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小妞儿在家附近的幼儿园里上学，平时每天背着小书包开开心心的去，晚上郎婆去接回来，她也是开开心心的。
左玐的婚事尘埃落定，佩珊的一桩心事也暂时了了。她总算能放下心来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。
这日佩珊见付柔回到家来蔫头蔫脑的，也不知怎么了。
小妞儿在家附近的幼儿园里上学，平时每天背着小书包开开心心的去，晚上郎婆去接回来，她也是开开心心的。
今天晚上叫她吃饭的时候，才知道小丫头竟然生病了。难怪蔫蔫的。
郎婆唠唠叨叨：“肯定是在学校里吃了什么坏东西了，现在坏肚子了。”又骂：“这些老师不知怎么带孩子的，就不好好带，光给小孩吃这些坏的东西。”
佩珊厌恶她，也不接她的话，问付柔道：“哪里疼？肚子疼？头疼？”
小孩子哪里懂，只管摇头。
佩珊摸她的额头，再摸摸自己的额头，感觉似乎也有点烫。
光明道：“我去找三爷。”
退休医生三叔，光明一辈得喊三爷。
三爷这几年在村里行医，有时候开药就拿点药钱，不开药几乎都不要钱。大家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去找他。
很快，光明光荣搀扶着三叔来了，给付柔来了个望闻问切，又把了很久的脉，最后摇头：“她这个症状不是简单的病症，得去医院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佩珊心里想，小孩子不舒服，最多也就发烧感冒，肚子疼也是肠子扭在一起吧？没有什么严重的病吧？
郎婆也殷勤问道：“做什么要去医院？小孩子能有什么病？”
三叔毕竟是见多识广：“我想可能是心脏方面的问题，我听她心跳都不规律，不对劲。快送医院去看看。”
佩珊心里一咯噔，这么晚了再送医院，医院虽然说就在镇上，离家里也不远，可是也太麻烦了。
“三叔，没有那么严重吧？”她试着跟三叔说道，“我想她可能是没休息好吧？”
三叔面色凝重，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佩珊，许久才问道：“这要是你亲姑娘，你会不会马上送医院？”
这话把佩珊问得一愣。
三叔这话问得太严重了，似乎是因为付柔不是她的孩子，所以她就不愿意重视了。
这些年付柔的生活起居哪样不是她在伺候？虽然说平时都是郎婆在带，可吃喝用度哪样不是佩珊在操持？她给光明光荣做衣服，也会给付柔做一件，给光明光荣带回什么零食也都有付柔的一份。在生活上从未对任何一个孩子有偏心的情况。
可三叔竟然这样问她！
“也许是心肌炎。前期像感冒发烧，谁也不会去重视，可是一旦到后期，可就不堪设想。我现在手边没有仪器给她做检查，可是我的临床经验告诉我，她极大可能就是心肌炎。光明妈，要送医院才行！”
三叔严肃认真的说道。
郎婆追着问道：“自己在家里吃药行不行？这么晚了也不好送医院啊。”后面那句话很小声，似乎是说给佩珊听了。
当初翠姑把付柔送回家里的时候，郎婆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，说要自己带的，绝不会麻烦佩珊的。
可是现在呢？佩珊虽然嘴巴硬，可是哪怕对翠姑恨得牙痒痒，也从来没有对付柔不好，自己的孩子什么待遇，也从不会短了付柔，甚至因为付柔是女娃娃，佩珊还对她更温柔。
佩珊瞪着郎婆看，似乎在问她，要送医院，你说怎么办吧？你不送？这可是你亲外孙。
三叔见她们有点磨蹭，催道：“这种病不能拖延，要送就马上送，不然就通知翠姑回来，这心肌炎对小孩子可不友好。”
几乎是下达了‘某种通知书’一样。
光明和光荣一左一右的拥着佩珊，眼巴巴的望着她，似乎也感知到了妹妹的病情很严重。两个孩子一个已经上了初一，一个在念六年级，正是当年佩珊刚嫁过来时，郎正的年纪。
“好，我马上送她去医院。”
佩珊一边说着，一边上楼去拿钱包，她数了数钱包里的钱，突然想了想，然后把钱包收进袋子里，然后噔噔噔下楼来，把手伸到郎婆面前去：“我送付柔去医院，拿钱来。”
郎婆面色一僵，大概没有想到佩珊会有这个举动，愣了愣，毫无光泽的眼珠子一转，结结巴巴的问道：“什么钱？”
“送孩子去医院不用钱吗？拿钱来啊，平时不是说翠姑寄了很多钱回来给我吗？钱呢？”
这就不得不插一些题外话了。
翠姑把付柔放在娘家里，邻里邻居谁人不知？郎婆带着付柔出去玩，人家经常会说，翠姑好命，孩子都是娘家在养，有没有寄好多钱回来？还赞佩珊人好，要不是佩珊心好，哪里肯让外孙在家里养着？
这时郎婆不知是什么心理，大概是不想让翠姑面子上太难堪，于是就编排出翠姑给佩珊寄了好多钱回来，佩珊又不是白养。翠姑要是不寄钱回来，家里现在能过得这么安逸吗？佩珊也是占了翠姑的便宜了。
