一个人在国外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。"老伴儿凤霞的眼睛湿润了，"上次视频，我看他好像又瘦了。"

豆豆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，安静地趴在我们脚边，把头搁在凤霞的鞋面上。这个小动作总是能安慰到她。

"今天是周三。"我突然想起来，"晚上八点笑颜不是说要视频吗？"

凤霞立刻振作起来："对，我得回去准备几个他爱吃的菜，虽然吃不到，但让他看看也好。"

回家的路上，凤霞走得比平时快，藤编篮子在她臂弯里晃来晃去。豆豆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急切，不再东闻西嗅，乖乖地跟在我们身边。

客厅的挂钟指向七点五十分时，凤霞已经将笔记本电脑摆在茶几上，旁边放着她精心准备的几道菜——红烧排骨、清蒸鲈鱼、蒜蓉空心菜、酸辣土豆丝，都是笑颜从小爱吃的。她还特意摆上了笑颜大学时买的那个有点掉漆的马克杯，倒满了茶水。

豆豆蹲坐在沙发旁，耳朵竖着，好像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。它总是对电脑里传出的笑颜的声音特别敏感。

七点五十八分，我的手机响了。"爸，今天能改语音吗？我这边网络不太好。"

凤霞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。我快速回复："你妈准备了你爱吃的菜，想让你看看。"

片刻的沉默后，笑颜回复："那给我十分钟，我换个地方。"

凤霞立刻又忙碌起来，重新热了热菜，整理了一下头发。豆豆跟着她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转悠，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。

当电脑屏幕上终于出现笑颜的脸时，老伴儿凤霞的眼圈立刻红了。他看起来确实瘦了，眼下的黑眼圈很明显，但笑容还是那么熟悉。

"爸，妈，豆豆！"笑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，豆豆立刻对着屏幕叫了两声，然后困惑地歪着头。

"你看看，妈妈给你做了什么？"凤霞把摄像头对准餐桌，"都是你爱吃的。"

"哇，看得我都饿了。"笑颜夸张地咽了咽口水，"这边中餐馆的红烧肉总是不够烂。"

"你那边都晚上九点了吧？怎么还在单位？"我注意到他背后的玻璃墙和办公桌。

"工作赶进度，不过快结束了。"笑颜揉了揉眼睛，"对了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。"

凤霞立刻紧张起来："什么事？身体不舒服吗？"

"不是，是好消息。"笑颜笑了笑，"下个月我要回国了，而且..."他故意拖长了音调，"我会带一个重要的人一起回去见你们。"

凤霞的手猛地捂住嘴，眼睛瞪得老大。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："是...女朋友？"

笑颜点点头，脸上露出罕见的羞涩表情："嗯，她叫晶晶，也是中国人。我们...我们打算订婚了。"

凤霞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，但她是在笑着的。豆豆不明所以，但看到主人高兴，它也兴奋地在客厅里转圈。

"真的吗？什么时候的事？怎么不早说？"凤霞连珠炮似的问道。

"认识两年了，一直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催婚。"笑颜挠挠头，"其实我们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。"

我看着屏幕上儿子幸福的脸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。凤霞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起晶晶的喜好，准备给她准备礼物。

"她喜欢烹饪，特别是各种面食制作。"笑颜说，"对了，她也很喜欢狗，听说豆豆的故事后一直想见见它。"

豆豆听到自己的名字，又对着屏幕叫了一声，逗得笑颜大笑起来。这个笑声如此熟悉，让我想起他小时候在院子里追逐豆豆的情景。

视频通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，结束时已经快十点了。凤霞却毫无睡意，立刻开始计划要如何布置装修给儿子结婚准备的新房，要给未来儿媳准备什么见面礼。

"老王，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新房重新设计一下装修风格？晶晶也是中国人，应该能习惯我们国内的中式风格。"凤霞翻出记事本，开始列清单。

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豆豆跳上沙发，把头靠在我腿上，枣红色的眼睛望着我，仿佛在问："发生了什么好事？"

我揉了揉它的耳朵："豆豆，你要有新的家人了。"

窗外，一轮明月挂在夜空，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那棵笑颜小时候种的桂花树上。我突然想起，下个月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。

来源：搞笑内涵侠一点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