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这两天一个老片段又在网上刷起来:欧阳奋强卸了妆,整个剧组愣了几秒——荧屏里的贾宝玉一退场,那个被“放大”的贵气瞬间散了。
这两天一个老片段又在网上刷起来:欧阳奋强卸了妆,整个剧组愣了几秒——荧屏里的贾宝玉一退场,那个被“放大”的贵气瞬间散了。
恰恰这一刻,把87版《红楼梦》的精气神讲透了。
好角色不是找一张帅脸顶上去,而是先用造型铸一个壳,再靠表演灌进去一口“魂”。
这版贾宝玉之所以能在我们心里稳稳住三十多年,是因为它给我们构建的是一个信得过的梦。
说起“贾宝玉得怪”,其实是这版创作的审美基准。
柳湘莲的俊朗、琏二爷的风流,那是现实里的“帅”。
可宝玉不行,他得有点雌雄莫辨的柔与拧,有天真、有灵气,还得让人一眼就信:这孩子是含着通灵宝玉长大的。
导演要的不是撩人,而是贵气与妖气同时在线,哪怕你觉得有点“过”,也要“过”在角色身上。
那双大眼看向林妹妹,不是发电,是蒙着一层孩童的雾气,天真得能把你心里最柔的那根弦拨一下。
只有把“帅”跟“贵”拉开距离,宝玉才不落俗套。
造型在这件事上立了头功。
圆润的脸盘、绛色艳衣、纹样繁复的袍子,甚至从头发光泽到眉眼弧度,都在往“绛洞花王”的方向去塑。
衣摆一动,锦绣气扑面来,这种夸张不是为了酷,是为了“显贵”。
现实里这样的浓度可能显得重,可在戏里一亮相,你就认他是贾府里被捧着长大的那位公子。
也正因为夸张,卸妆后贵气退场,反倒证明了造型的成功——你记住的不是演员本人的脸,是被封存在大观园里的那个幻梦。
壳立住了,魂从哪里来?
欧阳奋强的表演把“顽、情、痴”三味调得很均衡。
初见黛玉,他那句“这个妹妹我似曾相识”的轻轻一落,没有挑逗,只像孩子突然认出了旧日玩伴;跟贾母撒娇时,是被宠着长大的小性子,却没有一丝做作;最打动人的还是他对女儿们的怜惜——晴雯被逼走,他的焦灼是真急;黛玉葬花,他不打扰,只隔着花影站望,那眼神像被风拂过,湿润却不外露。
到了“金玉良缘”压过“木石前盟”,他在喜房里的茫然,和后面得知黛玉噩耗时的失魂,连气息都乱了。
最后随僧人出走,衣衫简淡,人也仿佛空了,只剩一滴清泪的音色。
这些层次,不是俊俏能解决的,是把宝玉对“情”的执念和对“俗”的抗拒,悄悄地演进了身体语言里。
很多人说87版是“按原著长出来的”,这话不虚。
一方面,主创明确把宝玉的“反科举、重女儿”的气质立成核心,他嫌书卷里的“铜臭”,愿意和姐妹们在花阴里谈诗话梦,这在很多改编里被弱化了,但这版紧紧抓住了。
另一方面,剧组对质感的把控也很狠:服化道用色大胆,纹样考究,但并不炫技,所有的繁华都在为“贵气”服务;演员从行、坐、抬手、转身都受过系统训练,举止像在画里走路。
这种对整体气息的自觉,才让宝玉的“怪”不是偶像剧式的柔,而是古典意蕴里的“拗”。
回到表演,欧阳奋强不是靠“大哭大笑”去抢戏,他在很多关键处用了含的方式。
比如和宝钗相对,他有礼有距,温吞里透着不安;对王熙凤,他懂得她厉害,眼底却不畏;面对父亲,他既怕又倔,像被现实拉扯的小兽。
这些细节让宝玉从纸面人的设定,落成一个有温度的年轻人——会闹,会护短,会在礼法里憋屈,也会为了心里的那份“情”不肯低头。
再说说节奏感。87版的叙事并不急,可关键节点一点不松。
前期是梦一样的繁华,中段是一个个裂开的缝,后期一泻千里。
宝玉的轨迹也随着大观园的兴衰渐暗,直到大梦初醒。
很多观众回看才发现:当造型、表演、叙事在同一个审美导向上朝前走,人物的命运是会自己生长的。
你不需要频繁解释他“为什么这样”,他就会把“为什么”活给你看。
也正因为如此,对比现在一些新版,大家会天然偏向87版。
不是不肯接受新脸,而是当“帅”被置换成“贵”与“怪”的时候,这个角色才从恋爱脑的男主里脱身出来,回到《红楼梦》的精神里。
你可以有更现代的摄影、更轻快的剪辑,但只要宝玉的魂不是“木石前盟”,而是“流量前盟”,那梦就不成立。
写到这里再回看开头那个镜头:欧阳奋强卸妆,富贵气散了,演员归位。
我们记住的,是造型师用色彩与轮廓搭起的壳,是导演定下的审美航向,是演员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护住的心。
最好的角色塑造,从来不是复刻一张脸,而是铸一口魂,把观众请进一个可信又难醒的梦。
这版《红楼梦》值不值得一代代重温?
在我看,是。
它提醒我们——好看,不该只是一种皮相;贵气,也不靠滤镜;真正动人的,是在繁华里见真心,在礼法里见叛逆。
你心里的贾宝玉,更该“妖一点”还是“贵一点”?
哪一场让你彻底相信了他就是宝玉?
欢迎在评论区聊聊你的那一刻。
来源:季沫怡