（她完全忽略了这些年来家里能过的这么安逸，完全是因为佩珊除了种甘蔗水果外，还兼职做着裁缝，做裁缝还挺吃香，收入很可观。如果帮人做婚服礼服的，收入更好。这些佩珊都是自己心里知道，从不跟别人多说。）
于是外面的人就传翠姑和老付发了大财，给佩珊寄了好多钱回来，所以佩珊才心甘情愿的帮她养着儿子又养着女儿。
那些传言多多少少也传到佩珊的耳朵里，她听了以后也只是一笑了之，有时候心里也挺生气，只是不发作而已。
这些年她对郎公郎婆的脾气渐渐压了下来，觉得这两个老的毕竟也这么老了，还老年丧子的，心里伤痛肯定是巨大的。所以她对郎婆的一些骚操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虽然她这些年因为郎本的过世而没有了靠山，因此也消停了不少。
佩珊知道不该在此时翻旧账，但是人有时候心里就是有气必须发出来。既然郎婆这么对外说了，那她也不能把这个亏给吃下了。
付柔要看医生，怎么着也要郎婆给钱啊，总不能还让她这个做舅妈的来出力又出钱吧？
郎婆嗫喏着：“哎呀，哎呀，这个时候我哪里有钱呢。我哪里有钱哟。”
“你不是到处去跟人说， 翠姑给我寄了好多钱回来吗？钱呢？一分钱都没有到我手里。现在付柔要看病，你倒是把钱拿出来啊。”
郎公在这个家里一直是个隐形人，自从三叔来了以后，他就一直坐在角落里一根接一根的吸烟，郎婆回过头去熊他：“都是你，你把钱都拿去赌了，现在你把钱吐出来！你给我吐出来！”
两个老的又在吵吵闹闹。
三叔见惯了他们家的热闹，叹一口气，对佩珊道：“我先回去了。不能拖，要赶快送医院。这个病真的挺严重的。”
他趁着夜色走了。
佩珊咬着银牙，对光明光荣道：“你们俩在家里别到处乱跑，妈妈带表妹去医院看看。”把付柔背起来就出门去了。
走了很长一段路，突然听得后面有人在呼唤她，原来是光明光荣打着手电追了上来。
“妈，天太黑了，我们来给你照明。”
虽然付柔才四岁多，可是背着走一段路，佩珊还是气喘吁吁的，连后背都湿透了。
这条路，当年佩珊也是这样和郎本送自杀的郎正来医院抢救的。路途熟悉，心境也是一样的。
两个儿子的个子快赶上佩珊了，当年的郎正，也正是他们这个年纪呢。
佩珊心里一热，问道：“爷爷奶奶呢？”
光明道：“还不是一样，在家里又吵架了。”
他们两个老的一天不吵，嘴巴似乎就痒了。佩珊都懒得管他们的闲事。郎本走了，留下个烂摊子给她，她舍不得光明，没有选择离开这个家，这些重担全部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。
她不恨，也不怨，因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母子三人带着付柔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医院，镇上的小医院只有急诊开着，马上给付柔做了； 一系列的检查，果然是心肌炎。
“要住院治疗观察。”
医生面无表情的开着住院通知。
医生又把这个病各种会出现的情况说了，轻度会如何，中度会如何，重度又如何，而且付柔年纪这么小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。叫佩珊做好心理准备。
佩珊听了，感觉天都要塌了。
付柔年纪还这么小，父母又都不在身边，这个责任她可承担不起。
她把光明光荣打发回家去，跟两个老的说，马上给翠姑打电话，让他们赶快回来一趟。然后她赶快去缴费，给付柔办理住院手续。
长长的夜开始了，付柔打着点滴，躺在病床上，嘴巴在呢喃着“爸爸妈妈妈妈爸爸，爸爸妈妈”。佩珊守护在一旁忍不住轻轻抱着她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说道：“妈妈马上回来了，柔儿不怕不怕哦。”
可是夜这么长，佩珊熬得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，白天始终都没来。
本故事纯属虚构，如有雷同纯属！请勿对号入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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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暮色苍苍等月亮一点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